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十七章 宋辭哥哥,我是葉江西

「抱歉,突然沒有興趣跳了。」

說完,顧白轉身走出了舞台。

宋應容看了看那邊親吻的兩個人,搖搖頭:「感情這玩意啊。」太傷人了,玩不起,還是不碰為妙。

情深不壽,感情啊,動輒,傷筋動骨。

於景緻仰頭,一口飲盡杯中的紅酒,菱唇嫣紅,笑得蒼涼,又滿了一杯酒,抬手要飲。

於景安抓住她的手腕:「夠了,別喝了。」

「別管我。」

重重甩來於景安的手,她抬起杯子便一飲而盡,因著喝得猛烈了,劇烈地咳嗽著,嘴角滲出殷紅的酒液。

喝酒買醉,痴痴顛顛,於景安從來不曾料想景緻這樣驕傲的人會如此頹廢。

「景緻。」

於景緻自顧飲酒,毫無反應。

頓了片刻,於景安嘆氣:「你努力了十幾年,他也未曾給過你一絲溫柔,你還看不出來嗎?除了阮江西,誰也入不了宋辭的眼。」她按住於景緻倒酒的動作,「別不甘心,點到為止吧。」

「呵呵。」於景緻忽然發笑,抬起頭來,滿眼冷凝,「於景安,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又有什麼資格讓我點到為止?」

對宋辭,於景緻簡直義無反顧。

於景安似笑非笑地扯扯唇角,傾吐字元:「敗者為寇。」

「我是寇?」於景緻笑出了聲,毫不掩飾的嘲諷,「那你呢?」

於景安沉默不語,眸色,已漸進深沉。

「你,」於景緻放下酒杯,大概是飲了許多酒,晃晃悠悠的手指指著於景安,她說,「你比我更一敗塗地。」

於景安的臉,驟然冷沉,後退一步:「我聽不懂。」

話落,她轉身便走。

於景緻嗤笑:「心虛了嗎?」

於景安頓住腳步,回頭,冷冷相視:「我心虛什麼?」

「別裝了,我學了十幾年的精神心理,你的眼睛瞞不過我。」她走近,對視於景安的眼睛,一字一字輕謾傲然,似諷刺,似悲憫,「你看宋辭的眼神和我一模一樣,所以,你從來不敢看宋辭的眼睛。」

於景安失笑,原來竟這麼明顯,儘管她這樣用盡了力氣去隱藏。她搖頭:「不,我們不一樣。」

於景緻嗤嗤冷笑。

「景緻,我不會像你一樣一敗塗地,因為,」於景安懶懶凝眸,好似雲淡風輕,「我比你有自知之明。」說完,將酒瓶放下,背身離開。

於景緻大笑出聲,抬手,打翻了酒瓶。

夜深,宴會臨近落幕,三三兩兩的人群相繼散場,於家宅院外,人影漸疏。

主宅左側,是於家的停車場,因著唯有貴賓的車才能開進來,此時,並無來往的人。

宋辭打開車門,手機突然響起,他俯身,從副駕駛里取出阮江西的外套,方才按了接聽:「說。」

「宋少,全部查出來了。」

電話里是秦江的聲音,有點迫切的意味。

忽然沉默了許久許久,秦江再次開口:「十五前,阮清母女與宋少您的父親是在同一輛車上發生的車禍。」

「您的父親臨死前抱著的孩子就是阮小姐,她是那場車禍唯一的倖存者。」

「兩個大人當場死亡,就連屍體也……」秦江頓了一下,「可是小孩卻只有輕微的擦傷。」

宋辭手裡的外套,驟然落地。手機的光暗下去,映著他眸間的光影漸進暗淡。

電話里,秦江的聲音還在起起落落。

「宋先生會出現在阮清母女的車上是因為……」

停車場正南方向,主宅的右側,是十米長寬的游泳池。隔著游泳池,燈光照不進的對面,葉宗信夫婦正欲離場。

「鳳於。」

蘇鳳於毫無反應。

葉宗信怒了她一眼:「你怎麼回事?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心神不寧。」

蘇鳳於似乎心有餘悸:「宋辭帶來的那個女人,每次見她,都會讓我產生一種錯覺。」

葉宗信完全不明所以:「你在說什麼?」

「她的眼睛很像,」停頓了一下,蘇鳳於說,「像阮清。」

何止像,簡直一模一樣,從葉宗信第一次見阮江西便發覺了,阮江西那雙眼,會讓他無處遁尋。

葉宗信壓下心頭的震驚:「不要自亂陣腳,我查過了,她只是攀權附貴的三流演員。」

蘇鳳於仍舊心有疑慮:「她剛好姓阮,她也叫江西,她和宋辭,這樣的巧合太多了,絕對沒有這麼簡單。」眼色,竟有些不易察覺的慌亂。

葉江西啊,是整個葉家的噩夢。

葉宗信怒斥:「婦人之仁!」沉聲脫口便道,「宋錫南和阮清都死了,當年的事誰也不知道。」

突然,女人的聲音傳來,陰陰測測的冰涼:「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葉宗信夫妻猛地抬頭看起,泳池對面,唐婉面覆寒霜,一雙眼,似淬了花火。

蘇鳳於身子一顫:「唐、唐婉。」

即便是蟬聯了幾屆的影后,此刻的蘇鳳於仍然難掩慌張失措,臉色慘白,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唐婉卻一步一步地靠近:「這麼驚慌,做賊心虛嗎?」

隔著泳池十幾米的距離,便是於家的停車場,阮江西正等在此處,身上披著宋辭的外套,張望著停車場的方向。

於景安從後面走過來,已經換下了禮服,穿著一身居家的針織長衫,披了一條披肩:「宋辭呢?他怎麼放心把你放在豺狼窩裡。」

腳下這一處,還是於家的地盤,這於家的大小姐卻將之形容為豺狼窩。

阮江西只是笑了笑:「他去開車了,我在這等他。」

於景安坐在燈下的長椅上,盤起腿坐著,指了指正廳的方向:「知道裡面有多少覬覦你家宋大少的雌性嗎?你就不擔心。」

阮江西搖頭,眼底雲淡風輕毫無波動。

於景安輕笑:「你太肆無忌憚了。」打趣,「宋辭那樣的美色,自薦枕席投懷送抱的女人多了去了。」

可不是危言聳聽,宋辭那張臉,確實招蜂引蝶。

阮江西並不否認於景安的話,只是說:「他不會記得她們中的任何一個。」

也是,只此一條,就夠阮江西有恃無恐了,更何況,宋辭的情有獨鍾。

於景安點點頭,看著別處,聲音有著夜裡獨有的寧靜沉穩:「確實,這個世界上千千萬萬的人,在宋辭眼裡只有兩種區別,一種是不相干的別人,一種是你,阮江西。」

多厚此薄彼的分類法,卻不置可否,在宋辭的認知里,阮江西就是一人獨佔鰲頭。

若她是阮江西,她也會肆無忌憚吧。於景安似有若無地嘆了一聲,起身,拂了拂身上的披肩:「作為不相干的別人的我,不妨礙你在這當一塊望夫石。」

阮江西道了一聲『再見』,緩緩轉身,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臨近游泳池,隱約,有爭吵的聲音。

「當年你們做了什麼?!」

「是不是你們害死了他?」

「是不是你們?」

唐婉幾乎尖叫出聲,每一句都咄咄逼人,將葉宗信夫婦逼至池邊。

蘇鳳於幾乎趔趄了幾步,站穩了,猛地抬眼:「我們什麼都沒有做,害死他的是阮家母女,是葉江西,她才是害人精,是她!」

只要提及宋錫南,提及阮清,唐婉所有的理智便消失殆盡,眼眸放大,瞳孔突出,她嘶喊,猙獰了表情:「不,你們也有份,你們都有份,阮家的人,葉家的人,你們都該死,她最該死,那個孩子最該死。」她步步逼近,嗜血的眸光,鋒利狂躁,大喊,「宋錫南都死了十五年,你們為什麼還要活著?」話落,一把拽住蘇鳳於的手腕,「都去陪葬,去給宋錫南陪葬!」

手腕被桎梏住,蘇鳳於掙扎了幾下,卻掙脫不開來,看著唐婉已經火紅了瞳孔,罵了一句:「瘋子!」蘇鳳於抓著葉宗信,轉了半個個身子,回頭沖唐婉大叫,「你放手,你快放手!」

拉扯間,蘇鳳於猛地一推,唐婉重心向後,整個人倒向身後的泳池。

「砰——」

水花高高濺起,過人高的水面,將唐婉整個人淹沒。

蘇鳳於驚呼一聲,整個人都嚇傻了,捂著嘴,卻不敢尖叫出聲,看著水池裡的人胡亂拍打著水面:「救……救我。」

蘇鳳於與葉宗信顯然都不識水性,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怎、怎麼辦?」蘇鳳於緊緊拽著葉宗信,她面如死灰,方寸大亂。

葉宗信也慌了,臉色鐵青,傻傻看著水裡的人掙扎呼救:「快去叫人!」說完便要去喊人。

蘇鳳於一把拉住他:「不能叫人!」她慌張地四處睃視,滿頭大汗,「被人發現了,我們怎麼辦?」

葉宗信恍然,愣在原地。

「救……命……」

蘇鳳於看了看掙扎弧度漸進弱下去的池面,咬咬牙:「我們走,反正沒人看到是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