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遺憾啊……」
單手捂著胸口，緋紅騎士心中閃過了這個念頭：「沒能早點發現……」
若是能夠早點發現那個年輕人，或許有些事情，便不會如同現在這樣發展了。
至少在此刻緋紅騎士的眼中，相對於黃金之王的轉世，那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少女，此前那個敢於對她揮劍，對她出手的年輕人更加難得。
只可惜，一切已然結束了。
微風吹拂而過，將四處的血腥氣息吹散，四周逐漸散開，回歸了原本的模樣。
只是位於其中，緋紅騎士的氣息也逐漸衰弱下去了。
在她的胸口之處，原本的那一道傷口逐漸展開，其中的血腥痕迹愈發明顯。
在方才那一擊之後，縱使是緋紅騎士，此刻似乎也終於有些承受不住了。
這並不算多麼奇怪。
畢竟眼前的緋紅騎士，並非是緋紅騎士的本體，而僅僅只是一道分身罷了。
以一道分身的力量，與陳恆此前搏殺到眼前這種程度，還被蘊含王之力的一擊正面洞穿，會出現眼前這樣的結果，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這一具分身之中的力量，此刻已然徹底耗盡了。
當緋紅長劍落在地面，原本躺在地面之上，已然無力起身的緋紅騎士停止了自己的動作，整個身軀徹底失去了生機，已然完全消逝。
當微風吹拂而過，緋紅騎士的身影已然完全消失，化為一堆純粹的粒子散開，不留下絲毫痕迹。
而陳恆呢？
似乎同樣已然消失不見了，連同屍體一起消失，似乎已然被洞開的空間之門所席捲，被送向了不知道多麼遙遠的遠方。
不過以其此前的狀態來看，多半同樣也無法繼續存活下去。
畢竟，其已經與緋紅騎士交戰如此之久，若是還能存活下去，到底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更別說空間亂流本身還十分危險，縱使是正常人被席捲進去，都會直接隕落，存活下來的概率很小。
「結束了……」
望著眼前的一切，不少人心中閃過了這個念頭，此刻心中輕聲嘆息。
的確，伴隨著緋紅騎士的消逝，眼前的一切似乎的確已然結束了。
作為戰場主角的兩人先後消逝，而在另外的戰場之上，黃金之王與其追隨者的身影也已然消失，看這樣子應該是已經被法陣傳送離開了，此刻不知道去往了何方。
在經歷此前的波折之後，整個奇卡星辰一片平靜。
感受著這一切，倖存下來的人莫名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隨後，官方的人開始出現，前往各處打掃戰場，同時搜索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這些東西包括許多，其中最為珍貴的，便是緋紅騎士與陳恆所遺留下來的東西。
身為那種層次的強者，緋紅騎士與陳恆所遺留下來的種種東西，縱使只是一點血肉，都是極其珍貴的東西，若是能夠獲得足以製作成最為高級的進化液。
而這些東西，無疑都是值得出大力搜索的。
因而在此刻，有許多人都動了心思，開始向外探索了起來。
……
一片深邃的星空。
四周一片虛無，四處盡數都是破碎的空間碎片，還有種種亂流湧現，在此刻不斷爆發。
陳恆此刻正處於眼前這片空間之中。
在此刻，他正處於一種十分特殊的狀態。
他能夠感覺到，自己明明應該是已經要死了的，在此前揮出那一劍後，就失去了所有的力量，連同生命與本源都徹底耗盡，什麼都不剩下。
一個人，若是連本源都徹底耗盡了，應當便是要死了吧。
就算是陳恆這等程度的強者也不會例外。
只是縱使如此，他卻仍然活著。
他此刻之所以活著，似乎是因為此前連接到的那片初始空間。
在連接到那片初始空間之後，陳恆似乎便能夠借用到那片初始空間之內的部分力量，能夠從中獲得一些東西，同時與之產生聯繫。
正是因為陳恆與那片初始空間的聯繫，才使得他縱使到了眼前這種程度，也仍然沒有死掉。
不過儘管沒有死掉，但實際上其實也差不多了。
他此刻的狀態，其實相當於活死人，若非有著初始空間的力量在吊著，給陳恆續上了最後一口氣，恐怕此刻早已經死的徹底了。
當然，對此陳恆其實也無所謂。
死而已，又不是沒有經歷過，倒也沒什麼了。
對於他來說，就算是死亡，也不過是回到自己的本體，再次開始一段嶄新的旅程而已，實際上並不算什麼。
反倒是眼前這種狀態，有點浪費時間的感覺。
不過對此，陳恆也不算著急。
他能夠感覺到自己此刻的狀態。
因為初始空間的聯繫存在，在一時半會之間，他雖然死不了，不過隨著時間過去，終究還是會死的。
不然的話，豈不是某種程度上的不死之身了？
若是陳恆什麼都不做，頂多再過一段時間，他就會自行消逝。
不過在這段時間裡，陳恆什麼也做不了。
眼前的區域，正處於一片混亂的空間亂流之中。
四周有大量的空間碎片，還有亂流涌動，十分恐怖。
陳恆目前便依附在一根骨頭上，隨著亂流涌動。
也幸虧他的身軀足夠強大，縱使只是一根骨頭，也遠遠不是尋常的亂流所能夠摧毀的，不然的話，恐怕就連這最後依附的存在也要被磨滅掉，不會有絲毫意外。
陳恆就這麼以自身獨特的視角，觀察著四周一切。
在他的視野中，外界一切都十分獨特。
遠方，空間的碎片不斷聚集，成為一些更大的碎片，到了某種程度之後又繼續破碎，變成了更加細碎的模樣。
整個過程十分特別，也很有趣。
陳恆觀察著這裡的種種現象，若有所思。
在此前他進入初始空間的時候，他曾經親自看見過那九塊石板。
儘管接觸時間並不太長，但仍然收穫了不少東西，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明悟了前方的道路，知曉了自身的缺憾。
而在當下這段時間，趁著難得安靜的時候，他也在默默推演，儘可能將此前所收穫的東西消化掉。
其實認真來講，與緋紅騎士的這一戰固然慘烈，但對於陳恆而言，也是一種莫大的收穫。
在戰鬥搏殺之中，他也感悟到了許多，更讓自身的神魄進一步凝練，得以繼續成長。
這種收穫，在正常情況下是很難獲得的。
在這個世界之中，縱使排除其他種種，僅僅只是此前那一戰的收穫，就已經足夠了。
若是算上陳恆所獲得的其他東西，這一次的旅途，可以說已經不虧了。
縱使陳恆現在便隕落，直接回歸，也完全不算虧。
不過，冥冥之中有種天命在籠罩，似乎並不想陳恆就此斷絕，離開這個世界。
在陳恆不斷飄蕩，在這片空間亂流之中飄蕩了許久的時候，一片光輝出現了。
在前方的亂流之中，有一道光輝展現，隱約間似乎有星辰的光輝閃爍，在照耀著。
有生命星辰出現，而且就在不遠處。
感受著這一切，陳恆從推演中驚醒，望向了遠方。
「是運氣么？」
他看著遠方的生命星辰，這時候也不由意外。
到了此刻，在這片亂流之內，他已經飄蕩了數個月的時間，自身的意識已然越來越弱，眼前著就要完全寂滅了。
不過在眼前的這個關口上，他卻又碰上了眼前的轉機。
這算是他的機遇么？
陳恆心中一動，此刻不由閃過了這個念頭。
不過，縱使事情有著轉機，但如何過去，前往其中，卻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在此刻，他已然失去了身軀，一切的力量也已然耗盡，全憑著生前所遺留下來的點滴屍骸在苟延殘喘，根本無力控制自己的行動。
縱使想要過去，似乎也沒有任何辦法。
若是尋常人，縱使看見前方的希望，也沒有辦法抓住，註定只能遠望，而不可即。
不過對陳恆來說，還有最後一個辦法。
望著前方生命星辰的光輝，陳恆大概感應了一下。
在體內，有陣陣明亮的光閃爍，還有一股金色的天命之力升騰，從陳恆的身軀之內湧起。
金色的天命格外明亮，其中還有赤色升騰，呈現出一條赤金相間的龍形模樣。
這是陳恆自身的天命。
嚴格來說，陳恆身上的天命之力，都是截取自路瑤身上的。
通過日常點點滴滴的接觸與互動，再通過天命印記的力量，便在無形之中影響了路瑤的未來，再從中截取了其部分的天命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