第二卷 第六十二章 宋辭又搞承包事業

「如果有了,趕緊把事辦了,未婚媽媽想也別想。」

阮江西沉默不語,低頭翻閱手上的報紙,陸千羊也湊過去瞧,咋舌不已,這葉家那一家禽獸真是不要臉得分分鐘刷新羞恥觀,在葉宗信發表聲明之後,做了一番痛徹心扉的懺悔,聲淚俱下,捶胸頓足,悔恨當初弄丟了稚女。緊接著蘇鳳於就跟著發表了一下『後母宣言』,在鏡頭前握著小手絹,母女倆哭得那是好不梨花帶雨,又是感悟愛情身不由己,又是悔過要對阮江西視如己出,一句話能哽咽哭個一分鐘。

不得不說呀,影后就是影后,這哭戲,自帶音效,真特么逼真。誒,人不要臉,無敵啊!

陸千羊十分感慨:「我就知道,這廝肯定會玩這麼虛假的一套,瞧瞧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又是認錯,又是悔過,還真當自個是慈父了,蘇鳳於更絕,一副親媽嘴臉,也不怕噁心人。」

阮江西放下報紙,淡淡道了一句:「至賤無敵。」

陸千羊一個趔趄,滾下了椅子,內心那叫一個奔騰啊:「江西,你是罵粗了嗎?是嗎是嗎?」陸千羊顛兒顛兒地湊過去,頗為痛心疾首,「你以前好淑女的,好溫柔的,好斯文的,你看,都是你家宋大人,把你都帶壞了,近墨者黑呀!」

魏大青突然喊了一句:「宋少。」聲音提高了幾個度。

「額!」陸千羊打了個嗝,瞬間慫了,沒膽子往後看,陸千羊清清嗓子,豎起大拇指,笑得那叫一個違心,「哎喲,不錯哦,宋少教導有方哦!」

狗腿!魏大青不說話,就靜靜地看著這頭羊裝逼。

「宋辭。」

宋辭一來,阮江西嘴角的笑都好看了三分!

陸千羊扭頭,笑得十分之狗腿:「宋少您來了。」這一扭頭,嘿,宋少這個禍國殃民後面居然還跟著一隻狂蜂浪蝶!

這狂蜂浪蝶,不正是程錚。

陸千羊低頭,湊近阮江西掩著嘴耳語:「她和你家宋少很熟?」

阮江西搖頭,蹙了蹙眉。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陸千羊叮囑,「你防著點。」轉頭,宋辭已經走近了,陸千羊笑得跟朵迎春花似的,「宋少,來接江西呀。」

宋辭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用腳踢開她的裙子,表情很不爽,有點嫌惡。

握草!趕人還這麼大爺!

陸千羊磨磨牙,乖乖將尊臀從阮江西的躺椅上挪開:「宋少,您座您座。」

啥?問她為什麼這麼慫?向惡勢力低頭,慫只是一種能屈能伸的生活態度。

宋辭坐下,十分自然地抱住阮江西的腰,先是蹭了蹭,又親了親她的臉。

瞧這舉動,比宋胖還粘人!

阮江西微微側了個身,靠著宋辭:「我還有兩場戲,怎麼來這麼早?」

宋辭說:「想你了。」抓著她的肩,旁若無人地與她親昵。

「江西前輩。」

阮江西推了推宋辭,抬頭:「有什麼事?」

程錚滿眼擔憂:「你還好嗎?葉家的事你別難過,不管輿論怎麼說,我都相信你。」

這一番慰問,聽起來,也是誠誠懇懇,不過陸千羊聽著就是彆扭,不爽,瞥了程錚一眼,語氣陰陽怪氣地:「我家江西好著呢,哪用得著你相信。」

程錚被直接拂了面子卻也不生氣,脾氣十分溫順:「我知道了,快開拍了,我先過去幫忙了。」微微抬眸,禮貌地對宋辭點點頭,「謝謝。」將手裡的紙袋放下,然後轉身離開。

嘿,好一朵知進退的白蓮花。陸千羊趕忙過去瞧一瞧那紙袋:呵,好個心機婊!

紙袋裡面是一件男士外套,陸千羊回過頭嘿嘿一笑:「宋少,這件外套好眼熟啊。」

Tifery純手工定製的西裝,聽秦特助說,這個品牌,已經被宋辭大人承包了。

程錚這當著阮江西的面還外套,是幾個意思?

宋辭是這麼解釋的:「我不認識她。」

阮江西好脾氣得很:「我知道。」

這時候,陸千羊就沒忍住了,問宋大人:「宋少,你認識我嗎?」

宋辭懶懶瞥了她一眼,興緻缺缺。

陸千羊就提醒了:「我是姓陸的啊!」

「我沒興趣。」

「……」你丫的不就對阮江西有興趣!陸千羊咬牙,痛心疾首地自報家門:「我是江西的經紀人啊。」

「說完了?」

「……」陸千羊已陣亡,耷拉著肩膀,突然覺得人生好無望,好無情。

宋辭呀,就對阮江西有興趣,就記得她,就寵她!

他的眼只看阮江西:「我不記得我的外套怎麼會在她手裡。」說著,宋辭起身,走過去,一腳將凳子上的紙袋踢到了地上,然後又坐到阮江西跟前,「髒了,不要了。」

這傲嬌大爺喲!

阮江西點了點頭,耐心極好地說:「你不需要解釋。」

宋辭可不這麼認為了,俊臉一垮:「你都不吃醋。」

阮江西凝眸淺笑。

陸千羊仰天長嘆:宋大人做人不是只有寵老婆這一件事啊。

那邊,宋辭又追著阮江西問:「江西,你不吃醋,是不是不在乎我了?」

陸千羊:「……」這個問題,宋大少基本隔三差五就會問一次。好吧,宋辭的世界除了有寵老婆這一件事,還有擔心老婆不疼不愛他這件事!

隔著十幾米的距離,一雙眼緩緩沉下,眸見狠色,程錚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冷鷙。

方才,在片場之外,她等了許久,才見宋辭走來。

她走上前:「宋少。」將手裡的袋子遞出,「上次謝謝你的外套。」

宋辭冷睨,繞過她,毫無溫度的嗓音:「扔掉。」

扔掉……

這件外套,是她從阮江西的休息室里偷偷拿走的呢,他只說扔掉,竟沒有否認。

果然,宋辭不記得她。

程錚笑了,眸中深意,幽冷了光。

十分鐘後,《桔梗》第四十七幕開拍,這場戲,是延生與晴雯最後一次一起看桔梗花開。

燈光準備,鏡頭就位,導演大喊:「Action!」不需要轉換,兩位演員基本一秒入戲。

那時候已經深秋,桔梗花的花期已過,滿田紫色凋零,只余枝頭上零星的葉子。晴雯認識延生,已經三個月,從花開,到花落,似乎很漫長呢,花兒開過了一季。

黃昏時分,餘暉落下,打在晴雯的畫板上,還有她的白色裙子。

「晴雯。」

她坐在輪椅上,回過頭:「你來了。」

延生看了看她的畫板,蹲在晴雯的輪椅前:「你又在畫桔梗。」

她笑笑:「我在畫我自己。」

認識她三個月,延生只見過她畫桔梗,似乎一點進步都沒有,與當初她送的那副一般,畫得十分丑。

延生總笑她,自畫像畫成這樣,也只有她了。

「都十月了,桔梗花早就謝了。」

晴雯搖搖頭,尋著延生的聲音,毫無生氣的眼眸,望著他:「沒關係,反正我看不見。」

她的眼睛很美,像碎裂的琉璃折射出的光,只是,毫無聚點。

延生抬起手,遮住照進她眼底的餘暉:「會看見的,總有一天會。」他沒有告訴晴雯,他已經找了三分工作,等存夠了錢,他便能帶晴雯去國外治眼睛。

「如果真有那一天,」分明看不見,她卻總能一下抓住他的手,然後緊緊地拽住,「延生,你一定要和我一起來看桔梗花開。」

延生任她抓著,點頭:「好。」又說,「等明年花開,你在這裡等我。」

他笑了,極少會笑的人,笑起來,柔和了臉部的輪廓,俊朗又溫柔。

晴雯似乎很開心,連畫筆都掉在了地上:「你答應了?」

延生拍拍她的頭,將畫筆撿起來放在她手裡:「我延生從來都不食言。」

是啊,延生從來不食言。

他說:晴雯,後天不見不散。

那次晴雯生了病,延生在桔梗地里等了她整整兩天。

他說:晴雯,誰再罵你一句,我一定揍他。

那次,他果真將一個罵晴雯瞎子的男人揍得進了醫院。

他說,晴雯,你不喜歡我打架,那我再也不動手了。

那次,就算他被人打斷了一根肋骨,也沒有還手。

這次,延生說,等明年花開,你在這裡等我。

可是他對她食言了,等不到明年花開了,等不到了。那天,他們在桔梗田裡分離後,轉身,延生看見了警車。

那些警察面無表情:「現在警方懷疑你和一起殺人案有關,請你配合調查。」

延生回頭看了一眼,還好,隔得太遠,晴雯聽不到警鳴聲。

到了警局之後,延生才知道,他的繼父死了,被人用水果刀捅了十四刀,血流身亡,死亡時間,正好是黃昏時分,而他的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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