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ggy 87

還有個問題——我哥。

我基本上是綁架他去戒酒診所的。在這前一天,我給他打電話,見我媽過來我就掛掉了。我媽趁機撥了重撥鍵,聽見了我哥粗聲大氣地喊話,他以為是我,罵罵咧咧地不耐煩。

晚上秀兒一邊給她胡嚕背,一邊勸她。她瞥了秀兒一眼說:「等你有孩子你就知道了。我什麼都搭在他身上,最後是一場空。」她嘆了口氣,「要是我當媽當得公平一點,你和他說不定早就結婚了。」

秀兒笑著說:「也許我們就遇不上了呢,您說對不?」

我媽苦笑著看著我,對她說:「你啊,機靈話來得太快。他沒你心思那麼活,對他要踏實啊。」

我拿著削水果的刀,抬起頭望著她們。

秀兒輕聲說:「以前是我對不起他,以後要加倍補回來。」

「說什麼啊。」我說,「你不欠我什麼。」盯著手裡的梨。你來跟我過……明知道我什麼也給不了你。

我爸這時突然插嘴對我媽說:「人家倆人的事,你就別多嘴了。」

帶我哥去診所的途中,他三番五次要跑,都被我逮回來。我很少跟人發這麼大火,氣得說不出話來,只好把他塞進地鐵站的廁所關了一陣,直到他說:「我去還不行么,放我出來。」

好容易到了診所,我們坐在樓道旁邊等,旁邊停著一輪椅,上面坐的人面色蒼白,臉上的血管都凸出來,異常明顯,不停咳嗽,喉嚨里發出噁心又可怕的聲音。這個病人比我一路上苦口婆心勸導的廢話都管用。我哥失魂落魄進去見了醫生,拿了葯,回家清除了成堆的酒瓶。可是,戒酒和戒毒差不多,都有個反反覆復的過程。我還沒走,他就說:「要有瓶兒啤酒多好啊。」走出他家,關上門,我長吁一口氣,覺得肺里全是廢氣,塞得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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