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朱葉生分手真相

陶剛來找於維維,表示要復婚。於維維毫不在意地對他說:「你先回去吧,我最近很忙,沒時間想。」

連眼都沒抬一下,那樣子像極了女王。

陶剛悻悻地掉頭回去。

我崇拜地看著於維維,驚呼:「你簡直百鍊成精,怎麼做到的?」

她從鼻子里哼了一聲,說:「結婚那麼多年,沒學會善良,倒學會算計了——尤其是對付他這樣的牆頭草。」

「你要複合嗎?」

「看心情!」

於維維說,離婚的時候很傷心也很絕望,做人情婦的時候提心弔膽,回歸單身的時候確實希望陶剛回到她身邊,但是現在終於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反而沒那麼想了。不是不愛,是愛不起了!

年輕的時候我們總想找一個孝順父母的,可婚後才發現太孝順父母的未必適合過日子;年輕的時候我們想找一個脾氣溫和,什麼時候都讓著我們的,結婚後才發現想吵個架都找不到對手;年輕的時候想找個不抽煙不喝酒,沒有不良嗜好的,結了婚才發現除了這不算優點的優點也沒其他招人喜歡的地方。年輕的時候,我們不懂愛情,更不懂婚姻。

於維維要回無錫工作了,新工作需要她處理的事情很多。儘管她「賄賂」了手下,打通了各方面的關係,還是不敢請假太長時間,怕失去自己唯一的依靠。

我想跟著於維維逃避,可老媽老爸不放手。老媽以腳還沒好為理由,讓我良心愧疚不忍離開。

一日,我和朱葉生在王府井珠寶店陪老媽挑珠寶。朱葉生借送老媽珠寶之機為我選結婚戒指,我不知道為什麼總提不起興趣。

朱葉生攬著我的腰,含情脈脈地看著我,溫柔地對我說:「你看看喜歡哪一款?」

這時電話又響了,朱葉生放開我的腰,走到一邊接電話。我跟過去側耳聽著,似乎裡面吵起來了。我聽到他壓低了聲音說:「Stop!Stop!Now,I don''t want to talk with you(夠了,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他急匆匆地掛了電話,一臉怒氣。

我什麼戒指也沒有挑,老媽買的銀飾,付賬的時候,我搶在了朱葉生的前面把賬付了。朱葉生很不高興,老媽也怪我心眼兒太實在。

付賬的時候我沒想太多,只是不想欠朱葉生什麼。

送爸媽回了酒店,朱葉生又送我回家。在車上,他一直跟我談過去,談我們的婚禮,我們的未來。而我盯著他看了好久,怎麼也找不回當初的感覺。我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他開車的時候想要握住我的手,我卻不自覺地縮了回來。

「豆子,你最近怎麼心事重重的?」

「哦,可能是沒工作不習慣吧!」

我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想要那種熟悉的感覺,卻怎麼也找不回來了。他反握住我的手,而我腦子裡卻是Daniel在機場抱著我,一直握著我的手不放的畫面。

電話再次響起,朱葉生沒有接,之後又響了幾次,都被他掛斷了,後來乾脆關機。

「葉生,你有什麼瞞著我,對不對?」

他神情極不自然地說:「瞎想什麼呢?沒有!怎麼會有呢?」

「電話是你美國女朋友打的吧……」

我的話還沒說完,他打斷我,趕忙解釋:「我沒有女朋友,只有你一個。」

「那天的電話我聽清楚了,信號很好,一直沒問你是想等你告訴我。我認識的朱葉生不會欺騙我,不會把物質當全部……」

他開著車,差點兒闖紅燈。

「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吧。」我提議。

他開著車找停車的地方,我一眼看到我們曾經買老北京糖葫蘆的小巷子,說:「把車停在路邊,我們過去走走吧!」

我們並排走著,他伸出手,想要牽住我的手。我把手插在衣服兜里,不給他任何機會。

「葉生,你知道Daniel為什麼來中國嗎?」

「是他自己要求來調研的。知道他來,我才拜託他代我照顧你的。」朱葉生解釋。

「那你呢?那個電話,那個叫你『honey』的女孩是誰?你了解我,我想知道真相。」

朱葉生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皺起眉頭,轉過臉,攬著我的雙肩,說:「如果我說了,你會原諒我嗎?還能跟我在一起嗎?」

我看著朱葉生,心底浮起一絲酸楚。他是這麼優秀的人,是我愛了十二年的人,如今對我連誠實都做不到。我對他幽幽地說:「葉生,從前的你不屑於用萬惡的金錢來買奢侈品,憎恨欺騙女人感情的男人;從前的你不管是對是錯總會告訴我真相;從前我們之間沒有欺騙,沒有謊言,沒有猜疑。現在呢?你的行為,你對物質的掌控欲,你對名利的追逐心……我覺得我不認識你了。我承認,在無數個夜晚我想你,想你回來,我放不下。畢竟我愛了你十二年,是我整個青春時代。但是,我長大了,我懂得是非,懂得我需要的不是一個能給我物質滿足與名利虛榮的人。你知道我內心小小的清高,你知道我心底對純真的追求,你知道我愛你是因為你值得我愛。如果僅僅是欺騙,我們可以在一起一天、兩天,甚至一年、兩年。你懂我,你知道我不是在婚姻里委曲求全的人,所以我可以不顧一切地等你那麼多年。生活不是湊合,我也不是先愛上了你才一直湊合下去。如果你還愛我,還為我好,你告訴我!」

朱葉生放下雙手,背過身去,不讓我看到他眼裡閃過的一絲淚花。片刻,他轉過身來,深呼一口氣,說:「豆子,我愛你,一直都沒有變過,但是……」

他頓了頓,才繼續說下去:「但是我背叛了你,背叛了我們的愛情。」

猜到和聽他親口說出來是兩回事,他的話猶如晴天霹靂,我被震驚到了。放在半年前,我是無論如何不會相信的。

「Michael是移民美國的華人,是我大學另一專業的學妹,在同學聯誼會上認識的。一開始我沒想過,真的,我心裡一直有你。Michael對我表示過好感,我拒絕了。後來,有段時間我研究不順,導師找我談過幾次。我始終找不出原因,天天把自己關在屋裡酗酒。她知道之後,安慰我勸我,我們……」

又是一次酒後亂性,乘虛而入。

「這是哪一年的事?」

朱葉生支支吾吾地說:「三……三……三年前。」

三年前?我的心一沉。潛伏得夠深啊!姐姐我那兩年還「老公」、「朱哥哥」地叫,原來那廂早已暗度陳倉了。

「然後呢?你為什麼不早一點兒告訴我?」

朱葉生說,感情談到一定年月總會平淡成親情,我彷彿是他的妹妹一樣,需要每天關心,卻不能找到激|情。而她能給他新鮮的生活,刺|激他的靈感。他不想傷害我,所以一直沒敢告訴我。我笑了,冷笑。妹妹?如果所有的情侶時間長了都變成兄妹,那婚姻不就是一場亂|倫嗎?

我承認,如七年之癢一樣,愛情會平淡,但平淡不代表可以無恥,厚顏無恥地找新的感情。

我質問:「你為什麼之前不說分手,後來又說?」

「你傳照片過來,讓我把自己PS上作為婚紗照,被Michael發現了,我不得已才說出來。我進紐約研究所和她——有關係。那時研究進行到關鍵時刻,我之前為此付出過太多努力,我不能放棄,所以……」

我接過話來:「所以你只能和我分手。你無法面對我,所以只能換了一切聯繫方式,玩消失,對不對?」

他點了點頭。

我的心跳停了一拍,我無法面對這樣的局面。一份變質的愛情,一張虛偽的臉——這就是Daniel害怕他傷害我的理由吧。當初為了這個男人,我連死的心都有了,今天才發現他那麼不值得,不配擁有我的愛。

「Daniel呢?」我發現,問Daniel的時候,我全身有些顫抖,不知道是冷,還是害怕聽到的內容不是我想要的。

朱葉生看我眼巴巴地等著答案,急切地質問我:「你愛上他了?你不問我和Michael現在怎麼樣了?不問我現在怎麼想的?不問我為什麼要回國接你父母過來?」

我更加生氣地質問他:「你和另一個女人的事跟我沒有關係,你怎麼想的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欺騙了我,你讓我失望了,你不再是我等待的朱哥哥。」

我沒想到我還能掉下淚來。本以為時隔半年多我已經淡忘了這段感情,已經不會生氣不會在意了,可我還是沒控制住自己。曾經那麼愛的一個人,站在我面前,對我說出他如何欺騙我的感情。我全身發冷,不住地顫抖,嘴唇蒼白。

他過來一把抱住我,用溫暖的胸膛抱住顫抖的我,說:「豆子,到車上去,這裡冷。」

我掙扎著,掙脫出他的懷抱,臉上掛著眼淚,質問他:「為什麼Daniel會來中國?為什麼他一直跟蹤我?我在北京的地址是你告訴他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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