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章 廣告拍攝

此時,樓下正人山人海,里三層外三層,都是明成大學的學生,將正氣廣場圍了個水泄不通。陸千羊搖下車窗,取下墨鏡,瞟了一眼扎堆的人群,驚呆了:「靠,這些熊孩子都不用上課嗎?學費都喂狗了!」陸千羊揣測一番,瞭然了,「我猜有一半是來粉於景言,一半是來黑你的。」

魏大青坐在副駕駛座上:「你猜錯了。」很淡定肯定地說,「全部是於超模的鐵粉。」

隨即,突然乍起一片驚呼尖叫。

「景言!景言!」

「景言,我們愛你!」

「景言,男神,嗷嗚!」

「景言……」

廣場上,分貝飆高的,多半是年輕的女學生,手舉著於景言的大幅海報,瘋狂涌動。

只見,於景言走下保姆車,戴著巨大的反光藍色墨鏡,只露出半張帥氣的臉,紅色襯衫搭配綠色休閑褲,脖子上,掛著一串金屬吊墜,他取下墨鏡,對著擁堵的人群,飛了個吻,瞬間,尖叫聲再次驚天動地。

陸千羊簡直看不下去:「這個騷包,用得著這麼招搖過市嗎?瞧那他一呼百應的得瑟樣,以為他是交警啊,穿得跟個燈紅綠似的。」陸千羊鄙視得不能再鄙視,「紅配綠,俗不可耐!」

天底下,還有哪個小子能比於景言這個傢伙張揚騷氣?

魏大青接話:「這你就不懂了,這是今年米蘭時裝周的主打配色,首秀還是於超模去走的。」

時尚圈的審美,陸千羊向來不敢恭維,一腳朝魏大青踢過去:「就你懂!還不下去開路。」

好粗魯啊。魏大青躲開陸千羊的無影腿,推開車門去開路。

阮江西剛踏出車門,驚呼聲驟停,全場一片寂靜。

柳是手裡的書頓時,落了一地……

「很像她是嗎?」

林燦抬頭看柳是,他精緻娟秀的臉,所有寧靜破裂,怔怔看著人群中央的女子,恍然若夢。

「我第一次在屏幕里看見她就覺得像,沒想到真人更像。」她似笑非笑,像在自言自語,「尤其是眼睛,好看得不像話。」眸光,凝望而去,落在人群中央,久久出神。

「她是誰?」

聲音有些顫抖,呆板的柳教授,終於有了正常人的情緒波動,只是,似乎過頭了。

林燦抱著手取笑:「我就知道你是山頂洞人,她叫阮江西。」聲音飄著,思緒不寧,像在嘆息,她說,幾分意味深長,「不止人長得像,連名字都一樣。」

江西,阮江西,曾經,有個女孩,也叫江西,這個名字,是柳是所有的記憶與喜怒。

眸光深遠,飄去了遠處,他呢喃:「江西。」

放任一地書本灑落在地,柳是突然朝著樓梯口跑去,眸光,自始至終都落在人群里的身影。

身後,林燦大喊:「柳是,她不是江西。」

柳是腳下忽然停頓,回頭,眸光凌亂,額頭,全是汗,恍惚失神。

林燦走近他,仰著微微蒼白的小臉,一字一字沉聲而語:「她不是江西,葉江西在十五年前就死了。」

柳是身子一晃,趔趄地撞在了樓梯的扶手上,驚亂了眼中所有光影,靠著牆,垂眸久久不語,蹲下,將地上的書本拾起,他眉頭抬頭,眸光無神,有些空洞:「我去上課,別跟過來。」

轉身,背脊挺直,藏好了所有慌張與狼狽,好似剛才所有都不曾發生,只是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快,似乎急著逃離。

林燦看著地上被遺漏下的現代數學概論,撿起來抱在手裡,瞧了一眼前面走遠的柳是,搖搖頭,嘆氣:「老娘都跟十五年了,你跑得掉嗎?」

抱著書,林燦不慌不忙地追上去,淡淡然地喊著:「柳教授,你走錯教室了。」

樓下,環繞明成大學的正氣廣場,楓葉火紅,拉了幾條黃線,這一處,便是Oushernar的廣告拍攝現場。

此時,於大名模火氣正盛,砸了手裡的劇本,整出一片響動。

「滾,給老子滾。」

阮江西被於景言暴怒的聲音驚擾,取下遮住半張臉的草帽,睜開懶洋洋的眸子,還有些惺忪的睡意:「他怎麼了?」

陸千羊撐著下巴,正幸災樂禍地看熱鬧:「統籌剛剛說換場地,先拍教室里的鏡頭。」

阮江西疑惑。

陸千羊立刻舉起雙手,表示無辜:「不關我的事,是王導自覺,非要給你換檔期。」

阮江西的手還沒有痊癒,能不下水最好,延期一天算一天,對此,陸千羊顯然樂見其成。

阮江西心平氣和:「以後不準敲邊鼓。」語氣不怒而威。

陸千羊很冤枉,她大吐苦水,鳴不平:「我什麼也沒說,沒看見嗎,打從張曉一來,王導就對她點頭哈腰的,宋大少手下的人,往那一擱,啥也不用說,哪個會不長眼,自然看得出你是錫南國際的正宮娘娘,哪裡用得著我去敲邊鼓,宋大人的淫|威,擋都擋不住。」

阮江西失笑,電話聲響,是於景安,她放在耳邊,禮貌地說了一聲『你好』。

除了宋辭的電話,阮江西對誰都是這樣,三分禮貌,七分疏遠。

於景安見慣了她的冷清,也不氣,問:「開拍了嗎?」

阮江西娓娓輕語:「我的部分延後,正在換場地。」

於景安聽了,笑了一聲:「那小子在發脾氣吧。」

正是這時,一聲巨響,直接傳進了電話那頭,於景安十分好奇:「那邊是什麼響聲?」

阮江西緩緩抬眸,說:「於景言先生剛剛砸了一台攝像機。」

於景安大笑出聲,不知道是為了那台攝像機,還是阮江西那一聲於景言先生,在電話那頭調侃戲謔:「這死小子,無法無天了。」

阮江西並不置喙這對姐弟的事,端起經紀人剛買來的咖啡,微微啜了一口:「我要先過去了。」

於景安囑咐:「不要被他欺負了,我家臭小子很玩頑劣,很記仇。」頓了頓,補充,「非常幼稚。」

阮江西莞爾,唇邊有清淺的笑:「景安,我並不是軟柿子。」

「我當然知道。」於景安笑,是玩味的口氣,「從你用酒瓶子砸馬正東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

阮江西怎麼會是軟柿子,她是個最優雅貴氣的刺蝟,一身的刺,猝不及防就能給人致命的一擊,馬正東就是個血淋淋的例子。連宋辭都甘拜下風的女人,誰敢說是軟柿子呢。

阮江西掛了電話,抬頭,於景言一臉怒容,居高臨下地看著阮江西:「阮江西,別被我抓到機會,我會連本帶息地讓你不好過的。」

於景言這樣的天之驕子,哪裡嘗過低人一等的滋味,給阮江西讓行,自然是叫他火氣三丈,新仇舊恨,對阮江西就更是張牙舞爪了。

承於景言之前所言:阮江西讓她很不順眼。

清泠的眼,淡淡回視,阮江西微微點頭,將手裡的咖啡擱下,只說:「謝謝提醒。」

氣度教養,該死得好!

於景言更加惱怒,便怒不擇言了,吼了一句:「臭女人!」隨即,一腳踹翻了阮江西旁邊的桌子,阮江西那杯滾燙的咖啡整個潑出,正好灑在於景言的腿上,頓時,於景言一聲慘叫,驚天動地——

「啊!」

於景言抱著腿,一張帥氣的臉,疼得猙獰,弓著身子,抖得厲害,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氣的。

阮江西有些抱歉,遞了一張紙過去,傾身凝視於景言的腿,皺著眉,說:「咖啡很燙,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有踢桌子的習慣。」

表情,動作,言語,完全看不出來一點幸災樂禍,氣度滿分,姿態完美。

這個女人,怎能如此淡然適從地處理這一場由她引發的『血案』。

於景言狠狠瞪著她,疼得臉色發白,半天,從喉嚨里磨出兩個字:「媽蛋!」

阮江西並不生氣,而是收回手,用紙巾擦了擦手上沾到了咖啡漬,然後將紙巾扔在垃圾桶里,抬頭看於景言,溫言告之:「我建議你現在去換衣服,可能要快一點,很快就是你的鏡頭了。」看了看於景言的臉,又說,「你出汗了,最好再補一下妝。」說完,轉身離開,不疾不徐,十分嫻靜優雅的步伐。

於景言完全呆住,半天,抹了一把腦袋上疼出來的汗,看著已經走遠的背影,陰沉得厲害的嘴角只蹦了一個字出來:「草!」

旁邊,看熱鬧的人,全部都掩著嘴,憋笑,唯獨阮江西的經紀人,在休息躺椅上,笑得大聲,笑著打滾,笑到岔氣。

眾人皆有所領悟:阮江西,段數高明啊。

「笑什麼笑!」於景言對著現場的工作人員發飆,一副要踢桌子的樣子,似乎想到什麼,又收住了腳。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於大名模大概以後都不會隨便踢桌子了。眾人散開,輾轉到下一個片場——教室。

此時,十點,正是學生上課時間。

廣告統籌瞧了瞧中央教室的門:「不好意思,柳教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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