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詹小美十二歲時,美若名下的賭場於袖珍小國摩納哥開業。

事情源於一次旅行。

靳正雷改名換姓包惜若,拿到居留權之後,闔家決定去旅行慶祝。他當即提出要去里維埃拉,只不過因為這地名太長太拗口,他忽略了前一個特定詞,導致美若定下法國的酒店,和他期待的目的地一西一東。

在藍色海岸看夠了健碩的半裸生番婆,靳正雷想去摩納哥的賭場玩兩天,順帶賺點小錢給她阿若買花戴。

第一晚他陪美若拉老虎機,順便長長見識,第二晚才忍不住手癢下場。哪知數個小時後,這一對被賭場高管客氣請離,並且被告知蒙地卡羅謝絕他們的再度光臨。

十多個保全公司的生番拎著兩皮箱籌碼換得的現金,護送他們離開。從裝修奢華的辦公室出來,一路上,捷克水晶燈的璀璨光芒照耀著靳正雷慍怒的臉,和蒙地卡羅那個紅鬍子高管無奈的表情。

回到下榻的巴黎大酒店,忍笑忍到肚子疼的美若終於釋放,躺倒在大床上捧腹。她很期待自詡賭技超絕,常嘆高手寂寞的四九叔聽聞這個消息時的精彩表情。

靳正雷黑一張臉,怒視她。

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大圈哥被灰溜溜趕出來,美若又想起方才二十一點桌子上,連換數個荷官的緊張場景,再次忍耐不住。

看她笑,靳正雷的怒氣稍抑。他瞪視不遠處燈火璀璨的蒙地卡羅大賭場,「太丟臉了。」

「換個角度想,也是為華人增光。」美若用一隻枕頭遮住嘴角的促狹笑容,「據說蒙地卡羅的謝絕往來客戶只有兩個,都是日本人。」

他揚眉,眼中閃過一線自得。想想方才被禮貌地轟出來,猶有些憤恨,沉聲道:「要是在我的地頭,砸爛他場子,看他還能做幾天生意!」

他又忘記了今時不同往日,美若無語。「繼續做你的和興夢,我不陪你了。」

「阿若,我只是順口說說,這樣也生氣?」他急了。

「誰耐煩和你生氣?」美若瞥他一眼,「我要數數你賺的錢夠我買幾支花。」她開了皮箱,拿起上面一沓簇新的連號紙鈔。

「小壞蛋。」靳正雷撲過來。「看我丟人,你這樣開心。」

她驚叫:「打劫啊!」

他作兇惡表情,「劫色!給我脫下你那條黑色小褲褲!」淫邪一笑,又道,「阿若,我們還沒試過在錢鈔上做那個。」

他們在滿床鈔票上纏綿,直到清晨時分,美若趕他下床回自己房間。

「阿若,你還要遮掩到幾時?真以為小美不知我們睡在一起?」

「那也比親眼看見要好。」美若踹他小腿,「動作快些。」

靳正雷無奈坐起,揉揉眼睛,復又躺下,嬉皮笑臉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一會再談。」

他不理,自顧說下去:「阿若,我們也開間賭場可好?就開在他家對面。」

「你瘋了?會吃豬肉的未必懂殺豬。」

「我是不懂怎麼經營,花錢請人就是了。」

「這不是小事,不是想想就成的。」

「我直覺是個賺錢買賣。你知道我的直覺一向準確,我們最開始,直覺就告訴我,你喜歡我。」

美若不齒地望他,「自戀狂。」

他沾沾自喜道:「每次你擺出這副表情,就是被我猜中心思的時刻。」

「……」美若不懂他們的話題怎麼轉折這樣快,「小美的問題,賭場的問題,還有你一貫自大的問題,晚些回家講。現在,你回自己房間,我要睡覺了。」

他舉手,做求饒的手勢,「好好好,阿若很兇悍,我好害怕。」

他起身,伸個懶腰,故意炫耀他的腹肌。

清晨的陽光灑在他身上,美若不自覺地舔舔下唇,從被中伸出腳,緩緩探向他雙腿間。

靳正雷凝視她貓一樣的嘴饞表情,低笑道:「有人現在後悔也晚了。」他欠身把她塞進被中,在一地衣物間找到內褲穿上。湊近她耳珠,悄聲問:「詹小姐,今晚可還需要服務?」

美若抿嘴,正想點頭,只聽一聲門響,隨後小美衝進來,「家姐,我們今天回去?我還沒有給阿MO……」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靳正雷神速地拎起一件衣服遮住自己,接著發現倉促中拿錯了美若昨晚的小禮服,她的文胸勾住禮服上的蕾絲,懸在半空。

他尷尬地扭頭望向美若。

美若熱切希望被子能完全藏住自己。

「爹哋……」詹小美盡量不看他和床上的人形物體,目光轉移,繼而吃驚道,「地上怎麼這麼多錢?」

靳正雷從喉嚨里擠出一聲「嗯」,繼而咳嗽一聲,「我們……我和你家姐正在討論正經事,大事。……賭場什麼的。」

小美呆愕地點頭,忽然想起來,說道:「你們繼續……繼續。」

她方離開,美若從被中探出頭,望向緊閉的套房房門,挫敗地呻|吟一聲。「你昨晚沒有上鎖?」

「她早該知道了。」

「別說是你故意的!」

「阿若,小美早該知道我不是她父親,隱瞞下去只會更混亂更——」

她拿枕頭扔他,「為什麼你總有辦法讓我難堪?」

「因為你總喜歡演戲!」他低喝,避開飛來的枕頭。

她靜默,眼中忿怒一絲絲消褪,最後道:「等她再大些,我會告訴她。」

他用美若經常露出的那種不齒眼神,挑眼望她,鬱悶道:「再過多幾年,我們還能不能生?你想做高齡產婦?」

「你閉嘴!」

「我——」

「急著想傳宗接代的話,你找別的女人去。」美若煩躁地撥弄頭髮。

他沉默數秒,霍然將手中衣物擲下地板,隨即撲倒在床,壓住她,喝問:「我要著急,至於等到這年紀?」制住她反抗的四肢,撿起地上的黑色文胸,在她手腕上繞了幾圈。

「小美在外面。」美若狠踹他。

他壞笑,「反正小美也知道了,今晚回家我就一五一十講給她聽。」他低頭銜住白皙胸脯上誘人的一點粉紅,含著咂弄,換來她一聲壓抑的吟哦。他口齒不清地道:「先把正經事做了。阿若,你那兩隻奶桃在眼前晃來晃去的,漲得我蘑菇頭好難受。」

詹小美正在自己房間打電話。

四九叔的幼子比她小半歲,男孩子心智一般成熟得晚,阿MO是特別的一個。

她問阿MO要帶什麼手信,阿MO道:「金髮,細腰,還要大胸脯。」

「去死!」

阿MO在電話里笑,問她在做什麼。

「我盯著鍾呢。」詹小美壓低聲音,「看我爹哋什麼時候出來,他在我家姐房裡。」

聽見阿MO的吸氣聲,男生那些污穢的腦子裡此刻充滿了什麼,可想而知。詹小美後悔太過激動,一時多嘴。

「活……春……宮?」阿MO說一個字吞一口口水。

「閉嘴!」

「難怪我阿媽講——」

「你阿媽講什麼?」詹小美反射性地板起小臉。

「沒什麼……就那些,倫敦今天天氣很好啊,你什麼時候到家?什麼時候來接你的布魯托?什麼——」

「劉摩訶!」

阿MO閉嘴收聲。

「我告訴你不止一次,我家姐十六歲生我,因為怕人講閑話,才叫我稱她家姐。我有爹地媽咪的。」

「可你家七姑也講過,十六歲生你家姐的是你們的媽咪,然後因為怕人說閑話,才叫你家姐稱你們的媽咪……我叼,太拗口了……」

「你懂不懂?七姑那樣講,就是暗示我啊。因為家姐丟下我不理,覺得愧疚,不好意思承認。」

「叼,太亂了你們家,我搞不清楚。」

「你一張臭嘴巴,我以後不要和你講話!」

小美扔了電話,委屈地想,我有爹地媽咪的。

回程她反常的沉默,靳正雷問:「小美喜歡這裡?下次我們再來好不好?」

有一年,爹哋喝多酒,舌頭打結地講:「如果有機會,我也會帶她旅行,為她做飯。」

還有一年在槍會,他問平安叔:「如果給你挑,重來一次,你願意做和興白扇,還是槍會放飛碟的小弟?」

平安叔乾脆地答:「小弟。」

爹哋放一槍,然後說道:「我不一樣,我還是挑和興。沒有和興,我遇不上阿若。」

家姐回來那年,爹哋怒罵:「那是我的女人!你要我看著她穿上別人的婚紗?」

他那樣愛她,又傷害她。一定是因為恨爹哋,所以家姐不願承認。

就是這樣,詹小美再次堅定信念。

晚上靳正雷敲門,問:「小美,我可以進來?」

詹小美打開房間門。

「我有話和你說。」他坐下,說完這一句後,不發一言。

小美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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