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七章 可憐龍祖,黑帝歸位!

「那你也得能先出來。」

揚眉大仙止了干戈,如是言道。

面對著對手撂下的狠話,他完全不虛的樣子。

「你真身出不來,就憑這道歲月中的虛影……唔,那還是省省吧。」

說著很能挑動火氣的話,立在揚眉對面的那位大人物綳不住了。

「你的膽子可不小啊。」

低沉的語氣,話音極度的不善,「我身合天道是不假,可不代表我會永遠背著這個包袱。」

「揚眉,你……是真不擔心我事後的清算?」

道祖冷哼。

「沒錯!」揚眉大大方方地說道,在被打的邊緣反覆橫跳。

不過即使如此,這麼多年下來,道祖始終拿他沒辦法——他們已經征戰了很多年了!

昔年,為了追查東華帝君身上的貓膩,鴻鈞施展大法力、大神通,真身還坐在紫霄宮中,背負天道,手卻伸了出去,在剝離層層的隱秘,探究某些更深層次的信息。

只是,在臨成功前,卻被揚眉所阻。

這位很幸運能從混沌時代盤古斧下囫圇著存活下來,又全頭全尾走過了龍鳳紀元的古老大能,成為了道祖查知真相的最後一道障礙,是最大的攔截。

鴻鈞盛怒出手,以一道虛身出戰……可惜,一直糾纏到今天,也沒有個結果。

打著打著,甚至於都失去了征伐的意義……因為東華帝君都嗝屁了!

但是……

一口氣,咽不下去啊!

更有揚眉,做狗皮膏藥的姿態,死死糾纏……掌握空間至道,或許戰力不是第一流的,噁心人的能力……卻毋庸置疑。

從紫霄宮講道期間,一直殺到後巫妖時代,他們成了一對冤家。

到如今,道祖疲了,倦了,也沒有再動手的慾望了。

版本更新,時代更迭,大家都已出局,了不起做個觀眾看客,也無法下場去改變什麼。

鴻鈞面無表情的看著揚眉,「后土找的好打手,能死心塌地的辦事,阻我這麼多年。」

「女媧娘娘她文成武德,澤被蒼生,千秋萬載,一統洪荒……能為她辦事,這是我的榮幸。」

揚眉謙虛的說著,「不過是牽制一下道友你的部分戰力,這實在不算什麼大事——若換成道友全盛之姿,我說不得轉身便走。」

「呵!」鴻鈞冷笑一聲,不置可否,「女媧曾經給了你什麼好處?能讓你這麼賣命,也不怕把我得罪到死?」

「還望道友給我解惑一二。」

道祖的目光灼灼,帶著一種難言的穿透力。

「這個嘛……」揚眉作沉吟狀,「道友……我想以你的見識,不應該看不出這其中的門道才是。」

「我是什麼根腳?先天靈根啊!」

這尊古老的混沌魔神悠悠而語,帶著一種難言的寂寥與滄桑,「與尋常的魔神道友不同……他們多是因為強大而古老,靠後天修行改命,重置了起源,刷出了混沌的根腳。」

「而我們這等先天靈根呢?」

「是貨真價實的古老,是混沌巧合之下的造物……如最初始的洪荒一般,可謂之混沌靈根。」

「只不過,等太昊天帝征伐混沌,將這一切都刷成了洪荒的歷史,所以混沌的稱謂不在,我便成了先天靈根。」

「只是,成也如此,敗也如此。」

「後天的生靈修行,雖然艱難,但自證自我卻容易,短暫的生命,能蓬勃起燦爛的意志火光。」

「但我們這樣的老古董,可就慘了。」

「用個潮流點的詞來描述……我們先天便是『失我』的,曾經混沌時代混亂的痕迹,壓制著我們自我意志的成型和凝聚,擁有最龐大高貴的生命本質,卻漂泊著沒有依託,少了一個基點。」

「所以,先天靈根強大,因為真切烙印了時代變更的所有大道軌跡,有著等同於大羅的儲備,位格上相等……可同樣是可憐人,強大而沒有自我。」

「老友。」

「你看這漫漫洪荒,有多少先天靈根?」

「這其中,又有幾人,得以踏上修行路?」

「除我之外,也就是一個菩提罷了……他還要感謝接引呢。」

「是接引當年坐化前,將一身道果成就,化作啟迪,去點化於他,才令之擺脫了桎梏。」

「當枷鎖一去,曾經沉寂下來的積累,就成為修行的助力……准提最後能僥倖混個聖人的位置,也不是沒有道理。」

揚眉漫漫而談,舉了一個例子。

「你看。」

「先天靈根身上的枷鎖那麼大,點化一株菩提,昔日都讓一尊大能坐化了。」

「而我能得以掙脫枷鎖……你猜,這背後有沒有人出手呢?」

「如果有,又是誰呢?」

揚眉循循善誘,引導著鴻鈞。

「原來如此。」鴻鈞眼神微妙,「我或許明白了……女媧!」

「也是……唯有她有這份能耐,付出不太大的代價,便能幫助先天靈根掙脫桎梏。」

「畢竟是造化主,是輪迴聖!」

女媧,造化的主宰,輪迴的聖者!

作為媧皇時,她掌握蒼生造化。

作為后土時,其執掌人道輪迴。

在生命的軀體與意識的研究中,這位女神是冠絕古今的至強者!

「你推理的沒問題。」

揚眉微笑,「女媧道友,的確有著這樣的本事。」

「我也是托她的福,才能走到今天,站在你的面前。」

「所以,你便接受她的驅使,前來堵我?」鴻鈞臉色變得冷漠陰沉。

對此,揚眉笑而不語。

「哈……」鴻鈞忽然笑了,「你當我會信嗎?」

「在曾經,我會對你的這個答案深信不疑。」鴻鈞一字一頓,說的斬釘截鐵,「你是為了回報女媧的恩情,為了后土的事業,所以成為她手中的一個足夠份量的戰力籌碼,牽制於我。」

「不過到了現在……」

道祖的雙眸無比深邃,像是兩個幽暗的深淵一般。

「我不信了。」

鴻鈞的語氣很冷靜,冷靜的可怕。

「你不是她的人。」

「只是裝作是她的人。」

「你有自己的算盤。」

道祖說道。

「鴻鈞老友,你在說什麼胡話呢?」揚眉微笑,「沒有證據,可不要胡說八道哦?」

「姑且就算我胡說八道吧。」鴻鈞嗤笑了一聲,「女媧為什麼會點化你?」

「以她的本事,想要做到這種事情,想來也不會太輕鬆。」

「只是單純的為了堵我?」

「在事情發展到今天這樣離譜的局面前,我這區區一道虛身又算得了什麼?」

「充其量能對付一般的太易罷了!」

鴻鈞冷笑,「在背負天道的壓力下,我能動用的流動資產,也就這般了,比昔日的女娃也強不到哪去。」

「可是在現在……呵!」

「時代演變至今日,太昊在裡面的『貢獻』可不小。」

「唯一能提前有足夠預見性的,應該就是他了罷!」

「帝江死了!」

鴻鈞話鋒一轉,「我遠遠看了,死的很乾脆,死的也挺徹底。」

「別跟我說,他這跟人族只是合作加盟關係的古神,會單純為了一個理想而如此犧牲。」

「當年的帝江是什麼人,我還不清楚?」

「跟隨過太昊伏羲一起闖蕩出來的老神,巔峰時刻掌管整個洪荒的交通物流。」

「有什麼是看不|穿、看不破的?」

「能這麼坦然的去赴死,背後指不定是有誰在安排……其實並不難猜。」

「女媧應該也知道。」

「或許因此,成就了你。」

「不過……」

鴻鈞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你……真的會聽命於她嗎?」

「或者說,你……只聽命於她嗎?」

「伏羲的心計,我曾經領教過。」

「套路是一套又一套的,沒有人知道他站在第幾層。」

「東華帝君的事情,當年可是欺騙了很多人!」

「我作為局外人,看著都揪心啊!」

「揚眉你說……我是不是該給女媧匿名投訴一下?讓她長點心眼?當心被小人算計了?」

鴻鈞說到這,揚眉不吭聲了。

他眼波轉動,似乎陷入了難言的沉默中。

「當然了。」鴻鈞忽然間收回了所有的壓迫勢頭,「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我其實是不想去做的。」

「壞了太昊的謀劃,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呢?」

「所以……只要我能收穫到一點好處,我是可以對某些事情保持沉默的。」

「這……就要看你們的誠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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