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剛剛在刷牙，等我回過神兒來，卻看到自己正站在淡藍的衛生間里對著大鏡子自|慰。以驚詫地嘆了口氣告終，一隻手仍握著牙刷，嘴裡還有牙膏泡沫。本以為會就此覺得爽快，鬆了口氣，卻好像背上了塊石頭，陷入了進一步的沮喪，像將死的肺病患者咯血在喉。
我拖著疲憊的雙腿挪到床邊，暹音合上手裡的書，望著我：「很累吧？」眼神里滿是焦慮，令人心碎。
「嗯。」我想像著像跳崖一樣跳到床上，末了卻只小心地掀開被子，在床的一角蜷起來。
她靠近我，溫柔地摸著我半濕的頭髮。
五十歲找一個二十歲小長腿的好處在於，你只需要滿足她的各類慾望，而不再怕她怕傷害她怕她傷心。反正她有的是待供揮霍為青少年男子準備的時間，可著勁兒折磨她也無所謂，年輕本身就活該傷痕纍纍……
我腦子裡亂飛著狠話，只是因為我莫名其妙地想找個溫暖的地方哭。比如，緊靠在她身邊……可又不敢面對她。
「我跟你在一起不是為你有什麼。」她慢而輕地說著，我怕錯過任何一個字，「也不是隨隨便便地找一個人……」她沉默了。我的心咔嗒咔嗒地跳著，等著。可她不再出聲，保持著挑動我頭髮的頻率。我趴著轉過臉，只露出一隻眼睛望著她。她看著我，微笑。
我靠在她身邊，她摸著我的額頭和臉，我像只貓一樣舒坦，得寸進尺地伸爪爬進她懷裡。仰頭看見她流淚了，沒有什麼聲息的那種，有那麼幾秒，我在陰險地揣測她是在為自己流淚——先是方丹，然後是我……這樣的廢物。可隨後，她的吻異常溫柔不加私心，讓我羞愧。
終於，兩個人小心翼翼地融化在一起，越是躲躲閃閃害怕想明天，就越是深深陷入了讓人醉又讓人碎的沼澤。難怪悲傷痛苦比快樂更像毒品，我腦子裡出現這句話，驚醒。頭疼，心在狂跳，分不清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冰箱上貼著暹音留下的紙條：「我去上班，你知道哪兒有吃的。」
下一行：「好好的。」
空行。
下一行：「買新手機，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