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八章 龍祖美夢,風曦初心

經過慎重的思索,放勛安排的明明白白。

他察覺到了人族火師處境的不妙,似乎將會遭遇到前所未有的慘烈打擊,瀕臨毀滅……這個時候,便是火中取栗的關鍵。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他要做那隻黃雀!

當然,這年頭黃雀也不是那麼好做的。

畢竟說到底,龍師、妖庭、火師之間的力量關係對比,可並不是按照黃雀、螳螂、蟬的順序排列的。

考慮單純戰鬥力,妖庭才是這三個中單打獨鬥的王者!

想要背刺暴擊這樣的對手,可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時間要卡的很好!

局勢要判斷的精妙!

不能說,行動遲緩,結果等妖庭都滅了火師,龍師才姍姍來遲,然後一頭撞上了打掃戰場的妖庭,失去了突襲的效果。

也不能過早行動,被妖庭察覺,推遲了原本預定的計畫,結果便是龍師興師動眾卻徒勞無功,好不尷尬……甚至倒霉一些,妖庭決定反埋伏一手,龍師可就慘了!

這是對時機的判斷,是對人、龍、妖之間局勢的揣摩,非是易事。

不過,放勛還是有些信心的。

這信心,不是建立在自己身上,而是建立在火師的身上。

畢竟這些年來,他沒少跟炎帝隔空鬥法,深深知道這個人物的難纏。

也因此對於炎帝,龍祖有相當高的評價。

在沒成為人皇前,風曦的那一肚子壞水,就讓他皺眉不已……只是那時問題還不算太嚴重,上了戰場,主持軍事,單有腹黑,其實也就是一個狗頭軍師,成不了氣候。

可如今,炎帝統領火師大軍,頂在第一線,各方各面都是極度優秀出彩的表現,從戰爭指揮,到撫恤後勤,再到思想建設等等……這已然脫離了軍師參謀的行列,是真正的領袖!統帥!

再配合其自身也不算差勁的修為,堪為當世頂尖一流的人物。

龍祖盤算了天庭可能出動的手牌,大致可以確定——想要斃殺炎帝這等驚艷出彩的人物,縱然妖族布置的再如何周密妥當,以泰山壓卵之勢而動,炎帝多多少少是能掙扎一陣子的!

這就是很大的容錯率了!

能夠讓放勛找好角度,給妖庭一個痛徹心扉的打擊。

那上躥下跳的天庭皇子、十隻小金烏,在放勛看來,就是挺不錯的打擊對象。

他相信,如果能在這上面取得足夠的戰果,對帝俊的精神傷害一定相當的高。

這是對同類的了解,讓龍祖做出了如此的判斷。

他和帝俊,其實是有相似處境。

龍族在巫族陣營中,被以后土為代表的圈子隱性壓制……在妖族的陣營中,帝俊又何嘗不遭到鴻鈞的正統高壓?

十位皇子的出現,繼承人的安排,是一種跳出桎梏、資產威望過手轉移的方法……作為有類似操作的領袖,放勛太懂了!

他也有十個兒子!

如果有人給他連根斷了,一個個或鎮殺、或廢黜,放勛的心態一定會炸裂,玩命的心都有了。

這是根基的動搖!

所以……

「我還需要一個背鍋的,是幫著一起承擔妖庭壓力的倒霉……不,是幫手。」

放勛輕描淡寫間給丹朱解釋了緣由,末了還說道,「主謀是我,但捅刀的重任,就交給鳥師的朋友了!」

「如此一來,帝俊氣急敗壞報復的時候,我這邊也能多一個分擔火力的靶子,鳥師上前挨揍,給我借用這份戰功,在巫族中左右遊說爭取時間。」

「這不是我想坑盟友……」

龍祖慢條斯理的說著,「實在是跟后土祖巫關係密切的那幫人,好不曉事!」

「本座提議以四季破星斗,用光陰歲月隔斷周天大陣之威,從而擊破天庭根本,從此之後可以盡情長驅直入,將戰略主動權掌握在手中。」

「這是多麼宏大的計畫?多麼顧全大局的舉動?」

「除了在這裡面,有我的一點點小小私心,要由本座來掌握行動的主動權,從此對巫族思想的主導資格徹底易位,以龍師的精神為主旨綱領……就沒有什麼不好了!」

放勛為自己抱不平,感嘆連連,「可那些人,總是顧左右而言他,總是不給個正面答覆。」

「他們在想什麼……我也不是不明白!」

龍祖嗤笑一聲,「不就是抓緊時間琢磨,看看能不能借鑒修改一下,讓龍族為主導的計畫,變成由人族來主導,搞一搞人族特色的四季輪轉。」

「為此,重華這些年來在我這裡上躥下跳,背後人族、巫族某些傢伙的影子頻現,不就是來扯我後腿的?」

「我早先一眼便看出,重華這傢伙不是什麼好鳥!」

「只是啊……」

「天真!」

「那幫人太天真了!」

「四季戰略,要是能這麼好被借鑒走,我還會丟出來給他們知道嗎?」

「早捂的嚴嚴實實了!」

放勛感慨,某些人真不懂事,不知恭迎王師,讓他蒼龍大爺來笑傲千秋,偏偏還固執的將希望寄托在火師那裡,看不清局勢,做無用的掙扎。

「不過,等火師被覆滅了!」

「他們就沒的選了!」

「這才是跟人交流的最高境界……讓別人只有一條路可走,甚至無路可走!」

「那個時候,本座攜大功而至,強行逼宮上位,巫族大權註定落在我的手裡!」

「各部祖巫轉移立場,聽我號令,反攻星海……帝俊縱然有再多的憤懣與仇怨,都得給我憋著!」

「如此一來,萬世帝業可成。」

龍祖自信飛揚,「獻祭了火師、鳥師兩塊絆腳石,掃平了巫族內部的人心混亂,一切選擇都沒有了,唯有服從我的大一統之道!」

「等到再攻破星海,粉碎天庭,渾化天地……」

「我,將是這個時代最大的贏家!」

放勛張開雙臂,像是要迎接那個屬於他的傳奇紀元到來。

……

「你看——」

「我說的沒錯吧?」

「死人,或者看起來必死的人,大家總是吝嗇於關注的。」

「你這還沒死呢,還是酆都大帝呢,就被當成了空氣一樣,不被在意了。」

冥土之中,冥日高懸,普照十方,一點點舒緩清除著深藏在每個亡魂心中最深沉惡毒的怨念,是一種無上的陰世之德。

然而不知何時起,在這輪冥日的旁邊,站立著一個虛淡的身影,扭曲了時空,隔絕了周身天地,在跟其說著話。

「不在意就不在意罷!」

「反正權力還是有的。」

慶甲的念頭轉動,回覆道,「我說的話在陰司里,還算是好使。」

他漠視著自身燃燒本源、化作溫暖光輝的痛楚,很平淡,很自然,「你交待的事情,我已經給你辦了。」

「陰司體制穩固,陰德道果大成指日可待。」

「還有福德之道……我也順手薅了陰司眾神的羊毛,讓他們忙碌此事,加班加點落實。」

「娘娘是個好上司!」

慶甲忽的輕嘆,「她這些日子,心中定然沒少愧疚……許諾給我的炎帝沒了,我又還『必死無疑』,所以她處處照顧我,給我這酆都最大的放權。」

「本來,我將手橫跨陰陽兩界,是有些犯忌諱的。」

「她卻默許了,支持了,任由我去作為。」

「福德亦將圓滿!」

「只可惜,她不知道……」

慶甲說著說著,就無言了。

「你不會死。」風曦莞爾一笑,「你背後有我,我的背後有人道。」

「輸血,是源源不斷的……你又怎麼會死呢?」

「不知道娘娘知道真相時,臉上表情會何等的滑稽?」慶甲嘆息道,「這是一個欺騙啊!」

「安啦安啦……我們只是迫不得已,使用一個善意的謊言罷了。」

風曦寬慰道,「局勢艱難,巫妖的戰爭並不止於生靈的塗炭,上了賭桌的賭徒輸紅了眼,必將會掀棋盤!」

「鴻鈞!蒼龍!」

「他們各自都有殺手鐧,是不成功則成仁的招數,不周之山岌岌可危。」

「為了應對他們,還有我等身上所背負的人道使命,有的時候註定要成為孤獨的行者。」

「談不上刻意的欺騙,只是善意的隱瞞。」

風曦說話間,臉上帶著無奈的神情,「畢竟有的事情,一旦攤開了,便是連最親近的人都會反對,不能理解。」

「與其如此,面對自己人的刀兵相見,還不如暫且不言,等到結局已定的時刻,再讓他們知曉。」

「道理我都懂……」慶甲嘆氣,「良心該痛還是痛。」

「但再痛也好,該做的事也要做。」風曦踱步,「等到你在冥土中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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