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 天河決堤,有酓氏!

東皇調兵遣將,殺伐之勢滔天,淹沒了星海,掃蕩向人間。

妖神奮勇向前,妖兵有進無退,血色成為了這一刻天地的主旋律。

面對近乎是傾巢而出的天庭主力,炎帝坐鎮中樞,面色平靜,有條不紊的逐漸收縮防線,用空間換取人員傷亡的減少,倚仗地勢而肅清敵軍。

火師落在了下風,可又不至於崩潰,因為作為人族的核心,在巫族斷了根源的情況下,得以吸納這個曾經的人族精華組織人手,成為麾下的一員。

撇開那些散落四方、出去單幹的成員,剩下的大部分,如今匯聚在火師的帳下——畢竟,這是女媧、是后土所認可的正統!

這樣的一支龐大軍力,縱使被分流了不少,歸入九黎;縱使昔日他們接受命令的是祖巫,而非人皇,存在磨合的疑難……

可這依舊是一股令人顫慄的軍勢!

在如今的殘酷戰場,卻是最恰當合適的打磨地點,在血火中成長與磨合,團結一致,抗下了妖族的壓力。

雖然艱難,是在以弱擊強,但就是不會被天庭的主力給直接一波帶走,參差零散的防線,各自三五成隊,發揮著卓越的單兵戰力,攻守由心,運動轉戰,拉扯對手的軍勢,努力帶入自己的節奏。

而這樣的散兵線,最終又由炎帝所統帥,見招拆招,抗衡破解著妖族的巍峨軍勢,讓它們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炎帝非是善茬!

在戰爭的領域上,他有著非同一般的天賦才情,不說橫行天下,可也能算頂尖一流。

以守待攻,火師一時可得周全。

不過,總歸是有些缺陷的。

人手的劣勢處境,註定了不能在所有的地方都顧及到。

照顧了麾下兵將的安全,讓他們的折損率減小,那就必然疏忽了自身的守護,中軍逐漸的空虛,暴露在東皇的眼中,這是一個突襲的良機。

「去!」

「直搗敵之中樞!」

太一軍令所致,一道星河凝聚,從九天中而降,奪了弱水之勢,化作浩瀚洪流。

剎那的迸發,若是決堤,被人開閘放水,一種毀滅的道力迸發,捲動著難以抵禦的蒼茫大勢橫掃而來,一時間要將火師王庭所在的方圓時空都給衝破潰散了!

而乘著這樣的弱水天河之勢動起來的,還有一支天庭精銳……它們不知何時潛藏於其中,乘勢而動,在王庭高手努力守護帥旗中樞的時候發動了奇襲!

水火無情本已是無情,何況還趁著這份無情,再增添上冰冷的兵戈斧鉞!

「太一!你卑劣!」

有人族神將怒喝,「竟然對天河動手?你不怕讓山河星海錯亂,動蕩了天綱地法?以至於有水淹洪荒,蒼生絕滅?!」

「那又如何?」太一很平靜,「兵者,自然無所不用其極。」

「何況,這也不過是開一道閘門罷了,一切都在掌控中。」東皇幽幽道,「又不是永久的破壞……待收拾了你們,再行關上便成。」

「昔日天道都曾滅世,我天庭的根基被拆,換作滅世一擊……至今思來,我遠不能與之相提並論,僅是雕蟲小技耳!」

太一自謙。

人禍,哪能及天災?

再說了。

什麼禍不禍的……多難聽?

等打死了對手之後,有的是辦法來粉飾這個過程,不說洗白,洗個半白還是不難的。

甚至於……

東皇都不屑於洗白。

他敢做,也敢當。

陣營死戰,成王敗寇,根本不在乎手段的正義與否,能贏就行。

為此,縱然背負無數罵名,又能如何?

我之英雄,彼之仇寇,僅此而已!

作為妖族的大英雄,便已經足夠了,何必需要敵人的愛戴尊崇?!

「難得掌握天河,居高臨下,不好生用用,都對不起這份地利。」

東皇輕語,「你們經營多年的所謂防線、所謂陣地,在這份地勢面前,又算得什麼呢?」

「若是曾經大家都沒有被削弱時,你們還有點一力破萬法的能力,可惜啊……」

時代變了!

太一悠悠一嘆,冥冥中有古鐘轟鳴,像是在為人送終。

「擋住!一定要擋住!」

人族的神將怒吼,「帥旗不可倒,軍心不可亂!」

吼聲結束,這位神將便毅然一躍,將身橫在了滔滔而來的天河面前,渾身都在發光,無止境一般的膨脹,化作了像是能撐開天地的巨人,裹挾著無邊的風雷,撞向了勢不可擋的天河。

「轟!」

只是剎那,便是刺目的血光炸開,染紅了這方天地!

大羅又如何?

在面對那垂落的天河,依舊顯得那般微不足道!

一瞬間而已,這神將便被磨去了所有的血肉,空留下骸骨,金色的光芒照耀,卻盡顯凄涼!

如同螳臂當車一般的悲壯與無力,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去爭取大勢扭轉的一線生機變數!

這似乎有了點作用。

主動出擊赴死,填上了自身一切,璀璨的洪流炸開之際,垂落的天河若有若無間發生了一點點的偏斜,為後方爭取到了一線挪移的時機。

然而,這位神將的下場是慘烈的。

畢竟,決堤傾泄的,不僅是天河,還有妖族的一支可怕精銳!

「死!」

一聲陰沉的冷喝,來自一位妖神,它不知何時順流而下,到了神將的身前,張口吐出一縷又一縷的煙霞,像是諸天萬界的雲霞都匯聚到此地,被它所採集,此刻釋放出來,初為河,轉瞬成海,最後似乎是無邊無際般,瀰漫浩蕩。

在這煙霞中,是無窮無盡的大道符文密布,交相輝映出七彩斑斕的霞光,將這一片天河照耀得五顏六色,變得離奇夢幻,神聖中帶著詭異。

驟然而現的殺招,天河大勢的碾壓,帶著赴死之心硬撼流水無情的神將怒目,卻無法回擊,瞬息的攻伐中,他的骸骨就被硬生生的磨滅了,霞光億萬道,忽然間邪異如活物,蠶食掉了他的所有!

「真是美味啊……」

煙霞妖神握著一根殘存的脊椎,戀戀不捨的看著一道黯淡的先天靈光遁入虛無——這卻是他收拾不了的東西了,不過眼下收穫已是極豐盛,篡奪了一尊大羅的血骨。

「還是這個時代好……換作上個時代,天庭鎮世之時,誰敢妄為?」

「可不能妄為,又哪來波動,哪來晉陞呢?」

「對我等偏向殺戮之道修行的神聖,實在太不美好了……」

「嘿……嘿嘿……哈哈!」

可怕的笑聲中,它再度融入了天河,順著後來接續的水勢,貫徹執行東皇的意志,襲殺火師的中央本部!

「護駕!」

有人族神將驚怒,眼中透著悲涼和殺機,一位同僚就那麼死在面前,刺|激太大了。

不過,大局在前,也只能有限的考慮些更重要的事情。

敵人想要破壞指揮部,那就要拚死守護住!

他第一時間下達命令,要令四方交戰的兵馬回援。

「護駕?不用護駕!」

只是這時,炎帝卻冷喝,「各部不用管我,冷靜作戰!」

「我一人之命,怎抵得過火師上下無數兒郎性命?」

「非是太一親至,只有這些妖神精銳殺來,不過是想要亂我軍心,讓指揮失調罷了!」

「東皇想殺的,是我們的新血,是我們的底蘊……他想誅滅火師!」

炎帝眸光冰冷,極致的理智和冷酷,對人,也是對己。

「死一個炎帝,還有下一個炎帝頂上。」

「可死完了火師,人族的心氣就散了,真正是一盤散沙!」

「孰重孰輕,無需思慮!」

話說到這個份上,一位位拱衛中樞的神將還能說什麼呢?

「臣等必追隨陛下!人道永昌!」

諸將怒吼,身披甲胄,衝殺向前。

「破!」

一位神將大吼,髮絲根根倒豎,戰力升華到了神生的絕巔,血氣澎湃間揮動神拳,擊穿了天河流淌下無數自然生滅的世界,創世的光輝滲入了歲月的長河,映照在諸天中。

這是驚人的一幕。

然而,有邪物擋住了他,那是一頭白孔雀,兇猛無比,一聲啼鳴間,根根翎羽炸開,每一根翎羽都是不朽的神劍,切割了虛空歲月,景象唯美又可怕。

拳劍交鋒,生死相搏,剎那有拳印橫擊孔雀頭顱,也有森然劍器斬斷臂膀,血肉橫飛。

「斷!」

歲月波光粼粼,有大巫揮舞天刀,這是光陰之刀,是歲月之刀——歲月如刀斬天驕!

時間祖巫——燭九陰一系的高手,曾經追隨著燭龍大聖的腳步,如今卻是到了火師中,成為了其中的一員。

他所掌握的時光之法極度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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