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俗愛情 30

老婆總說我睡覺像小孩兒:左手會用四隻手指頭握住拇指——如果做夢的話,會皺著眉頭握得緊緊,側躺著,我上嘴唇有個「尖兒」,左手蜷著放在唇尖兒上,累了會流口水流到手上……

不流口水的早晨,她會吻我,咬我的嘴,她會在我耳邊叫:「小白小白起床啦!呵呵呵呵,偉大的事業等待著你。」「受奴役的一天又開始了……」我還沒嘟囔完,她就在我身上滾來滾去……

她走以後,我每天七點多被宿舍的陽光照起來,比以前起得早,依然是「偉大的事業」和「受奴役的」早晨。

我從宿舍床上起來,老婆進來,說:「你怎麼在這兒呢?」

我看著她問:「你怎麼回來了?」擦擦眼睛。

「給你驚喜啊。」她笑著,坐在我身邊,靠在我身上,說,「高興么?」

我傻笑著:「高興。」她吻我。我撫摸她……

我一睜眼,竟然是女社員冷笑著的一張臉,不禁說:「操!」趕緊看下身,發現到處都是血。抬頭看,周圍站著我媽、我爸、我岳母。(怎麼沒有岳父?)她們表情冷漠地看著我,逐漸發出冷笑。我要張嘴解釋,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就這樣醒來,頭疼欲裂。額頭上直冒汗。

女社員從衛生間里拿著毛巾抱著陸龜出來:「做噩夢了?夢見什麼了?」

「跟你做|愛。」我一直都暈血,醒來以後還覺得陣陣噁心。

她笑了,說:「日有所思么?……」她想了想,「跟我做|愛這麼可怕?」把陸龜放在地下,去拿了條毛巾給我。

我擦了臉,稍微好點了。還是很想吐。我站起來,把外衣也穿上,感覺好受多了,再也不想挨著那張床了,拉了把椅子,木訥地對著陽台窗外,坐著。原來天還沒亮,只發出慘白的天光。大概五點多。

我說:「你怎麼不睡啊?」

「醒了,睡不著。我看它在地上爬,想把它洗洗乾淨。」她說。

「我該走了。」我說。

「那……我……給你弄點吃的?」

「不用了。」我說。

她一直抱著陸龜送我下樓,還穿著拖鞋。在樓下,被冷風一吹,我打了個哆嗦,又想起夢裡的鏡頭,擺擺手:「回去吧,你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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