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十六章

宋辭悶哼了一聲,聲音暗啞,像很舒服,又像不舒服,性感得一塌糊塗。

阮江西問:「你不舒服嗎?」

有點天真,有點懵懂,又有點不知所措,完全不像平時的理智清貴,簡直就像……小妖精。

秦江不得再次感嘆酒這個好東西,甚至萌生了一種大膽的想法,下次要不要也給他老婆也喝點。想遠了,他繼續偷聽,隱隱約約,斷斷續續,是宋辭的聲音。

「沒有,不要停,我們繼續。」

然後就繼續……啊……繼續啊……

秦江捂住老臉,又捂住鼻子,特么的,要不要這麼熱火。過了很久,秦江腿都蹲麻了,對面的國道上路過了十七輛轎車,五輛麵包車,三兩卡車,宋老闆車裡才消停。

宋辭問阮江西:「江西,你喜歡和我做這種事嗎?」

聲音很愜意,很愉悅,很饜足。

阮江西有點昏昏欲睡「喜歡。」

「我也喜歡。」宋辭親了親她的唇,又吻去她眼角的晶瑩,歡快極了,說,「很喜歡。」

宋辭龍心大悅了,然後,又過了二十分鐘,才讓秦江上車,一路上,秦江都不吭聲,覺得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說話為妙,宋辭顯然心情非常好,撐著頭看睡著的阮江西,偶爾,親親她。

至於阮江西嘴裡說的『那天晚上在床上做過的事』到底是哪種程度的事,秦江不敢揣度,不過宋少那一臉魘足的模樣,想必不會換了那個將阮江西灌醉的經紀人。

開了十五分鐘的路,到阮江西住處時已經快十二點了,秦江將兩位主子送到了阮江西家外面的巷子里就驅車回去了。

宋辭將阮江西抱進屋裡,把她放在卧室的床上,脫了她的外套和鞋子,然後去浴室拿了塊毛巾,給她擦手和臉,動作很輕,阮江西並未醒過來。

宋辭去浴室換毛巾了,趁這個空檔,宋胖鑽進了卧室,小胖身子一蹭,就跳上了床,然後用爪子把被子刨開,鑽進去,在阮江西胸前拱啊拱:「汪汪汪!」夜宵,夜宵!

這個點,正好是宋胖的夜宵時間。

然後,宋胖成功地把阮江西鬧醒了,她睜開眼,惺忪迷離,水霧蒙蒙,有些迷惘,顯然,還未酒醒。

「宋辭。」她喊了一聲,處於迷夢的狀態。

宋胖揮爪子:「汪汪汪!」

然後阮江西睜著眼盯著天花板了一會兒,就坐起來了,忽然笑了笑。

「宋辭。」

宋胖很配合地哼哼唧唧。

阮江西張開手:「宋辭,抱抱。」

宋胖好高興,立刻撲上去。

「宋辭,我要親親你。」

阮江西正要去親宋胖的肉嘟嘟的腦袋,忽然,懷裡一空。

宋辭直接提著宋胖的脖子,狠狠一扔,做了個拋物線,扔到了幾米外的地毯上。

「汪汪汪!」宋胖打了個滾,四腿一蹬就要往床上去,宋辭冷冷一個眼神砸過去,然後它就慫了,老老實實地趴在床邊的地毯上,哼哼唧唧地不敢上前。

「宋辭?」懷裡一空,阮江西不滿地皺著眉。

也不知道阮江西喊的是哪個宋辭。

宋辭扶住阮江西搖搖晃晃的肩,很鄭重地告訴他家還沒醒酒的江西:「它不是宋辭,我在這。」湊過去,又告誡她,「江西,你可以抱我,親我。」

阮江西將眼睛又睜大了幾分,濛霧的秋水翦瞳怔怔盯著宋辭看。

「宋辭,宋辭。」她連著喊了好幾聲,似乎不確定,又伸出手拂著宋辭的眉毛與輪廓,「宋辭,」

她喊得急切,慌張,有點害怕,就像剛才在車裡,突然便在眉頭染上了荒涼的悲傷。

今天她確實喝得有點多,醉得太厲害,大概像她的助手說的,江西不太喝酒,更極少醉酒,所以,一旦喝醉,所有平時掩藏得最深的感情,通通噴涌而出。

「嗯,是我。」

宋辭抓著她的手,輕輕咬了咬,她似乎這下確定了,笑眯了眸子:「宋辭。」然後,突然又紅了眼眶,「你是宋辭。」

這樣反覆又炙熱的情緒,大概藏得太深了,突然找到了發泄口,便洶湧澎湃。

她一定藏了好多好多心事,好多不為人知不為人言的殤,藏得太久太累了,不然,何以幾杯酒就讓她這麼不堪負累,完全崩塌了。

宋辭狠狠將她抱進懷裡,在她耳邊說:「是我,我是宋辭。」

他懷裡的人突然僵了一下,然後一動不動著,只是側著頭看著他,突然,眼淚濕了眼睫。

「宋辭,你怎麼才來?我等了你好久。」她哭著,緊緊抓著宋辭的衣服,然後,泣不成聲,「媽媽死了,只剩我一個人了,你別不要我。」

宋辭整個人都僵了,然後顫抖,抱著她一起戰慄著,他從來不知道他的江西,這麼害怕,這麼絕望。

她哭著,一直搖頭,滿臉的眼淚落在宋辭的脖頸:「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他們死……」

「宋辭,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斷斷續續,句不成句,聲音嘶啞,像只小獸在宣洩地喊著,「你別怪我,你別怪我,不要扔下我好不好?」

宋辭從未如此痛恨過自己,這樣無能,不能替她一分,也從未這樣討厭過自己沒有一丁點記憶,哪怕是一點,那他一定會告訴他的江西:不,不是你的錯,我不怪你。

她一直一直哭著,從不愛哭的人,大概要將藏了十五年的眼淚,全數流出,所以,這樣泛濫成災,不能自已。

她說:「宋辭,是我不好。」

她說:「我不是故意的,你別不要我。」

她說:「宋辭,我怕,我很怕。」

心,疼得快要窒息,宋辭突然覺得眼眶很熱,臉上溫熱的液體滑下來,他不知道是阮江西的淚,或者是他的。

他的江西,怎麼能這樣要他的命。

宋辭抱著她,一起躺下,將被子緊緊裹住她冰涼冰涼的身體,一遍一遍親吻她的眼睛:「不怕,我在。」

她的哭聲,似乎小了些,緊緊抿著唇,臉上一丁點血色都沒有,仍舊在輕微地顫抖,嘴裡,念著宋辭的名字。

「江西,別怕,是我,我在這裡。」宋辭吮了吮被她咬得通紅的唇,一點一點輕輕舔著,輕聲說,「我怎麼會不要你,這輩子都不會。」

宋辭一遍一遍重複這句,漸進,她緊閉的眸子,安靜了,只是,宋辭抱著她的手指,始終在輕顫。

到底十五年前,她身上發生過什麼?宋辭從未迫切地想知道,他不確定會是怎樣驚心動魄的記憶,只確定,他一定會為了阮江西發狂,只確定,他這輩子,無論發生過什麼,他都離不開懷裡這個會讓他心都撕裂的女人。

秦江接到宋辭電話的時候已經凌晨一點了,電話內容只有四個字個字:「馬上過來。」

秦江簡直要氣絕身亡,三更半夜隨時隨地傳召,再這樣下去,宋暴君會失去他的。

秦江一進門,拉長了臉,二話不說就抱怨:「宋少,你知不知道?我老婆的預產期只剩二十天!」

宋辭靠在沙發上,搭著腿:「跟我無關。」

「……」

這還是人話嗎?秦江捶捶心口,只覺得鬱結在胸,長吸一口氣,盡量剋制住體內快要爆發的洪荒之力:「那你知不知道你這樣隨時隨單憑心情地傳召我,會讓我老婆生氣,她一生氣就要動手,一動手就要動胎氣,一動胎氣就要——」

秦江還沒發泄完,宋辭直接打斷了:「我沒興趣知道。」

你沒興趣?你沒興趣!除了阮江西你還對什麼有興趣嗎?秦江咬緊牙:「什麼事?」

「上次讓你查的事情,我要立刻知道結果。」

果然是老闆娘的事情!不然天大的事也煩請不動宋辭大人半夜三更這麼費心費力。

今天晚上在慶功宴開始之前,秦江就告訴過宋辭,這件事有了一些眉目,當時宋辭急著去陪阮江西,便扔在了腦後。

秦江慶幸在來的路上已經做了準備,不然,城門著火殃及池魚,他事無巨細地一一彙報:「只查到了個大概,除了顧輝宏和葉宗信,還有一個人在極力掩蓋當年的事。」

「誰?」

氣氛突然緊繃,空氣中似乎都是冷凝的氣息,秦江不由自主地有些戰戰兢兢:「宋少你的母親。」

宋辭將眉眼沉下,一言不語。

關於宋唐氏的傳言,多半是歌功頌德,只是秦江從來不覺得那位貴夫人是個溫善的角色,一個年輕守寡的女人,若沒有幾分手腕與謀略,如何能掌一方之權。

宋夫人與阮江西……

秦江不敢妄自揣測,繼續道:「和宋少猜想的沒有多少差入,當年阮家小姐並非病逝,是車禍,阮清下葬不久,葉宗信就告知外界他與阮清的女兒——阮氏電子唯一的合法繼承人不治身亡,而且,那次車禍遇害的不止阮家母女,還有,」秦江突然頓住,抬頭查看宋辭的神色。

目光,比這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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