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十二章

「但多少讓我吃了火鍋再回去呀,我可是餓著肚子等了四個小時啊。」

宋辭冷若冰霜,沉聲勒令:「別來打擾我們。」

丟了一個嫌惡的眼神,還帶點警告,宋辭攬著阮江西直接繞過宋應容就走了。

哈,這是被嫌棄了?被拋棄了?

宋應容跳腳,跟上去沖著宋辭的背影嚷嚷:「你這不孝子孫,我可是長輩,長輩!」

阮江西是個尊敬長輩的好姑娘,停下腳步,對宋辭說:「她是姑姑,我們要尊老。」

尊老?真是補了一把無形的刀呀,宋應容痛心疾首極了:「江西,我才二十五歲,花一樣的年紀,你居然說我老,你這話太傷我心了。」

阮江西有點窘迫,不知如何是好。卻是宋辭抱著她往外走,說:「她倚老賣老,我們走,餓久了會胃疼,我帶你去吃飯。」

宋應容胃疼了,吃了四個小時冷風,又加上宋辭這番冷言冷語,她的胃,抽痛抽痛,痛得無以復加!看著前頭走遠的兩個傢伙,宋應容捂著自己的胃,拿出電話做彙報:「老爺子,宋辭讓我告訴你和大嫂,別找他女人的麻煩。」

不等電話那邊說話,宋應容掛了電話,她要去慰勞慰勞她受傷的胃。

宋辭對Y市沒有一點記憶,直接叫了輛車,吩咐司機:「去可以吃火鍋的地方,要最貴的。」

司機師傅愣了好久,才發動引擎。

阮江西偎著宋辭眯了一小會兒,若有所思著。

「在想什麼?」

阮江西抬頭:「宋辭,你什麼時候離開Y市的?」

「十七歲。」

他回答的時候,並未有絲毫情緒,好似置身事外。

十七歲,那時候的宋辭,大概還是個孤寂的少年,沒有記憶,沒有朋友,孑然一身。

阮江西伸出手,輕輕拂著宋辭的下巴:「為什麼會離開?」

宋辭抓著她的手,放在唇邊,涼涼的吻落下,他說:「不想和一堆陌生人生活。」

阮江西看著宋辭,不說話,用力地抱著他的腰。如果知道,有一天會這麼心疼他,她一定早一點來到他身邊。

宋辭將她的手放在臉上摩挲,拂過她眉間的褶皺:「傻瓜,有什麼好心疼的,在你出現之前,我還不懂什麼是孤單。」

她沉默許久,伸出手,摟住宋辭的脖子。

車停在了最繁華的地帶,聽司機師傅介紹,昱品是Y市最高消費的餐飲地,據說是謝家的產業。

至於謝家,宋辭只說不記得了。不過顯然,謝家是認識宋辭的。

「宋少,您來了。」出來迎接的男人西裝革履,一看便是身居高位,對宋辭卻格外恭敬,「許久不見,有失遠迎,還請宋少見諒。」男人稍稍抬眼,只瞧了一眼,看不清宋少懷裡女人的模樣。

宋辭給阮江西取下帽子和大衣,又理了理她額前的發,說:「給我安排一個安靜的房間。」

男人這才看清宋少懷裡女人的容貌,雖不是傾國傾城,但氣質清雅娟秀,十分耐看。

「還不快去。」宋辭語氣冷了。

男人連忙收回視線,低下頭:「是。」

安排的包廂在二樓最里側,裝修十分復古,沉香木的桌椅,附庸風雅,一看便是供貴賓玩樂的場所。

「請問現在就點餐嗎?」男人不敢怠慢,親自招待,遞上菜單,「我們餐廳主打中餐,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為宋少推薦幾道。」

宋辭並沒有看菜單:「火鍋,湯要熬久一點,不要放辣。」

男人十分意外,來昱品就餐的都是Y市的富貴人家,來這吃火鍋的倒是寥寥無幾。

「還想吃什麼?」宋辭問身側的人兒。

語氣,像是討好,十分溫柔。

宋辭年少時,在Y市也是隻手遮天的人物,倒從來沒對哪個女人這麼遷就過。一旁侍候的男人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平日不太關注娛樂新聞,只覺得宋少懷裡的女人面熟得很。

「都可以。」阮江西把菜單推給宋辭,「你幫我點。」

「你餓了太久,先喝點粥暖胃。」宋辭報了幾個菜名後,牽起阮江西的手,眉頭蹙了,「手怎麼還這麼涼?」他低頭,用臉暖了暖她的手,又放進懷裡捂著。

一旁看著的人都看傻了。

「快點上菜。」宋辭冷冷一眼掃去,「把空調開高一點。」

男人立馬去安排了。

出了包廂,服務員就耐不住好奇了:「劉經理,那姑娘是誰啊?居然能讓宋少這麼寶貝。」

負責招待的男人,正是昱品的代理經理,平日里見多了Y市的達官貴人,十分懂得分寸:「少多事,好好伺候著就是了。」

「可是那個貴賓間,三少已經訂了。」

「三少?」劉經理壓低嗓音,「就是謝家老爺來了,也得給宋辭騰地。」

不是吧,這昱品可是謝家的產業啊,這謝家,在Y市也是排得上名的名門望族。

「劉經理,強龍不壓地頭蛇呀。」

劉經理搖搖頭:「錫南國際的手伸得長著呢,這Y市,誰做主可不是明面上就能講得清的,你還太年輕。」吩咐,「總之記住,裡面那兩位可都是貴賓中的貴賓,仔細伺候就是了。」

只是,劉經理千算萬算,還是出了紕漏。這昱品是謝家的產業,在謝家的地盤上佔了謝三少預定的位子,這位小爺,自然是不答應的,便帶著一群狐朋狗友去瞧一瞧究竟,這幫人,都是**,哪個都不是好惹的。

偏偏,宋辭出去接了個電話,是醫院打來的,他似乎刻意迴避。阮江西沒了食慾,放下筷子,安安靜靜地等在包間里。

「咔噠!」

門被推開,阮江西抬頭,眸中暈染的溫柔,轉瞬即逝。

進來的人,並非宋辭,三五個年輕男女,穿著打扮都十分華貴,似乎有些詫異,審視了好一番,站在最前面的男人仰頭對著阮江西吹了一聲口哨:「喲,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人物呢,居然是個嬌滴滴的姑娘。」

男人穿著淺藍色的襯衫,雙手插在休閑西褲的口袋裡,一副翩翩公子的做派,語氣,十分玩世不恭,帶了幾分戲弄。

「長得還有幾分姿色。」

開口附和的男人個子不高,生得白凈,一雙細長的丹鳳眼細細打量裡面的女人,倒是驚訝這個女人處變不驚,連姿勢都沒有換一個。

自始至終,阮江西都置若罔聞,懶得應付。

「姑娘,難道沒人告訴你這間房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進的?」男人語氣含笑,似乎刻意調侃逗弄,只是眼神,免不了有幾分輕視的意味。

這說話的,便是謝家的三少爺謝培曜,Y市東部軍區謝司令最寵愛的孫子,在這Y市,也是數一數二的貴公子。

阮江西不曾抬眸,就著自己的碟子,盛了一碗湯,放在了宋辭的座位上,然後抬頭:「你是什麼人?」

謝培曜怔愣了一下,倒是身側的男人嗤笑了一聲:「三哥,他居然問你是誰?這Y市居然還有人不認識你。」男人來了興趣,眼神灼|熱了幾分,睃視,「這姑娘倒是個新鮮的。」

這位穿著淺藍色襯衫的公子哥,同樣出身軍政世家明家,明首長四十來歲才得了這一個兒子,平日里慣得不像話,明紹輝在Y市,一直都是個惹不得的主。

「三哥,這姑娘我認得,是個藝人,最近風頭很盛,聽說是宋少家的。」

一直站在最後面的女人突然開口:「小四,你說的是哪個宋少?」

女人容貌秀美,穿著淺粉的淑女裙,正是丁氏銀行家的小幺,被喚作小四的,是謝培曜的堂弟,謝培敏。

這一行人,各個都是金鳳凰窩裡出來的。

謝小四又道:「Y市還有哪個宋少,北軍區宋家。」

Y市是軍政區,而宋家軍勢,獨佔七分,再者,宋家,以宋辭最為深不可測。

這Y市,除卻宋辭,確實也沒有哪個膽大包天敢稱為宋少了。

丁小卉不以為然極了:「這種小演員用來炒作的道聽途說你也信,小四,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媒體都這麼說——」

清凌凌的聲音打斷了男女的談論,平而靜氣:「請你們出去。」

不慌不亂,處之泰然,阮江西甚至不曾與予絲毫情緒,眼眸,無波無瀾,好似深秋的深井,寂靜卻寒涼。

好個冷清的人兒!

明紹輝添了幾分興緻:「還挺個性,管他誰家的,反正是出來賣的,我還沒見過這麼冷清乾淨的『女藝人』。」細長的眸灼亮,絲毫不掩飾他獵艷之意,走近,對著阮江西微微抬起下巴,「你叫什麼名字?有沒有興趣陪小爺玩玩?」

「跟我的女人是不是要玩大點?」

一句話,好似染了窗外冬日的寒,陰冷刺骨至極。

一行男女猛地回頭,只見宋辭背光站在門側,一雙墨黑的瞳,灼灼光華,竟美得叫人不敢直視。

明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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