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一出，眾生臣服——
這麼說可能中二了一點。
但展現在李想等人面前的，確確實實就是這種場景。
在接連不斷的驚呼聲中。
人群像潮水一般左右退去，讓出一條涇渭分明的道路。
原本圍著李想的學生們，在聽到聲音後下意識轉頭，緊跟著表情變化，默默鬆開手裡的衣服，退了下去。
遠處。
剩餘五大的帶隊老師們面容僵硬或是鐵青。
有人開始打電話，也有人覺得打電話也沒了意義。
難不成你還能把夏淳羽請過來？
反正。
對李想他們來說，最直觀的表現就是空氣為之一清。
原本鼻腔里充斥著各種各樣的氣味。
香水味、汗味、粉底味……甚至水果味。
幾乎喘不過氣來。
等到那些人都退下去，周圍的空氣補充進來，呼吸才順暢許多。
還有。
四周安靜了不少，全然不復之前的喧鬧。
李想施施然抬頭。
四天王墨冶，便抱著他的長劍，表情從容地緩步踏在這條道路當中，注視著他。
赴約而來。
「走吧。」
墨冶平靜地說了一句，高挑的身形微轉，「對了，把另外幾個霧都第一志願的也叫上。」
「好。」
李想點點頭，在旁人驚駭的目光中，對宋桀和鄔若雪側頭示意。
兩人輕輕頷首，走了出來。
「李想……」
「噓，回來再跟你們說。」
李想打斷了其他人的話，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
給了他們一個眼神讓他們意會。
三人跟在墨冶身後，向場館的內部走去。
良久。
「我現在改志願還來得及么？」
有學生這麼問道。
「改個屁！你以為你是全國第一？那是人家才有的待遇！別做夢了！」
他的同伴低罵著回覆。
而這段對話，彷彿打開了菜市場的大門。
讓場館的門口重新變得喧鬧起來。
有不少人朝門外奔走，向外面的記者提供這一重磅消息。
——高校學生和記者有合作是很常見的事情。
畢竟有錢賺誰會不賺？
人群議論紛紛，討論的內容無外乎剛才那令人震驚的一幕。
全國第一有這麼牌面？把四天王都引過來了。
不至於吧。
李想固然天賦超絕，但像他這種年齡段遠超過的同齡人的青少年訓練家，以往也是有的。
也沒見到四天王下場來要人啊？
原本圍住李想的高校學生不斷抱怨著。
「怎麼搶啊，人都被帶走了。」
「對啊，誰敢和海淵天王墨冶要人。」
「話都說不上，給的條件再好有什麼用！」
「真的我裙子都快掀起來了。」
「掀裙子？無恥！」
「關你鎚子事！屌絲給爺爬！」
「我的學分啊！」
學校自然不會讓這些學生白乾活，能把李想招進來，既有資源又有學分。
只可惜。
這一切都在墨冶來了之後，化作泡影。
五大及其他高校教師那邊。
一個接一個電話打出去，打給教導主任，打給校長，打給學校的理事會。
為了搶到李想，他們不僅誇下了海口，還得到了許多資源的應許。
其中一部分待遇甚至高到史無前例的地步。
但是。
仍舊被搶走了，被四天王墨冶。
當他來到場館的時候。
一切條件都顯得蒼白無力。
接下去。
除非李想不願意去霧都，主動拒絕，否則他們基本可以洗洗睡了。
給力點啊小夥子！
四天王算什麼！來到我們學校的前途才更加光明！
……唉，早知道直接下去，把人搶過來了。
教師們看著李想遠去的方向，互相客氣一下後，回自己的位置去了。
白瞎他們那麼久的準備時間。
明明演講稿都寫好了。
對某個少年展現出流氓姿態的六大，再度變成了那個高高在上的女神，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同人不同命。
青城隊伍。
楊天望等人面面相覷，互相交換著眼神。
四天王接待的事情，他們也是前兩天才被李想在群里告知的。
一開始還不信。
現在看來……
「李想不是說六大的老師么？怎麼變成天王了？」
楊天望故作憤怒地說著。
「是啊是啊！這傢伙居然瞞著我們！」瞿盛搭腔。
「等這傢伙回來，一定要把他抓起來撞樹上！」林楓悄咪|咪地打擊報復。
三人這麼一說。
其餘人複雜的表情才恢複不少。
原來楊天望他們也不知道啊。
也對。
說不定是墨冶他是臨時決定過來的。
徐婉趴在林楓肩頭，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實則憋笑的動作快止不住了。
一群戲精。
……
霧都大駐地。
和其他的六大一樣。
位置在場館的最裡面，卻也是面積最大，旗幟掛的最高的地方。
旗幟上，盾形的外輪廓內部，是一顆蒼青大樹，兩邊撰寫著一串古老的文字，最頂上是兩隻神駿的獸類。
乍一看很有水君的氣質。
「那是世界初始之樹。」
走在前面的墨冶冷不丁說道。
李想收回目光，「您說的是那個萬物起始？」
世界初始之樹，有傳說證明阿爾宙斯是在這顆支撐天地的樹上，製造出了擁有過去現在未來中，所有小精靈基因的新種小精靈——夢幻。
又由夢幻繁衍出了各種各樣的小精靈。
「對。」
墨冶點頭，帶著三人來到駐地內部。
率先入眼的是一個範圍巨大的會客室，門口擺放著一張桌子，數名學生坐在門口，看到幾人過來，興奮地站起身。
「教、教授！」
「嗯。」
墨冶回應了一聲，看向內部，喊道：「潮！接待一下！」
「來了！來了！」
一名皮膚黝黑的青年肩抗一隻長尾怪手，拿著一疊紙和筆走了出來，「東西都準備好了，教授！」
墨冶轉頭，對著宋桀和鄔若雪道：「你們兩個跟他過去。」
「好。」
兩人點頭。
名為「潮」的青年便領著他們，往邊上走。
「我單字一個『潮』，四年級，算是你們的學長，面試工作由我和另一位老師來進行，有什麼訴求也可以和我說……」
三人逐漸消失。
墨冶便帶著李想，來到駐地最裡面的一個單間中。
位置比較狹小，礙於場館的總面積。
但放兩個椅子一張桌子還是輕輕鬆鬆的。
……感覺好像審訊室啊？
李想看著這個房間，主動在被審訊的位置坐下來。
墨冶坐到他對面，劍不離身，主動開口道：「這裡只有我們兩個，有什麼想說的，或是想要什麼，請。」
這位大人物以一種吃定他的口吻說著話。
彷彿他已經是霧都大的學生了一樣。
李想倒不覺得自己有被冒犯，左右看了看，輕聲道：「墨老師，為什麼您會給我打電話？」
他對這件事實在好奇得不行。
看中他的天賦？為霧都大網羅人才？
有這種可能，但可能性不大。
在李想的記憶中，墨冶被許許多多的人稱為是最純粹的訓練家。
對提升自己小精靈實力以外的一切都不感興趣，一門心思投入在對戰上面。
追逐著他的勁敵，夏淳羽。
以至於年過三十歲，別說緋聞，有人講他連女生的手都沒拉過。
最親近的女性，是同為天王及勁敵的南宮夢，和他的家裡人。
網路上，有人說他是那啥冷淡，有人說他愛慕著夏淳羽。
甚至有人說他是機器人的。
這種人主動給一個學生打電話……
李想個人難以理解。
說到底，大家也僅有一面之緣而已，還是在李想最狼狽的時候。
「因為我和我的姐姐都想你進霧都大。」
墨冶雙目平和，「就這個原因。你的電話是我姐姐給我的，我不喜歡和『代言人』講話，所以面試這天找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