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夜襲

四川,峨眉山,天風子已經在天心子閉關的山洞門口等待了整整一夜,而天心子並沒有給他任何的回答。天風子心裡為難不已,易塵本來是天星宗上下最看好的天才人物,如果不是他誤入禁地的事情,很可能等天心子飛升後,宗門會全力栽培他成為下一任的掌門。想到這裡,天風子也有點暗暗的責怪道德宗法天老道,要不是你們莫名其妙的湊合進來,至於把易塵趕走么?甚至就連那天看守山門的兩個小道童,天風子也是狠狠的埋怨了一把:「你們兩個小娃娃,叫你們看著大門,你們幹嘛隨意的放人家進來?你們稍微阻攔一下,等一陽子他們把一塵子帶回了自己的道房,不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么?」

可是,想歸想,天風子也知道現在想著些並沒有任何用處。易塵的遭遇,也只能說天命使然吧。

眼看著太陽已經慢慢的傾斜到西邊,天風子等不住了,遙聲發問:「師兄,有關一塵子的事情,您看?」

良久,天心子彷佛天籟般的聲音幽幽的突破了上百丈厚的山石傳了出來:「唉,難以決定啊。一塵子並無大過,我被迫違心的驅逐了他,心裡不安,已經耽擱了我起碼三十年的養心之功,如何還能再次的處罰他?一飲一啄,莫非前定,天命如此,我等還能何言?」

天風子臉上掛起了一絲喜色,遙問到:「師兄,您的意思是?」

天心子沉默了一陣子,淡淡的回答說:「當年,我親手點破一塵子渾身修為,這是一塵子的劫數。從常理來說,渾身真元之源被破,此生再無繼續修練的可能,再加上我們在他體內布下的真元鎖,以一塵子那時的功力,就算是在全盛之時,也無法衝突開來……短短四年時間,一塵子居然恢複了舊觀,此番辛勞,其中艱險,委實可嘆可羨……一番向道苦心,也的確難為了這個孩子。」

天風子默然,他知道,從常理上來說,真元被破,人就是徹底的廢人了,而易塵居然還能修練回來,就算是蒼天特別看重他,給了他特別的天賦,可是修練時隨時可能魂飛魄散的艱險,也的確讓天風子心驚不已。

天心子淡淡的到:「算了,算了……曾經和凈土宗的天生大師談論,佛祖有三千法門,門門皆可成佛,又說天心最慈,凡是一心向上者,蒼天無不佑之,我們算得了什麼?我們能代替蒼天去處理一塵子么?脫離了天星宗,卻還能修回天星宗的法門,未嘗不是他前生積德所致。」

天風子恭聽天心子的感慨:「就連他所教導的那四個人,也是他們的福分……老祖師以道德宗下一個雜役童子的身份,參天相而建立了天星宗,我們的法門來得不易,但是可憐世人庸碌,終身在紅塵中打滾,假如一塵子泄漏的心法,能夠多讓幾個人脫離這三千丈紅泥,也算我們天星宗的功德……天風啊,這也算廣大門戶的好事,只要勸誡一塵子不要所傳非人則可。」

天風子連連應聲:「是,是,是……師兄,我明白,我明白。本門心法上手最易,如果所傳非人,的確是禍害蒼生得事情,我會警告一塵子的。」

天心子笑了起來:「倒也未必,天風,再過十年,你的修為也就可以勉強參悟星典的第一冊了,到時候你就會明白,所謂的修心之術,在本門中還是很重要的,心懷邪念者,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得到本門至高法訣,倒也不用過於擔心了。就是這樣吧,你去吧……為師兄的還要感激你才是。」

天風子愣了一下:「師兄,你有什麼事需要感激我?」

天心子笑而不語,呵呵呵呵的笑聲傳遍了這座剔透的小山峰,天風子搖搖頭,一道銀光升起,盡量的收斂了自己發出的光華,飛快的去了。

天心子閉關的石窟內,一塊白玉蒲團上,一身青袍的天心子盤膝而坐,臉上的銀色光幕已然消散,露出了他那清矍慈祥的面容,臉上帶滿了歡暢的笑意。四年前,因為違心的驅逐了易塵,已然造就了他心中的心魔,這次天風子帶來的信息,讓他苦苦思索了一個晚上後,心中終於豁然開朗:「人各有命,一塵子此刻的成就,是昨日果,是明日因,自己何必苦苦糾纏呢?祖宗的法門,自然有它自己的緣法,有緣無緣,儘是蒼天註定,自己只要順從天意則可,何必妄圖以一人之力挽留天命的運轉?」

天心子心裡一片寧靜,歡欣鼓舞,隱隱然已經有了直接飄升的衝動,他心裡微微觸動,已然發現自己的時日無多,最多百年之內,就要脫離這個世界了……

一塵子啊一塵子,天心子的臉上銀霞再起,右手微微的掐動了幾下,默默的用天星宗的『參天咒』計算易塵的運勢,天心子猛的站了起來,嘴裡冷哼一聲:「是可忍,孰不可忍,哼,道德宗啊道德宗,號稱道德,你有何道?你知何德?」

銀光大盛,天心子已經彷佛一顆逆行的流星般騰空而起,瞬息間追上了全力前行的天風子,天風子驚駭於師兄和自己的實力差時,也不由得好奇心大起:「師兄,您為何突然出關?難道有什麼大事發生么?」

天心子身側銀光大盛,包裹住了天風子,悶不做聲的急速前行,因為害怕給地面上的人造成某些不可知的影響,天心子控制住了自己的速度,並不敢全力施為,過了一陣子才說:「到了北京城外,告訴為兄。」天風子連忙答應了。

易塵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是萬家燈火,菲麗等人已經在外間等了很久。莎莉還是一個人坐在了旁邊的角落裡,如果不注意看,就完全發現不了她。

易塵疏散了一下筋骨,笑呵呵的說:「你們吃過晚飯了么?我有點餓了,菲爾,叫人準備點吃喝的,然後叫法塔迪奧先生過來,我們去欣賞一下北京的夜景。」

話音剛落,外面就已經傳來了冷冰冰的語調聲:「一塵子,交出你的兩個下屬,也就是打傷了我們師弟的兩個兇手。」

另外一個聲音驕傲的說:「我是道德宗下明德真人的大弟子青松,那位是我的師兄閑雲,叫你的兩個下屬滾出來,不然,連你也沒有好果子吃。」

易塵輕輕的回了一句:「兩位,在這種地方,你們這樣肆意胡為,就不怕么?」

青松的聲音傳了進來:「我們害怕?我們為什麼害怕?害怕讓那些凡人看到我們么?那也太小看我們道德宗了。你們房間附近,已經全部被我們給隔絕了,保證一個字都傳不出去。」

易塵心裡的邪火漸漸的涌了上來,道德宗啊道德宗,我當初不過是看到飛龍虐殺幾個無辜的獸精,出手管了一下而已,你們已經害得我被趕出了師門,就算揭過了這筆梁子。菲麗、傑斯特和你們師弟的交手,雙方都有不是,為何全部賴到了我們的頭上?好啊,好啊,那麼乾脆就和你們道德宗的人拼個死活,也省得最後被師門處罰,死得屈辱。

易塵放開了嗓子,真元力朝外涌去:「他媽的,兩個雜碎,你們帶路,找個清凈點的場子老子給你們收屍,操你媽的,老子不發威你當老子還是以前的一塵子么?」

青松和閑雲不及防備,被易塵的聲浪震得頭昏眼花,大駭之下兩道清氣朝北京城外投去。易塵招呼了一聲:「莎莉留下,其他的人跟老子追,他媽的非要廢了他們不可。」易塵做黑社會老闆養成的脾氣沖了上來,他媽的,你不給我面子,我還給你面子不成?來啊,老子赤腳的還怕你穿鞋的不成?拼個死活算了。當先,易塵撥開窗子跳了出去,輕快的在附近的牆頭屋頂借力,追著兩道清氣而去。

菲麗第一個追了出來,傑斯特給莎莉打了一個安靜的呆著的手勢,彷佛一隻蝙蝠一樣沖了出去,卻已經落在了菲爾和戈爾的身後。

易塵全力奔跑,淡淡的銀色光華籠罩住了身體,此刻正是星力漸漸旺盛的時刻,易塵根本不需要自己出太多力氣,只要巧妙的利用星辰之間力場相互交融排斥的特性,就可以以不弱於御劍飛行的速度前奔。菲麗和傑斯特是拼了命的追了上來,兩人倚仗著身體輕巧靈活,倒也沒有落後多遠。

讓人吃驚的是,體形龐大的菲爾和戈爾卻趕在了菲麗他們的前面。兩兄弟特別習慣於操縱大氣和土地的力量,此刻一道道湍急的氣流環繞著他們的身體,就好像兩道人形龍捲一樣沖了出去,帶起了一道長長的破空嘯聲。

青松回頭看了一眼,差點嚇的氣散功消的摔了下來,結結巴巴的對著閑雲說:「師兄,師兄,一塵子不是已經被破掉了渾身修為么?怎麼,怎麼他追得這麼快?」

閑雲聞言也回頭看了一下,身子也是一抖,易塵正渾身殺機的漸漸逼近,而他身後的四人身上,也冒出了強大但是不知道根源的氣息。閑雲驚慌的說:「快走,按照剛才計畫好的,帶他們去西郊的山區去,一塵子當初就十分難對付,現在恐怕我們兩個不是對手……奇怪,他怎麼不御劍飛行,而是要靠兩條腿追我們呢?」兩人如何知道,易塵剛剛揀了一把便宜,但是還沒有身劍合一,如何御劍?

北京的夜色下,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可是卻沒有人發現自己的頭頂上掠過的七人。

不一時,青松閑雲引著易塵他們到了北京郊區外一個很僻靜的山溝內,兩人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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