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十一章

阮江西想了想,點頭。

林燦不怒,反笑得更歡暢了:「你的話還真有點傷自尊,不過,還好我不自作多情,我看中的是你的演技,你不知道嗎?最近影視圈都很有默契地把你當作了票房保證,我只不過是捷足先登。」林燦想,即便沒有柳是插足,阮江西也會是她的不二之選。她抬眸,審視著對方,「我看過定北侯的demo,說實話,你的演技在演藝圈已經找不出來第二個,我有預感,由你出演,桔梗這個劇本會讓我第四次登上國際電影節的領獎台。」

阮江西淡淡回視,眼潭似深冬的湖面,平靜而沉:「那些只是傳聞,不過我不會砸了你的招牌。」

自信,卻並非狂妄,阮江西啊,真是個叫人討厭不起來的人兒。

林燦從包里取出事先擬好的合同,遞到阮江西面前:「我的招牌交給你我很放心,這是合同,除了片酬,其他條件你可以隨便開。」

阮江西淺笑,只是隨意翻了幾頁,便將合同放置在一邊,安安靜靜地喝著檸檬水,檸檬水大概有些酸,她皺了皺眉,嘴角微微輕抿。

林燦細細看著阮江西:「不仔細看看嗎?這麼相信我?」

阮江西頷首:「嗯。」

林燦輕笑出聲:「那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放下咖啡杯,林燦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我能打個電話嗎?」

阮江西頷首。

林燦拿出手機,並沒有要迴避的意思,快速按了一串數字:「柳教授,你要不要來接我?」

阮江西置身事外,安安靜靜地低頭,將眼眸斂下。

片刻,林燦對著電話又道了一句:「江西也在。」掛了電話,問阮江西,「介意一起嗎?我順路,可以送你。」

阮江西神色清雅:「不用了,謝謝。」

似乎,她在刻意疏遠。

林燦不知道柳是是什麼時候到的,她與阮江西走出咖啡廳的時候,他已經等在門外了,快要下雪的天氣,風很大,他穿得很單薄,靠著車門,安靜地看著地面。

「柳教授,速度很快嘛。」林燦看了一下時間,從她掛電話到現在不過十分鐘,料想,柳是這一路,大概行色匆匆,來得很急。

柳是視線錯開林燦,看向阮江西:「我送你。」

阮江西禮貌地回絕:「不用,謝謝。」她指了指馬路對面,「我的經紀人已經在等我了。」

林燦擺擺手:「那,回見。」

「再見。」

阮江西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漸行漸遠。

許久,林燦站到柳是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夠了就走吧,這天好像要下雪了。」

柳是將視線收回,所有柔和的光影瞬間消失殆盡:「以後不要拿她當幌子。」

林燦聳聳肩,表情有些無賴:「有本事你忽略這個幌子啊。」

柳是啞然。

怎麼可能忽略,那是江西,他惦念了十五年的人。

林燦抱著手,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做不到吧?怪你咯。」她哼了一聲,轉身鑽進了車的副駕駛,「這麼好用的幌子,我不用是傻,這不,你都來接我了。」她笑著感嘆,「真是百年難遇啊。」

柳是一句話都不回,繫上安全帶,沉默著開車。

林燦歪著腦袋看向車窗外,已經看不見馬路對面遠去的人影:「柳是,你真覺得她是江西嗎?」

他沉默著,映在車窗上的側臉輪廓稍稍有些鬆動。

林燦悵然輕嘆了一聲,似自言自語,輕輕呢喃:「我現在也覺得了,她也喜歡不加糖的冰檸檬水,連怕酸的表情都一模一樣。」

柳是還是沉默著,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微微有些發白。

「只是,如果她是葉江西的話,那些人怎麼可能什麼都查不到,現在的表象太風平浪靜了。」片刻停頓,嗓音越發艱澀,林燦側頭,看著柳是背著逆光的側臉,「如果她是葉江西的話,為什麼她用那麼陌生的眼神看我?」

柳是轉頭,眸光黑沉,終究亂了所有平靜:「因為有人不想她是葉江西。」嗓音,緊繃得好似要斷裂,「包括她自己。」

林燦突然發笑:「也是,如果是我,也巴不得忘得一乾二淨。」

馬路對面,陸千羊把探出車窗外的腦袋收回來。

「林燦和她的柳教授?」

這兩位,雖就幾面之緣,陸千羊印象很深,繼妹繼兄,愛而不得,可以上道德倫理版塊。

阮江西低頭系安全帶:「嗯。」

「你們怎麼碰上了?」陸隊長不放過任何一個八卦各種貓膩的機會,總覺得這對繼兄繼妹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燦就是葉子。」阮江西雲清風淡,眉眼不染波瀾。

陸隊長眼珠一瞪:「那騙了我一籮筐眼淚的悲情編劇女王就是她?!」

自從葉子編劇和她家藝人要強強聯手之後,陸千羊就去惡補了一下葉子編劇的所有作品,不多,貴在精,基本部部都是電影節上榮登榜單的作品,從她看電影期間消耗的衛生紙數量可以總結出一點:編劇大人用多樣的風格,多方面多維度多手法地——賺眼淚!

陸千羊還是不敢相信,再次確認:「她真的是葉子?」

「嗯。」

陸千羊在此之前一直深深地堅信,葉子編劇一定是個年過半百曾經滄海難為水的熟|女,畢竟沒有閱歷很難寫出那樣扣動人心的作品,現在她改變想法了:「一定是柳教授讓她受了愛情的傷,所以才能寫出那麼揪酸人的劇本。」

阮江西表情淡淡,看著車窗外:「可能吧。」

陸千羊思維突然跳躍了:「下次,我要去抱大腿!」

阮江西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明天我去Y市,你不用來送我。」

「不行!」陸千羊嚴詞拒絕,有理有據,「我怕你家宋大人亂來,我得一路給你保駕護航。」她不在,宋辭大人一定分分鐘把恩愛秀上頭條好嗎?

阮江西略為思索:「今晚定北侯首播,明天你應該會很忙。」

她差點忘了,定北侯要首播了!陸千羊突然深省了:「你們是不是故意挑明天,好甩掉我。」

「我回去問問宋辭。」

真的,阮江西沒有在開玩笑,可是,陸千羊覺得好冷。

次日,天昏沉沉的,下了幾陣冰雹雨,天氣十分的冷。宋辭給阮江西戴好圍巾和帽子,又整了整她的大衣,才牽著她的手下了車。

阮江西回頭看了一眼:「秦特助不和我們一起去嗎?」

宋辭生怕冷著阮江西,牽著阮江西的手放進自己的口袋:「她老婆預產期到了。」

秦特助沒有尾隨,阮江西十分不習慣,更加擔心:「那你不要離我太遠,在Y市我不知道可以信任誰。」

宋辭嘴角微微上拉:「誰都不可以信任,你要寸步不離地守著我。」

宋辭一番囑咐。如何有種借題發揮伺機邀寵的意味?

阮江西笑著點頭:「嗯。」從宋辭懷裡探出腦袋,阮江西小聲地說,「好像有記者。」

宋辭不管,直接將阮江西整個身子抱進懷裡:「不用管,我不點頭他們不敢刊登。」

她家宋辭,真任性。阮江西笑得梨渦深深,將圍巾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張白凈的小臉,既然要上鏡,還是露臉的好。

在候機的時候,陸千羊的電話打過來。

「在哪?」

「機場。」阮江西看了看時間,「馬上要登機了。」

陸千羊隔空控訴,怨氣很大:「你怎麼可以為了和宋少過二人世界就扔下我?」宋辭大人嚴令過了:不準尾隨!

真的是去Y市拍廣告的?真的是去Y市婆媳大戰的?陸千羊覺得,宋辭大人搞得好像度蜜月。

阮江西是這麼解釋的:「你可以多休息幾天,等廣告開拍再過來。」

「休息?」陸千羊呵呵乾笑,很無奈,很頭疼,「看來你沒有關注今天的頭條,昨晚《定北侯》首播,才第一集就破了21。8%的收視記錄,從昨晚開始,我的電話就被打爆了,光是幫你推掉從四面八方來的廣告劇本就夠我受的,媒體就更不用說了,我就下樓去買個早餐都被圍堵了,還休息?你倒好,跟著宋少瀟瀟洒灑去了,勞資應付那一幫銅臭商人和一群無孔不入的狗仔,嘴皮子都說破了,從昨晚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喝。」

被陸千羊這麼一抱怨,善良的阮江西有點於心不忍好,想了許久,想到了一個辦法:「我會給你發獎金。」

陸千羊覺得,她家藝人這是和宋辭大人學的,宋辭大人平時把秦特助往死里使喚之後,就會砸錢慰問,現在陸千羊體會到秦特助為毛能頂住宋辭大人的暴政了,因為被錢砸的感覺,真特么爽歪歪。

陸千羊心兒飄飄:「好說好說,你放心地去耍吧,小滴一定堅守陣地,死而後已!」

不要覺得她沒骨氣,小老百姓混口飯不容易吶。

「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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