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樓道里看見小嵐和她的孩子，走過去，微笑著向孩子伸出手，她當然沒作出我希望的反應，躲到小嵐身後。小嵐撫摸著她的頭髮，問我：「喜歡么？你不是不喜歡小孩么？」我笑著用剛才伸出去的那隻手摸了下鼻子。
「你打架了？」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沒事。」她的表情讓我害怕，一瞬間露出擔憂的樣子，而不是像在飯桌上那種高傲冷淡仇恨的態度。我喜歡她那樣，喜歡她像是為了懲罰我而存在。
「我走以後，你好好照顧自己吧。」
為什麼要強調「我走以後」，說得像一直是你在照顧我似的。
她也笑了：「你可真是會苦笑。」
「哪兒有。」
「從小就是，一副鬼樣子。」她說，「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就是那樣。」那時我笑了么？
「我……」還是別說那些廢話了。吸氣吸得太猛，我下意識地摁住肋骨，「你才是，出去了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麼我能幫你的，就告訴我。」能有什麼是我能幫的？反覆想著說出口的話，覺得客氣、生分，會讓她生氣。
她微微低下頭，笑。看不懂她的表情，笑我？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