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宋辭和阮江西,紀衍因為有活動還沒到場,此時,會所里已經喝成了一團,沒辦法,錫南國際會所四十八樓的酒,不多喝幾口,那就虧大了。
張導這會兒也多喝了幾口,拿著杯子晃晃悠悠過來:「江西,這杯酒我敬你,定北侯能請到你,我很榮幸。」
阮江西懶懶地窩在沙發上,撐起身子要去拿酒杯,宋辭伸手把她摟回來,安置在自己懷裡,端起阮江西的杯子:「她不喝酒,我代她喝。」
這寵女人的勁兒!
張作風曖昧地朝阮江西擠眼神:「還是江西的面子大,我幹了,宋少你隨意。」
宋辭揚起酒杯,一口飲盡,放下杯子便將阮江西抱到一邊,整個擋住了張作風的視線。
喲,反應這麼大,不就對著阮江西擠了個眼神嗎?瞧宋少這醋勁兒,張導笑笑,很識趣:「你們聊,我就不打擾了。」
可偏偏有人不識趣,陸千羊端了兩盤甜點坐到阮江西旁邊,她話多,天南地北各種小道消息一股腦地給阮江西灌。
「啰嗦夠了?」
宋辭語氣很嫌棄。
陸千羊乾笑:「呵呵,夠了夠了。」她絕對不會承認,她是故意纏著她家藝人晾著宋大人的。
然後陸千羊不說話,就靜靜地看著宋辭捧著阮江西的臉,要她就看他一個人。
真是夠了!
宋辭心情這才不免好了起來,就著阮江西的杯子,抿了一口紅酒,那品酒的姿態,簡直讓陸千羊喝不下酒,男人,魅惑成這樣,也真是一種災難。當然,阮江西的關注點不在這:「空腹喝酒對胃不好,先吃點東西。」
然後,阮江西就把陸千羊還沒來得及動勺子的那盤甜點端到宋辭面前了。
宋辭放下酒杯:「那你喂我。」
「咳咳咳咳……」陸千羊被一口奶油給嗆到了,憋紅了臉,被秀了一臉恩愛,她沒胃口了,放下勺子,摸了一把嘴巴,她實在忍不住提點一句了,「還是悠著點,這還有個喘氣的呢。」
宋辭抬眼:「把她拖走。」
「……」陸千羊還沒反應過來,後領就被人提起來了,一轉頭,就看見唐易那張她覺得很欠抽的俊臉,她嚎,「有屁就放,別拉拉扯扯的!」
這流氓,跟了阮江西這個正規淑女三年了,一點長進都沒有。
「沒眼力的傢伙,別妨礙人家親熱。」唐易懶得多說,直接把人拖走。
陸千羊脾氣上來了,用鼻子一哼:「幹什麼呢?別動手動腳的,姑娘家金貴的身子是能隨便亂摸亂碰的嗎?」
唐易好笑:「我摸你哪了?」
陸千羊眨巴眼:「要我說出來嗎?」
這廝,完全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相,從她嘴裡,哪裡有正經話出來。
唐易沒少見她流氓,拿她沒辦法,鬆手:「得得得,我不碰你。」
陸千羊橫了一眼:「這還差不多。」整整衣服,撩撩頭髮,大大方方對她家重色輕友的藝人甩了個臉色,然後扎堆進了玩骰子拼酒的大軍。
唐易煩躁地抓了一把頭髮,跟上去,他哪裡放心,陸千羊這隻刁羊,酒品和酒量一樣差到慘不忍睹。
阮江西笑:「他們兩很合適。」
宋辭無關痛癢:「都很聒噪。」說完,將勺子遞給了阮江西,「喂我。」
「好。」
分明不愛吃甜的人,卻聽話得很,阮江西一勺一勺喂,宋辭便一勺一勺吃,偶爾就著同一個勺子,讓阮江西吃他留在勺子里的一半。
宋辭不讓她喝紅酒,她便讓侍應送了一杯飲料,抿了一口:「很好喝,甜甜的。」然後,小口小口地喝著,很快一杯便見了底,她又要了一杯,問宋辭,「你要不要嘗嘗。」
「嗯。」
阮江西將杯子遞到宋辭嘴邊,他卻抓住她的手,俯身含住了阮江西的唇角,舔了舔:「味道很好,不過這不是果汁,喝多了也會醉,你嘗嘗就好,不要貪杯。」說著,又截住阮江西的唇,細細舔舐,唇齒間有淡淡酒香縈繞,清香,醉人。
不止淺嘗輒止,宋辭食髓知味,捧著阮江西的臉,與她糾纏親昵了許久。
阮江西推他:「很多人在看。」不知是不是那醉人的酒惹了禍,她臉頰緋紅,眸光蒙了淡淡水汽,微醺。
宋辭意猶未盡,親了親她通紅的臉:「那去沒有人的地方。」
等到陸千羊在酒桌上玩了幾局回來,就找不見阮江西的人影了:「小青,江西人呢?」
「宋少帶走了。」魏大青很單純,「不知道去做什麼了?」
陸千羊滿腦袋有色顏料,很篤定地斷論:「還用說嗎,去做少兒不宜的事。」
魏大青一臉驚訝。
陸千羊有點嫌棄魏大青出身豪門還這麼傻白甜,諷他:「沒見過世面。」
魏大青轉過身去,喝他的白開水,一點都不想和這隻羊比這種少兒不宜的世面。
唐易陰測測地問了一句:「你見過?」
說起這種話題,陸千羊很帶勁:「那當然,當年我當狗仔的時候,沒少躲在床底下聽肉搏大戰,什麼大場面沒見過。」語氣,那是相當的驕傲。
這就是她所引以為傲的世面,真是讓人惱火,唐易忍無可忍:「陸千羊!」
喲,哪來的火氣?
陸千羊想了想,然後很善解人意地拍拍唐易的肩:「不要灰心,你先天條件還是有的。」
先天條件?唐易很難說服自己不往某方面想。
陸千羊剛才賭骰子輸了幾杯酒,嘴裡就沒個遮掩了,一時得意忘形,繼續胡侃:「也不要嫉妒,那種事見多了就無師自通了,回頭我們喝一杯,我給你傳授點實戰經驗。」
連魏大青這種從來不罵人的五好青年,都忍不住在心裡大罵流氓了,就陸千羊這臉皮和道行,真無人能及了。
唐易咬牙切齒:「我這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實戰。」
然後,陸千羊就被唐天王揪走了,一頓嗷嗷亂叫之後耳邊才清凈,魏大青大灌了一口白開水,不禁感嘆:「一定是去做少兒不宜的事。」
誒,世風日下啊!
房間里,燈光杏黃,氣溫微暖,剛剛好,落地窗橫跨了一整面牆,吹進來幾縷夜風,冬天的晚上,風吹得涼。
宋辭從後面抱住阮江西,親了親她耳朵:「累的話去床上睡一會兒。」
阮江西歪著頭蹭宋辭的臉,發梢落在他肩上,搖搖頭,聲音懶懶散散,有些飄零:「我不累,想吹吹風,才喝了一杯就有點頭暈了。」
宋辭有些懊惱,很心疼她:「以後不給你喝酒。」親了親她有些發燙的臉,走過去將窗戶又推開了幾分,再將阮江西抱到臨窗的沙發上,把她裹進毛毯里,「還冷不冷?」
阮江西搖頭,將手從毛毯里拿出來,摟住宋辭的腰,蹭了蹭,飲了酒精,嗓音比平時沙啞而慵懶了幾分:「這裡的裝修風格和外面會所很不一樣。」這間包廂獨立在四十八樓的最靠北,裝修不似外面的奢華,非常簡約,只有黑白色調,阮江西抬頭看宋辭,「像你的喜好。」
「這是我的休息室。」
阮江西用力嗅了嗅,她笑著點頭:「嗯,有你的味道。」
宋辭忍不住低頭親她淺笑的嘴角,片刻後,讓阮江西枕在自己腿上,他指著窗戶外:「那條走廊可以通往錫南國際的頂樓,從這裡,可以看到整個錫南國際。」
窗外,燈光斑駁,暗影浮動里隱約能看到宋辭所指的走廊,對面,便是錫南國際的本部。
阮江西笑盈盈地仰頭看宋辭:「他們說,這一帶最繁華的地段都是你的。」
宋辭點頭:「以後是你的。」
阮江西笑得眉眼彎彎。
「江西。」
「嗯。」她輕聲應他。
宋辭從後面抱著她的腰,下巴擱在阮江西肩上,扶著她的臉,看向窗外燈火闌珊里的建築:「那座八十九層的建築是我的地盤,是H市最高的地方。」
那是錫南國際的本部,是宋辭的天下,她怎麼會不知道,已不記得曾經多少次徘徊在外,只是清楚地記得她從未有幸與他碰面。斂了斂眸中的暗影,聲音很輕,似從遠處傳來:「我知道,以前藝校的導師說過,錫南國際是H氏最高的地方,視野最好,也是H氏最貴的地方,所以頂樓只會掛當下一線藝人的宣傳海報,因為錫南國際的廣告費貴得令人咋舌。」
所以,那年站在錫南國際的外面,她仰頭看著最高的那處,紅著眼對顧白說她要當藝人。
那年,她才十七歲,只覺得那棟樓,好高好高。
她喃了一句:「那個位子太貴了。」眸子暗影沉沉,遮住了滿眼清光,她有些走神了,若有所思。
唇角一痛,阮江西回過神來,宋辭卻輕咬她嘴角,似乎在懲罰她分心,說:「一天一千萬。」
阮江西失笑:「太貴了,我付不起。」
宋辭吻去她嘴角輕微的調侃,十分認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