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9章 留給朕的宮殿不多了

德武十六年十月,維多利亞被俘後的第三天,一件在基督教世界堪比君堡淪陷的大事件,在萬眾矚目之下還是最終發生了。

梵蒂岡陷落。

這一次,攻入梵蒂岡大教堂的不是什麼異教徒,而是一群更加可怕的異端。

他們頭戴紅巾,手執利器,對於教堂內傳世經典不屑一顧,對於歷代大主教與教皇留下的珍貴法器視若糞土,毫不留情地丟在地上任人踐踏。

他們篡改基督教義,口乎天父、天兄,天王完全不懂什麼叫做三位一體。

他們就是一群徹頭徹尾的偽教徒!

當然了,並不是所有人都這麼認為的。

在梵蒂岡陷落後不久,久未露面,甚至外界一度盛傳已經去世多年的洪秀全洪天王忽然出現在了這座雄偉的大教堂中,主持受降儀式。

拜上帝教教主洪秀全的一生無疑是精彩繽紛的。

偽清道光七年,洪秀全意氣風發,以花都才子的身份來到廣州,卻最終在府試中名落孫山。

他憤怒地將儒家典籍丟在長街之上,捧起那本早就面目全非的基督教譯本——《勸世良言》。

那一刻,洪秀全恐怕不會想到,他會在64歲零三百天的時候,在一眾教徒的武裝護衛下,由兒子攙扶著走上羅馬教廷的神座。

裹著紅頭巾的太平軍戰士手持鋼槍,傲然地站在紅地毯兩旁。

跪倒他們腳邊的是平日里不可一世的紅衣大主教們,他們支撐在地面上的雙臂不斷地顫抖著。

他們不敢抬起頭來,努力將腦袋壓得更低,一如六百年前跪倒在拔都面前的東正教神父一般。

約翰二十四世已經被褪去了白色教皇服。

他赤著腳,跪倒在洪秀全面前,雙手捧起教宗寶冠舉過頭頂。

洪秀全沒有接過這頂無數西方神職人員夢寐以求的桂冠,而是將它遞給了一旁的大明禮部官員。

一切宗教受朝廷管轄,這是《大明律》中不可動搖的紅線。

更何況,在洪秀全看來,這本來就是屬於天父的東西,是兄長教出來的劣徒孫輩們弄出來的粗淺花樣。

「約翰……」

洪秀全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洋人老頭,不無可憐地說道,「你說,只有你能與天父對話,新教徒說,每個人只要虔誠祈禱,都能與天父對話,為了這個,你們仇殺了幾百年……

實際上,天父根本不會在意你們這些番人,更沒有功夫聽你們絮絮叨叨地祈求贖罪。

比起火刑架,炮烙才是你們應該贖罪的地方。

我希望你並沒有對那些小男孩做出過什麼違背天父意志的事情,不然……」

洪秀全沒有細說。

比起宗教裁判所,太平天國的花樣其實也算不上多麼殘忍,但讓那些個熱衷進入小男孩身子的,養尊處優的神父們走得不太安詳,還是沒有什麼難度的。

拜上帝教宗教法庭即日就會開庭,以調查審判梵蒂岡與各教區的神職人員,為天兄清理門戶。

搖了搖頭,洪秀全又接著說道:

「只要你們不曾做下虧心之事,天父他老人家就不會因為你們沒有按時禱告,或者沒有購買足夠多的贖罪券而怪罪,對於天父他老人家來說,忠誠,無限的忠誠,才是最重要的。

而天父的聲音,不是只有你才能聆聽,普天之下的人民,只需打開收音機就能聽到了,他的愛遠不是你們說的那樣狹隘。

今日我打進這歐羅巴應天府,並不是要迫害你們這些信仰不純的人,而是要替我兄長耶穌教化你們,讓你們懂得什麼是真正的學問。」

洪秀全在梵蒂岡呆了半個月,親手處決了好幾個罪孽深重的神職人員,然後便帶著【天兄裹屍布】離開了。

臨走前,他燒光了偽經,留下了一部真經——《天父良言聖訓》。

單論辯經,洪秀全的水平是極高的。

早在神州之時,洪秀全就能自圓其說,將歐洲傳教士辯駁得啞口無言。

他早年間撰寫的《原道救世歌》、《原道覺世訓》、《原道醒世訓》都有很高的造詣,通俗易懂,卻也有幾分蠱惑人心的本事。

這些年,他得蒙天父點化,一個人深居馬丘比丘古城閉關思索,更進一步將自己的理論打磨得邏輯自洽,充滿玄學思辨。

「上帝原來是慈父,水源木本急尋真;

量寬異國皆同國,心好天人亦世人。

獸畜相殘還不義,鄉鄰互殺斷非仁;

天生天養和為貴,各自相安享太平。」

這部《天父良言聖訓》講述的是在慈父的領導下天下大同的美好願景,並且勸人向善,以和為貴。

從今往後,它將成為《聖經》中的《新新約》。

與洪秀全一道離開的,還有太平軍的大部隊,在梵蒂岡城內只保留了一支一千三百人的拜上帝教護教軍。

實際上,根據明獨之間達成的協議,太平軍是不能滯留在亞平寧半島的,自然更不能滯留在梵蒂岡。

威廉二世雖然不是天主教徒,但也不希望在自己控制的土地上傳播什麼狗屁拜上帝教。

但是,這一次大明展現了強硬的立場。

這是對於威廉二世試圖私自包藏英國皇室的懲罰與訓誡。

當朝鮮超人金時男一舉擒獲包括維多利亞在內的多名英國貴族之後,大明方面立刻不計代價對倫敦北郊防禦工事進行猛攻,最終趕在獨國海軍駛入泰晤士河前攻入了倫敦城中。

倫敦守城部隊沒有多少抵抗意志,但自知必將遭到清算的倫敦內務警察部隊卻進行了較為頑強的抵抗。

他們雙手沾滿了猶太人與凱爾特人的鮮血,覺得大明根本不會放過他們。

而鼓動他們進行輸死抵抗,甚至是躲入居民區,與大明天兵戰鬥到底的不是別人,正是英國高層唯一沒有選擇逃往柏林的部長級大臣——阿禮國。

在阿禮國的率領下,這些劊子手流竄在一處又一處居民區。

大明天兵表現出了極大的剋制,以及對於平民的愛護。

是敵人冥頑不靈,以平民作為擋箭牌。

照片與影音資料忠實地記錄下了這一切。

所以,當一個個慈悲煤氣罐被大口徑臼炮送入盎撒居民點的時候,大明方面都是被逼無奈的。

這是必要的惡。

終於,當半個倫敦城被炸爛,曾經吸血全球的倫敦金融城被夷為平地之後,阿禮檜以及剩餘的內務警察被嚇怕了的倫敦市民五花大綁送去了大明天兵的營地。

這些俘虜將被送上海牙國際法庭審判。

根據《碎葉城條約》,明、獨、露三國為主導,聯合世界上所有國家,將在戰後成立國際聯盟,簡稱國聯。

而海牙國際法庭是國聯的下屬機構。

之所以選擇荷蘭的城市,主要荷蘭算是本次大戰中唯一的中立國了。

而且因為朱莉的關係,大明與荷蘭的非正式外交渠道一直暢通。

阿禮檜被送去荷蘭進行審判是必須走的一趟程序。

這是所謂的程序正義嘛。

至於最終怎麼判,他自然是無罪釋放了。

畢竟阿禮檜從來沒有下令屠殺過猶太人或者凱爾特人,也沒有策划過針對大明或者獨露平民的軍事行動,甚至他還建了一個馬掌啤酒廠,救下了大量的凱爾特人。

至於說他在戰爭最後階段的所作所為,不過是作為一個英國公民應盡的義務罷了。

這是正常的戰鬥,是姜維式的勇武,就算是大明老百姓,對於這樣的人也是很尊重的嘛。

而大明朝廷也不計前嫌,對阿禮檜委以重任,將重建英格蘭王國的重任託付給他了。

阿禮檜就此成為英格蘭臨時國民政府首相,大明與英格蘭各方都能接受。

如果說,大明對於倫敦的非政府建築表現出了極大的剋制,執行非必要不炮擊的政策,那麼對於英國政府與英國王室的建築可就沒有那麼客氣了。

火燒白金漢宮,大拷各公爵、伯爵府三日,這些都不是說說的。

甚至就連倫敦動物園裡的動物,森下都沒有給人家留下一隻半隻。

獨國部隊比大明部隊晚了大約三日進入倫敦。

這主要是大明水師一度攔住了泰晤士河口,禁止獨國部隊進入。

等到獨國人進了倫敦後,基本上毛都不剩下一根了。

偌大的大英博物館,凡是能帶走的都已經被大明士兵打包帶走,帶不走的,就一把火燒掉。

反正真正能被稱之為人類瑰寶的東西,比如古埃及古印度的文物,基本上都能帶的走。

若是帶不走,英國人也不可能將它們搶到倫敦來。

至於從中國掠奪走的東西就更不用說了,那是必須小心打包帶回的。

那些被燒掉的大多也就是一些英國人自己的藝術品。

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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