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ggy 50

時間一長,我就有點陷在幻覺里出不來。總要提醒自己,她早晚還是要走的,這種日子再美好也要過去。但秀兒笑得特別傻,我覺得她比我陷得還深,都有點下不了狠心去叫醒她。

有一天我下班很晚,一個客人在我們廳喝酒,好幾次以為他要結賬,他一抬頭嘟囔著又要瓶啤酒。我讓別的同事先走了,給秀兒打了電話說要晚點回去。

秀兒說:「那我去接你吧?」

「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下班,接什麼接,老實待著。」我說。

客人從六點多喝到快十一點,看就剩下我,還拉我說了一會兒話。但他已經醉得不成樣子,說話根本聽不清。我只想回家。

把他拽出去,打車又等了半天。以往酒店門口排隊的計程車,現在早都散了。眼看著他吐了一地。

等處理完了,我好不容易趕上夜班車回家,路上下了雨。

秀兒打著傘站在站牌下面等我。我下了車,木獃獃地看著她。

「怎麼了?我來接你你不高興啊?」

「沒有沒有。」我搖搖頭,趕走一些陰沉的想法,趕緊笑。

她拉著我冰涼的手,說:「走,回家。」

我跟在她身後,她不時轉身說:「你走快點,到傘里來,淋著了。」

電梯停了,我們沿著黑暗的樓道爬十八樓,她輕聲地笑,說:「你要拉緊我,不然一會兒我就沒了。」我趕緊攥住她。

我們站在黑暗的角落裡親吻,她手一松,我聽見傘掉在地上。

我媽以前說:「她都結婚了,你還和她攪在一起?你就是要活在陰影里啊?」

那又有什麼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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