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結——婚?

以火箭的速度撲進墳墓?才不要!

可是穿婚紗啊……

屁,你穿婚紗能有小婉好看?

心眉與闊別N年的全身鏡相對無語,側身,再側身,再側身,三百六十度旋轉回原地後她心想,實在不行,黑色?黑色顯瘦。  賣糕的,黑婚紗?她會被媽媽拔光頭髮的。心眉對著鏡子里的自己嘆氣,放棄繼續想像。

有錢人都流行衣帽間?她想起小婉那個滿室花香的房間和自己那個快漲爆了的衣櫃,聳聳鼻子繼續往裡漫遊。

龜毛宋,襯衣還要分顏色掛。白、米白、淡藍、海藍、深藍,她湊近又聳聳鼻子,嗯,是松鼠魚的味道。

房外傳來鐘點工阿姨吸地的聲音,她突然感覺自己好猥瑣。窺探人隱私,最沒教養。可是又抵不住心底的好奇,一個男人、一個單身男人、一個說喜歡她的單身男人的生活是什麼樣子?她為自己開脫說老宋給你鑰匙就不怕你看,想著想著又往前邁了幾步。

探險結束後心眉總結如下:松鼠魚是個標準孔雀男,衣服比她多,鞋子比她貴N倍,而且一個大男人竟然有香水四五隻,唯一值得表揚的是沒有女人用的味道。另外松鼠魚身體不太好,胃藥止痛片安定片,說明他偶爾會胃疼頭疼睡不好覺;松鼠魚比較潔身自好,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善後工作很完善。總之迄今為止,她沒有發現妖媚的內衣、曖昧的長髮絲以及任何……咳咳……計畫生育用具。

何心眉坐在地毯上輕輕擦拭低音大喇叭,嘴上咧開個傻乎乎的笑。

心眉的好心情沒有維持多久,晚上回家吃飯,她進門就聽見喬大小姐咯咯的笑聲。

她的腦電波和喬筱雪的聲波明顯不在一個頻率上,聽見就嘎吱嘎吱地犯頭疼。

她假裝吃驚的樣子:「筱雪姐,你也來了?」

她媽媽和喬筱雪並立在廚房擇菜,媽媽說:「你筱雪姐住得比你遠還比你先到,你這孩子,又是磨磨蹭蹭的出門。」

筱雪也是含笑望著她說:「單位里發了點消暑的東西,我上來看看乾媽乾爹,順便又去市場買了些海鮮。」

心眉這才想起報社也發了飲料的,她給忘了。

訕訕地問媽媽要不要幫忙,媽媽說不用,筱雪繼續笑,說:「不用了,你也難得回來。」接著轉向心眉媽媽:「難怪她們科室的同事說她頭頂上沒帽子,後面有座山,乾媽,不是你說,我還真不知道……」

心眉站在廚房門邊,看著筱雪嘴巴一張一闔,完全沒聽見講什麼。「我去找爸爸。」

她媽微微點頭,「去吧,你爸在書房。我們準備好就叫他就出來開火炒做菜了。」注意力卻仍舊停留在筱雪身上。

心眉又獃獃站了幾秒,才回身走進書房。

吃飯時,喬筱雪一句話害心眉差點把嘴邊的蟹鉗吞進去。

喬筱雪說:「心眉,是談朋友了吧,看起來春風滿面的。」

我倒覺得我看起來想揍人。

心眉把蟹鉗丟桌上,沒有搭理她。

「那天我回東大來找同學,好像在網球場邊還見到你和一個男的來著。」

心眉媽媽目光炯炯,連向來不管事的爸爸也停了筷子。心眉耷拉著眼皮,不想多看喬大小姐一眼,說:「你看錯了。」

「也有可能是看錯了,那時大概十點多了,燈也不太亮。」喬筱雪呵呵笑著打圓場:「只看見個抱在一起的背影,說不準是我認錯人。」

「心眉,有沒有男朋友?說真話。」她媽不放心。

「媽,唯一一個有希望的被人半路打劫了。」她瞟對面那個一眼,「我找誰抱一起?」

喬筱雪微紅著臉頰低下頭。心眉睜大眼,實在無法理解對面這位怎麼修鍊出來的?連臉紅也能裝?我靠,道行太高深了。   「松鼠魚。」她悶悶地喊。

宋書愚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愉快:「是想我了還是查崗?」

「查崗。」

他報出一串數字,「打這個電話來。」

心眉見他鄭重其事,自己先囧了:「我說著玩的。」又問他明了幾點飛機回來。  宋書愚報了時間,說公司有人去接去接。然後問:「今天還會主動打電話給我?」

她哼哼唧唧半天不說話。

「剛稱過體重?和媽媽吵架?」

她悶悶地嗯了一聲,說沒吵架,只是不太開心。

宋書愚說:「早點嫁給我算了,別人的老婆你媽也會顧忌些,不敢隨便數落。」

心眉罵他胡說八道,宋書愚低笑了:「不是嗎?嫁了我就改姓宋了,誰敢欺負我宋家人我和他沒完。」

心眉氣得捶床,恐嚇他:「這話你有膽子站在媽面前說。」

「我還真敢,不如就明天。」見她不出聲,他嘆氣:「今年夏天的事考慮得怎麼樣了?」   「……太急了。明年、明年夏天好不好?」  他繼續嘆氣:「那就慢點,也不差再等一年。」

他語聲溫柔,她心情莫名的好起來,奇怪地問:「老宋,為什麼以前我總覺得你很討厭呢?」

「喜歡上自己討厭的人,看來是真喜歡了。」  她啐他說喜歡個屁,耳根燒得火辣。

星期天市內最大的污水處理系統正式奠基動工,心眉在外面跑了一天,又是初夏微暑,見到宋書愚的時候已經手軟腳軟周身無力。

吃了飯再次被宋書愚拐回家,看見客廳的大沙發就迫不及待爬上去,撅起屁股抱著靠墊幸福得直嘆氣。

「松鼠魚,我想到嫁給你唯一一個讓我心動的理由了。」

宋書愚正忙著把書房的手電筒啊什麼的往客廳搬,聽見這句話停下來問什麼。

「就是可以當闊太太,在家光明正大地避暑啊,冬眠是動物的福利,夏眠是胖子的權利。」想起今天在工地上吃灰,沙塵和汗水糊了一層又一層,不由掬了把辛酸淚,「可憐的娃啊,何心眉,三伏酷暑頂著正午十二點的太陽站在工地中間為廣大人民群眾做貢獻,wHo老闆和wHEn老闆會記住你的。」

宋書愚好笑,腳上還趿著拖鞋,照她屁股上連推幾下:「洗澡去。」

「不要,讓我再躺會。」她發懶,只是哼哼。

「要我抱你去?乾脆我幫——」死小孩一跳三尺高,「——你洗——」死小孩哧溜一下竄不見 了。「算了。」

宋書愚搖搖頭,本來打算在客廳陪她,正主沒了,他只能把手電筒再次搬回書房。

清早何心眉驚醒時花了好一會功夫才意識到荷槍實彈在她PP附近警惕站崗的是松鼠魚的、咳咳……弟弟。

她往另一頭蠕動,被一隻手拉回去。

側臉看看宋書愚,還在睡。

她繼續奮力蠕動,又被拉回去,而且,一條多毛的腿也橫壓上來。

「你醒了是不是?」她小聲問。

「嗯。」

「……我怎麼會在這?」

「昨天我從沙發上搬過來的。」

「你……」

「心眉,是該稍微減一點點,睡死了抱得我快虛脫。」

「……可、可我最近消耗挺大的。」  「只要在我抱得動的範圍內就好。」

「……那是多少?」

「你一百五吧。」

她突地翻身,「可我才一百三!」  靠,對上宋書愚的眼睛才知道上當了,「一百二十幾,不到一百三。」她眨巴眼。

他揚揚眉。

「一百二十、九點九。」

他笑,「鑒定一下。」他著手腳並用起來。

明顯實力懸殊,她沒反應過來已經被壓住了,軟乎乎的嘴巴和另外一個軟乎乎的嘴巴碰在一起,腦子裡一炸,舌頭也被勾住了。

「刷……嗚嗚……刷……牙。」她抬手勾住他脖子。

「嗯,刷牙。我幫你刷。」他在她唇齒間兜圈子。

「嗚……好惡。」

「嗯,好餓。」

他當她是水果布丁嗎?拚命地往肚子里吸。「你你……松……你你, 我……我我我……我的衣服。」

他望下去,白乎乎兩團山巒起伏,豐盈飽滿,手掌所到之處綿軟充滿彈力,目光所及之處無不是一層淡粉的光。

心眉看他眼裡越來越幽暗,自己的心也越跳越慌亂,死揪著內褲哆哆嗦嗦想掙脫出來,「老宋,清醒、要扣分、扣分。」

他緊扣住她的腰,重重壓在她身上,在她耳邊說:「你再動,扣分我也不管了啊。」

她瞪大眼,靜悄悄的卧室里只有耳邊他的粗喘,她隨他的頻率一起深呼吸,漸漸在她腿間站崗的那位退回去了,她才緩過一口氣。

「結婚,元旦之前。」宋書愚在她耳邊恨恨發誓。

「從火星回地球也需要緩衝時間的是不是?」

宋書愚滿臉怨憤。

「誰說談戀愛就馬上結婚?」

宋書愚鄙視地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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