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白雲生 第332章 奉命,贈壽酒於梁南王

「雲生老弟,事情怎麼樣了?」

在鐵浮屠帶兵出征的第二天,鐵覓就等不及了,連公務都不顧,急匆匆的來到陳希夷的府邸來找他。

陳希夷讓手底下的人上茶之後,這才不緊不慢的和鐵覓說了起來。

「臨入神都之時,我曾讓手底下的兩個護衛前去充當梁南王的護衛,此事鐵校尉應該知曉吧?」陳希夷慢悠悠地說道。

這事鐵覓他有印象,對於陳希夷的這一手,鐵覓還是很滿意的,只要不把這兩個黃巾餘孽留在身邊,其實安排去監視梁南王和孫太后也挺好的。

「莫不是有所得?」鐵覓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要知道之前他們不是懷疑孫並奉的是這位廢帝的密詔嘛。

陳希夷笑而不語,拿出了一張紙條遞給了鐵覓。

「嫩草綠凝煙,裊裊雙飛燕。洛水一條青,陌上人稱羨。遠望碧雲深,是吾舊宮殿。何人仗忠義,泄我心中怨!」

「好詩,當真是好詩啊,不曾想梁南王竟然有此等的才華。」

鐵覓眼中流露出殺機,語氣帶著陰冷。

他是能力平平,但不代表他腦子有問題,陳希夷之前提醒的如此果決了,他怎麼還能不知道是誰寫的。

當然了,這詩肯定不是項泓寫的了,而是陳希夷抄的,抄人自然是那倒霉的漢少帝劉辯了,他就是因為這首詩而死的。

「此可為大功?」陳希夷反問道。

可鐵覓卻是一愣神,這算是什麼大功,雖然這一首怨詩能夠證明梁南王對他們不滿,但也僅此而已,算什麼大功。

「還請雲生老弟你明言。」鐵覓可是有些懵逼了,但好在他實誠,直接開口就問。

「梁南王一道密詔便能糾結出一個逆賊聯盟來,若是再下一道呢?」

「雖然大將軍神威蓋世,可被這般宵小騷擾也是分身乏術,這要是神都之中有不服大將軍者趁著大將軍不在,意圖復辟,豈不危矣。」

「依我之見,以此怨詩為由,可先除了這話後患,以免日後再生事端。」

「屆時大將軍對鐵校尉此功定是大加讚賞。」

陳希夷的話語帶著極致的蠱惑,而鐵覓則是有些慫了:「這……可天下大義如何交代?」

「如今春日融和,可賜壽酒一杯。」

鐵覓聽懂了陳希夷的話,賜毒酒而已。

但問題是鐵覓並不想背上毒殺梁南王的名頭,這未來對他來說可是一個污點。

名聲他想要,功勞他也想要。

什麼?這不是功勞?

怎麼可能,陳希夷一通忽悠之下,他深信不疑。

主要是陳希夷的地位比較特殊就是了,在鐵浮屠和鐵覓眼裡,這位白雲生可是和他們鐵家綁的死死的,絕對不會背叛。

鐵覓看著陳希夷,眼中滿是炙熱:「雲生老弟,此事,若是你去辦,可有何困難?」

很顯然,鐵覓不傻,這事要是他乾的,名聲有缺,但眼前這位乾的禍害事可不少,可就是最佳人選了。

所以,黑鍋對方背,好處自己得,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並無困難,只是這事後……」陳希夷沒說完,意思很明顯,就是要好處唄。

你小子凈想著美事,陳希夷現在可不慣著他。

「雲生老弟放心,此事一成,必有厚報。」鐵覓當即拍著胸脯說道。

聽到這話,陳希夷是完全不信,心裡冷笑。

就這小子的情況,事成之後恐怕是要直接推脫了。

刻薄寡恩的性子是一點都不差,甚至連之前在蘆州招攬他金銀財寶之流,都是狄倫的意思,而非是這鐵覓的意思。

「我想請陛下為我這安陽候賜一封地。」陳希夷慢悠悠地說道。

鐵覓神色一變,封地這東西吧,一個蘿蔔一個坑,大部分的侯爵之位都只是個榮譽名頭,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實質封地,相當於一個職稱,給你多發工資罷了。

像陳希夷的官職裡頭,根本就沒有一個是實權的,全都是空頭支票。

「好,此事等我爹得勝歸來之後,我便替雲生老弟請功。」鐵覓不傻,先把好處撈到手再說,至於之後,他不是說了嘛,幫他請功,至於能不能成,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陳希夷一眼就看出了鐵覓的想法,不過他不在意,這就是一個小小的試探。

「既然如此,此事便交給我處理了,鐵校尉可莫要插手,若是有何差池,功可就變成過了。」陳希夷語氣裡帶著警告。

「放心,此事我定然不會插手。」鐵覓信誓旦旦地說道。

「那便請鐵校尉靜候佳音了。」陳希夷起身拱手說完,便轉身離開了自己的府邸。

這鐵覓有自知之明,但這份自知之明在這段時間的膨脹里已經消磨的差不多了。

陳希夷帶上護衛,朝著皇宮裡的幽涼宮而去。

他倒是一次都沒來過,但架不住有人引路,來到這幽涼宮,這些個軟禁梁南王的守衛們根本就不敢攔陳希夷。

但陳希夷卻也是開口說道:「奉大將軍旨意,特送壽酒於梁南王、孫太后同飲。」

幾個守衛看著跟在陳希夷身後的僕從手上托著的托盤,被一條白綾所蓋住了,這讓他們心裡一跳。

這哪是送什麼壽酒,完全就是送終吧。

「是,大人。」守衛趕忙應聲道,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位要和他們說這些事,但還是老老實實的應了一聲。

「行了,壽酒給我吧,你們在外頭等我的消息。」陳希夷說著,接過了托盤,自顧自的朝著幽涼宮而去。

進去之後,滿地的荒涼,根本就沒有什麼伺候的宮女太監。

「見過白大人,不知白大人來此有何貴幹?」聽見外頭的動靜,孫靈思和項泓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而馬軻和趙寧則是站在一旁。

「大將軍特上壽酒與太后、梁南王共飲。」說著,陳希夷隨手撤掉了白綾,露出了兩杯毒酒,語氣裡帶著陰冷說道。

孫靈思和項泓不由得一愣神,而後看了眼趙寧,這是喝還是不喝?

他們知道這白雲生是自己人,可問題是白雲生的名聲在整個神都都是極其恐怖的,哪怕是他們身在幽涼宮,也是知道的。

這一上來就有些發憷,畢竟是拿命來賭,成功了還好,萬一這白雲生叛變了,豈不是沒命了。

趙寧微微點頭,示意喝吧。

「那便多謝大將軍贈酒,且取來吧。」孫靈思當即說道。

「???」陳希夷一頭的霧水,你們倆有病吧,都到這個時候了,不得破口大罵兩句,你這讓他把酒遞過去喝,是不是有點不太專業?

不過現在也都快到尾聲了,陳希夷也懶得演,反正就這麼著吧。

隨意的把兩杯酒遞了過去,沒說些什麼。

母子二人一飲而盡,然後當即撲通一下就這麼失去了意識,臉上也是爬上了烏黑,看起來非常的可怕。

「你二人替梁南王、太后整理遺體,隨後隨我出宮埋葬。」陳希夷大聲地說道。

正想問些什麼的趙寧聽聞,也就沒有繼續開口,當即用白布、草席一裹,便扛了起來。

而後便去讓人安排車馬。

不久過後,這倆裹著草席和白布的屍體就被塞進了馬車裡頭,其中一個守衛似乎手一松,使得草席掉落,白布翻開。

宮中一眾宮女宦官都瞧見了那臉色烏黑,沒有任何生息的梁南王項泓。

一時間,所有人都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氣氛愈發的凝重了起來。

所有人都知道,白雲生毒殺了廢帝、梁南王項泓。

如果這一個稍小的草席白布是梁南王的話,那另一個稍大的,莫不是太后?

「毛手毛腳的,還不快裹上。」陳希夷見此,慢悠悠的出來訓斥了一聲之後,將白布和草席再一次的裹了起來,塞進了馬車裡。

而後目光帶著惡意掃視了一群人之後,沒有說太多,反而是冷笑了一聲,盡顯輕蔑和不屑。

馬車緩緩的離開了皇宮,而後又朝著神都之外而去。

只是半道上,鐵覓似乎是得到了消息,攔住了這馬車,一股腦的躥了進去,入眼就是陳希夷以及兩具裹著白布的草席。

他果斷的掀開了較小的那草席,露出了項泓的面目來,檢查了一下沒了生機,他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看來鐵校尉是不信在下了。」陳希夷語氣裡帶著不滿說道。

鐵覓也只是悻悻地笑道:「雲生老弟你誤會了,我只是路過而已,正好撞見,所以前來探查一下。」

「哦,既然是路過,是否要跟著我一同出城去那亂葬崗?」陳希夷問道。

鐵覓卻是神色不變地說道:「不了,我還有要事,就不和老弟一同出城了。」

說完,便離開了這馬車,他這掩人耳目的探查虛實,怎麼可能跟著出去,要是被人看見可就糟糕了。

陳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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