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被沒收的東京人偶 (2)

我回到家裡的時候,家裡已經黑漆漆的了,蘇飛揚或許已經睡了吧?

我走進自己的房間里,黑蒙蒙的,只看到一個影子直挺挺地躺在我的床上。

「啊!」我尖叫一聲,看著那個影子彈起來朝我奔來。

我「啪」地打開燈,沖蘇飛揚嚷嚷:「你幹什麼呀,在我房間里裝鬼嚇唬人。」

他的眼裡滿是怒火:「楊如意,現在是12點了,下班陪客戶吃飯談生意要談到12點嗎?要談到手機關機嗎?」

我這才想起來手機關機的事情,有些疲倦地說:「喔,手機不停地響,聽著心煩意亂所以隨手關機了。」

「手機為什麼關機?關機的這段時間你幹什麼去了?」

我白了他一眼,心想你這是拷問犯人嗎你?我們才剛交往幾天就開始管我了,你自己以前風流快活不停更換女朋友的時候不是最煩人家約束你嗎?

不過我還是很坦白地告訴他:「今天和董總談生意的時候,沒有想到駱戈也來了,他說了一些很難聽的話讓我很難受,正好畢宇在我身邊,我就跟畢宇出去……」

「什麼?你是說,你今天出去吃飯,先是和駱戈在一起,後來又跟畢宇出去見面?楊如意啊,沒想到悶騷的女人才最可怕,我以為你是白雪公主,沒想到你是花蝴蝶。」

「蘇飛揚,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我今天心情已經很不好了,恆盛的廣告徹底沒戲,還被駱戈奚落,畢宇不過是盡朋友之責安慰安慰我,哪裡有你說的那麼齷齪!你走,我要洗澡換衣服了,我好累了。」

「你就別再狡辯了,這是什麼?」他劈手從我手裡拿過畢宇送給我的那個裝了禮物的盒子:「看看,和人家約會還有物證,竟然還敢拿到我面前顯擺,楊如意,你說你這個人怎麼就這麼囂張呢?」

我一邊說:「你別再亂說再說我真的生氣了。」一邊去搶盒子。可是我怎麼是牛高馬大的蘇飛揚的對手呢?被他一把推到一旁,盒子也被他三下五除二地撕得粉碎!

盒子里裝了一個容顏雕刻得十分精緻的人偶,穿著漂亮的白色公主裙。

我說:「這是畢宇去日本給我帶回來的禮物,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蘇飛揚仔細盯著人偶,忽然像發現了什麼秘密一般,將人偶直送到我眼皮底下:「還說是朋友?朋友會送你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人偶給你嗎?他對你這張臉可真有心,那麼遠,在日本呢,都能找人精心訂做一個這樣的人偶,只怕是天下唯一的一個人偶了。」

「是嗎?你還看得真仔細。」我仔細看了看,說真的,這人偶確實和我有幾分相似。畢宇,倒也真心細,他手裡並沒有我的照片,居然也有本事讓人家做出一個這樣像我的人偶。

「瞧瞧,還穿著婚紗呢!他這擺明了就是希望你有一天能穿上婚紗做他的新娘子。」

我沒好氣地笑了:「飛揚,你是不是待在家裡待出病來了,怎麼比女人還八婆呢?這哪裡是婚紗,明明就是公主裙,只不過是白色的而已。你比我對時尚了解多了,別告訴我你連婚紗和公主裙都分不出來。」

「那……」蘇飛揚還是強辯:「這也是試探。畢宇根本就是無視我的存在,膽敢冒犯我的尊嚴,想和我爭你。如意啊如意,你說你這個外表老實的女人怎麼就那麼愛拈花惹草呢?我以後怎麼敢娶了你把你放在家裡?」

「蘇飛揚,你不要再說這些無聊的話了,不然我真的生氣了。還有,你想娶我還要問我願意不願意嫁呢,你現在就少操心這個問題了。」

他看看人偶,生氣地說:「楊如意,這個禮物我沒收了。還有,以後不許和畢宇來往。」

我嘆口氣:「畢宇是我的客戶,也是我的朋友,禮物你要你拿去就是,但是我做不到和畢宇不來往。」

他忽然不管不顧,一把抱住我,把臉貼在我臉上:「如意,如果要我相信你,也行,今天晚上開始,我們……」他不說話,一隻手開始不老實地向我胸口摸了過來,我「啪」地打掉了他的手,紅著臉說:「我們才開始交往,你這麼性急我會懷疑你是色狼故意騷擾的。」

蘇飛揚帶著撒嬌的語氣說:「你看,我們都是成年人了,還同居一室,如意,你別告訴我你還是處|女啊?你不會覺得這個事情就是天大的事吧!」

「去去去,別再吵了,你明天不工作我還要上班呢!」我用力推著他,將他推出門去,蘇飛揚還在嚷:「如意……如意,你就從了老衲吧……」

我笑著一邊關門一邊說:「小和尚,你去你的房間念經去。」

門「砰」的關上,世界頓時變得安靜了,唉,雖然將心事說給畢宇聽能讓我心情變得輕鬆,但是和蘇飛揚打打鬧鬧也一樣可以讓我變得開心。

或許,這就是愛情吧!越是簡簡單單相愛越能感覺到其中的甜蜜滋味。

人生就是這麼一件奇怪的事。駱戈是一個低調內斂的人,我卻偏偏和他擁有過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我曾以為我們會天長地久,而最後卻終於成為熟悉的陌生人;蘇飛揚是一個個性張揚的大男人,我卻是在和他的朝夕相處的日子裡被動地被牽引到一個莫名其妙開始的愛情故事中,說真的,我從來沒有想過這段愛情會長久,可是蘇飛揚,有時候卻真能讓我感覺到幸福好像已經張開翅膀降臨到我荒蕪的世界裡了一樣。

如果,讓我飽嘗那麼多的辛酸辛苦,最後卻依然能擁有完美的愛,那些苦和淚水或許都算不得什麼了。我默默地想著,聽著高樓的風聲拍打著窗玻璃的聲音,第一次,覺得自己彷彿也不算不幸的人。

我正在公司忙碌,手機烏拉烏拉地響起來,一看又是蘇少爺打來的電話。我嘆了口氣,心想你還是快點來上班吧,我受不了你的折磨了。

電話剛一接通,就聽他急促的聲音:「如意,今天是我媽媽55歲的生日,你下午早點下班,和我一起去我媽家吃晚飯。」

「啊!」我心想這是不是也太快了,猶豫著說:「這樣,不太好吧!你就打算告訴你媽嗎?」

「是啊,我媽最大的心愿就是讓我快點成家立業,以前我帶回家那些女朋友沒有讓我媽開心過,希望你能例外。」

「你還好意思說!這個我可不敢保證,也許你媽認為我和那些女孩子一樣,你和我也只是玩玩的。」

「不會啦,我媽這個人就是奇怪,她就見過你那麼幾次,好像就認準你了。如果真知道你是我現在的女朋友,肯定比收任何禮物都會開心。」

「蘇飛揚,你討打嗎?什麼叫『現在的女朋友』?那還有『將來的女朋友』『很久以後的女朋友』?」

「不說了,我去給我媽買禮物了。」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誤以後蘇飛揚立馬消失,電話馬上變成了忙音。過了幾秒鐘,手機又響了起來。

我慢條斯理地問:「你是不是想問我買什麼禮物?」

傳來的卻是畢宇的聲音:「嗯?如意,你是不是在忙?」

我忙說:「對不起對不起,我聽錯人了。找我什麼事?」

他頓了一下說:「那份禮物,還喜歡嗎?」

我無奈地想,那禮物我只來得及看一眼就被蘇飛揚給沒收不知道弄到哪裡去了,不忍拂他的好意,禮貌地說:「謝謝……挺好看的人偶,很……精緻很漂亮。」

他愣了片刻,聲音里彷彿帶著一絲失望:「哦,就這樣?」

「嗯嗯,挺像我的,真的很像,畢宇你真細心。」

他淡淡地說:「沒什麼,只是時刻記得你的樣子,所以也很容易形容出來。」

我笑著說:「我這個樣子,或許太容易讓人記得住了。」心裡卻不由得一動,「時刻記得你的樣子」?這句話彷彿值得玩味。

「禮物都收了,是不是該回請欠我的那頓飯了?」畢宇的語氣彷彿又恢複到了正常狀態,我懸著的心才又漸漸放了下來,想多了,如意,畢宇不過是無心的一句話而已。

「行,我記在心上了。不過今天晚上沒有時間,今天晚上我有事情。我……」我正打算解釋是什麼事,他卻很乾脆地說:「那好,我隨時有時間等你電話,希望別又放我的鴿子。」

我笑著答應著收了線。

我是在走廊轉角處打的電話,正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時,看到齊總的助理阿斌和安陸正從走廊另一邊走過來,直接走進辦公室里。兩人輕聲交談著什麼,神色有些詭異。因為安陸狠心與左玲分手一事我對他意見很大,偶爾除開工作事情以外,平時基本不再說話。同事現在都傳安陸現在是老闆的紅人,網管部最近又招了兩個新人,安陸儼然已經是網路部主管了。

有時候,並不是職位讓人改變,而是人因為職位而改變了自己。

下午我提早時間下班,蘇飛揚的車已經停在街角拐彎的地方。我坐上車,從手袋裡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說:「這是我中午抽空出去買的,也不知道你媽媽會不會喜歡。」

蘇飛揚打開一看,說:「玉鐲子?花了你不少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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