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九章 他逃,她追,他插翅難飛!

神秘的強者到來,訪問后土的寢宮。

在如今這個特殊的環境下,實在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因為,當初那一戰太過玄奇,真假開天斧碰撞,創世的斧芒亂飛,餘波慘烈,早已是動搖了洪荒天地的秩序法理,觸碰到了宇宙的自我保護機制。

諸神被放逐,時光被錯亂,歸去的路上,有步步殺機,縱是頂尖大能、太易巨擘,都難以定位,何談歸來!

需要等歲月沉澱,於無盡變數中捕捉不變,才能進入近乎被截斷抽出的真實時光節點。

這是常理。

可是眼下,卻有人打破了常理。

一位神秘的存在,踏足到后土祖巫立下的聖地,是這位地府主宰承負輪迴的禁地。

時空幽寂,這裡非常的安詳寧靜,彷彿是獨立於世外的理想鄉,不曾被外界洪荒山河的風雨飄搖所影響到絲毫。

——這些年,蒼生太難!

那巔峰一戰,人族伐天庭,殺到最後諸神都被放逐出洪荒……如此結局,帶來的後果註定了萬分惡劣。

宇宙動蕩,無盡的天災席捲,動輒有血光橫貫星空,亦或者是大日懸空長久不墜,亦或者是黑暗覆蓋世界、令人心惶恐。

上一刻,星如雨墜,下一刻,赤地千里。

好在,還有九州結界,它自主復甦,抵禦災劫,勉強庇護一方安寧。

萬族熙熙攘攘匯聚其中,只為求得一處生存的空間。

在這樣的情況下,人族與妖族多年征戰殺伐累積的仇怨,反倒是成為次要的了。

眾生都在求生,都在災難的時代下求延續……生存都成問題了,哪還有誰能作妖搞事呢?

人族自有秩序。

而妖族,卻也非儘是偏執之輩……沒有妖皇妖帥妖神等的引領,它們自發的組建秩序,與人族的文明在磨合。

彼此之間,互相退讓,求一個生存繁衍的公約數。

廢墟之中,生命的希望在蔓延。

一場又一場戰爭下來,導致今朝宇宙時代的慘烈,令眾生都在反思。

這一次,就不是有誰在引導了,而是人道蒼生自動自覺的徹悟。

他們努力的選擇自己的未來,擱置了昔日的爭執仇恨,摒棄了爭議,萬眾一心,只為共度時代的困境。

沒有了神聖的統帥和引導,人道蒼生就過不好了嗎?

不是的!

無數生命,在廢土中用行動證明著什麼。

血的磨難下,人道不知不覺獨立成長了。

生命,是一種最偉大的奇蹟!

變局,自人道中而起。

只是此刻,鮮有人能洞察……畢竟諸神都被流放了。

有道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開山神斧對決開天神斧的烙印,粉碎了戰場,諸神都被踢出局,自顧不暇……家都回不了了,哪還有那空暇去琢磨其他事情呢?

不過,總有例外。

像是此刻,便有生靈回歸,登門訪問后土。

且,看那架勢,聽其言辭,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惡客登門!

不然,怎能說出那樣的話?

——主人不在家,客人就徑直闖入,借地府兵符一用!

幽靜的殿堂,對此毫無反應。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因為眾所周知,后土祖巫早已是真身出動,血拚羲皇於歲月源頭!

這不失為一手妙招,精準無比的截住了羲皇,讓人族得以從屠巫劍下獲得喘息翻盤的餘地……不然在那一劍的考驗下,人族文明就已是證道失敗了。

可此一時,彼一時。

后土料敵機先,兌掉了羲皇,卻也產生了破綻——

地府無主!

她這位承負輪迴運轉的主宰離去,還有誰能坐鎮此地?

不存在了!

當然,這個問題似乎也不是什麼很大的問題。

畢竟,諸神都被放逐了。

且,后土的寢宮,是那麼好闖的嗎?!

當神秘來客沒有聽到后土的回應,滿意的一笑,悠悠然推開殿堂的大門,便要漫步走進其中。

下一刻——

「轟!」

殺伐力滔天!

無數的禁制紋絡,自虛無中演化,對沒有被邀請的惡客鎮壓而下!

那種威能極致可怖,汲取了輪迴的本源,演化做無上的攻伐,足以鎮殺等閑大羅,大神通者也要受到重創,被驅逐出境!

顯然,這裡是有防禦措施的!

禁制啟動的后土聖殿,如今說是龍潭虎穴,也半點不為過了。

只是,神秘的訪客敢登門,又豈會沒有手段?

「嘩啦!」

一卷神圖飛舞而出,演化天地生成的易道至理,無所不包,無所不容,有無上玄機,測算了凶吉,斧正了命軌……

這是河圖!

河圖現,生機出。

后土遺留的禁制後手,威能固然堪稱驚世,可在這件重寶的針對破解下,卻又算不得什麼了。

神秘來客頭頂河圖,施施然的進入殿堂,遊走在防禦警報殺伐機制的邊緣,似存非存,像是跳出了被束縛壓制的格局。

陣靈被影響入侵,修改了程序,河圖所記載的全知易道,最是克制這類事物,終是讓禁制無功,迷茫的粉碎著時空,但毫無作用。

在往複的來回偵查下,始終找不到異樣,便自然平息,一切歸於寧靜。

唯有惡客,洒脫自如的前行,轉過千宮萬闕,直入后土被地府諸神朝聖之地。

推開最後的一層殿門,來客平視宮闕,在那王座前的桌案上,正有一方至高兵符,代表了后土的權威,見符如見人!

「唔,果然在這裡……終於被我找到了。」

來客哈哈一笑,幾步之下,便到了案前,信手拿起兵符,悠哉悠哉的欣賞把玩。

半晌後,他唏噓長嘆,話音中難掩得意。

「我笑那后土無謀,女媧少智……」

得意之下,便是忘形,他在指點江山,意氣風發,「年輕媧太天真,羲皇一出來,自己就屁顛屁顛的被釣魚釣出去了,真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不記得當年是如何被伏羲按在地上收拾的了。」

「就這心機水平,也敢動搖太昊陛下家庭帝位?不知天高地厚,欠缺社會毒打!」

「還好,現在有我來幫著上一課,也為時不晚。」

來客上下拋動著兵符,拿捏了一陣子,而後放下,開始在此間細心翻找。

翻箱倒櫃,摸索暗格,破解密碼,他搜尋出很多東西。

「唔……找到了!」

「后土有預謀通脹地府,破壞輪迴經濟系統的證據!」

來客眸光灼灼,話音中儘是成就感,破獲了一樁經濟方面的重案,直追當年的清算不周有巢公司,掌握了關鍵材料。

「后土啊后土……」他自言自語著,「就讓我來教教你,什麼叫做人心險惡……」

「嘭!」

他話還沒說完呢,就聽得一聲巨響,本來被他開啟的殿門砰然緊閉。

來客被嚇了一跳。

還不等他如何應變,便聽到有人語氣幽幽的說著:「哦?人心險惡?」

「是像我這樣子的嗎?」

那是一個很溫婉寧靜的女聲。

可是,出現在此時此地,卻絕非是什麼好事。

闖入后土聖殿的神秘來客身形僵住了,臉色很難看的轉過身,待他再看清神兵天降的第二人,那神情一下子變得扭曲,如同是活生生的扇形統計圖,有三分震撼,三分不解,三分不可置信,最後還有一分的麻木,「女娃?女娃!你怎麼還活著?你怎麼可能還活著?」

他受到了驚嚇,身形踉蹌,噔噔噔的倒退,撞倒了身後的桌案,那份震撼惶恐的舉止姿態無比迫真。

也是。

一個被諸神和世人都認為早已死去的存在,今朝活生生的站在面前,誰能不驚嚇?

尤其是,這個時間!這個地點!

女娃出現了,就在這裡!

很顯然,這是一個陷阱,是她在守株待兔、請君入甕!

「我為什麼不能活著?」女娃嗤笑一聲,「我從來就沒真死過!」

「你想不到吧?!」

「我一直注視著這個時代,作為觀眾,看你們滑稽的表演!」

「后土無謀?女媧少智?」她倚靠在緊閉的殿門上,臉色很玩味,複述著先前神秘來客說過的話,可見她一直都在,默默注視著惡客的翻箱倒櫃,憋著壞,不說話,直到其志得意滿、大功告成之際,才施施然的出聲,戳破了他人的美夢,令之在無限接近成功的時候栽倒,墜落深淵。

她變了。

變得蔫壞了。

一點惡趣味,玩弄著對手,體會幕後黑手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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