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曦本就是要造反的!
洗白?
洗不白的!
也不需要洗白!
作為一個準「人道精」,風曦有著必須要背負的使命。
不止是反女媧,更是在反整個大羅神聖的陣營,掀翻三千座大山!
理想在此,宿命既定。
不是針對巫族,也不是針對女媧,是刻意要打壓這一支力量。
風曦只是在針對「先天神聖」而已。
悲傷的是,許許多多的祖巫、大巫,都被框在了這個圈子裡……如果他們能成為巫妖大戰的勝利者,那麼便將迎來風曦代表人道的打擊。
他們是被「牽連打擊」了!
非是私怨。
而是公心。
不是狹隘的為了爭奪勝利果實,而是只有得到了勝利果實,才能實現身上背負的責任。
風曦隱隱有著預感——日後即使勝利了,為了那份責任,他怕是很少有自由了。
就像是紫霄宮,半封印了道祖,成為一個打工人。
或許,將來也會有那麼一座宮闕,沉寂了一位無雙聖皇,萬古歲月難出一步……
唯有這樣的犧牲,才能使萬世輝耀,聖道煌煌!
風曦在明悟自己身上的因果之複雜、身份之特殊後,就已然明白,這是一條只能往前走到黑的路。
「娘娘要真是往那方面聯想,那麼她還真就沒有猜錯太多,離直中靶心不遠了。」
風曦跟慶甲說著話,淡笑一聲,「人族精……我也的確算是啊!」
「只不過,人族精是我,我不止是人族精罷了。」
「話說回來……在這點上,娘娘她也怨不得旁人。要怪,她只能怪自己。」
風曦輕描淡寫的甩鍋,表示很多事情會發展到眼下的這一步,不全是伏羲坑她,更別說風曦腦後有反骨。
真正帶頭造反的,是女媧自己!
是「臣等正欲死戰,陛下為何先降」!
在相關事情上,女媧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這都能推脫黑鍋的嗎?」慶甲與風曦相伴走在冥土陰司,轉過一個個部門,在諸多鬼神巨頭的面前露面,算是刷著聲望——這個年輕人,很被「后土」大人看好,你們一個個的,都要多長點心,多有點眼色!
一些不違反公平、不違反規則的權利內照顧,你們要主動上道些!
兩人聯手作秀,都是些老生常談的表演。
不過在實際上,他們誰也不曾在乎此事,更熱衷於某些八卦的交流。
此刻,慶甲就對風曦推脫黑鍋、保證心中無愧的行為而感嘆……一別經年,大號的節操掉的太瘋狂,讓他都有些不適應了。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風曦搖頭,十分感慨,「是她自己對人族的定義,導致了某些事情的必然發生。」
「在一開始,她就對人族寄託了些想法……正直!擔當!仁善!獨立!自主!友愛……」
「等等等等。」
「可以說,在人族的身上,被造物主寄託了太多的美好……並且,造物主還希望,這樣的族群,能夠成為人道的支柱,洪荒的棟樑,去消解時代的悲傷,去變革紀元的缺陷。」
「雖然呢……我十分的懷疑,這裡面有很多內容,純粹是女媧娘娘自己製造的噱頭,是忽悠人道的虛假宣傳,是給人道蒼生進行統戰的造勢。」
「與我平日里,用各種假大空的名義,跟娘娘她討要經費,是同樣的操作。」
「但是吧!」
風曦唏噓一嘆,「誰能想到,人道給當真了呢?」
「人道先是動心,再有太昊陛下一旁拱火……於是,不幸便發生。」
「代表人道善念的那一面下場,人族的氣運被裹挾著聯動……最終,才有了我現在身上的諸多因果背負!」
「我其實是真的無辜,真要清算罪魁禍首……女媧娘娘自己才是啊!」
「雖然我估計,在這事情上,她現在多半是稀里糊塗的,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不明白是當初自己太年輕,胡亂許了太多的承諾,讓人族身上承載了太多的夢想。」
「正直,則不畏強權。」
「擔當,則勇於承擔。」
「仁善,則惠澤蒼生。」
「獨立,則自強不息。」
「自主,則絕地天通。」
「……」
「女媧娘娘跳的坑,她自己是挖第一鏟子土的人!」
「當這樣的時代洪流捲起來,就沒有誰能阻擋了……」
「只是不知道,等未來哪天,女媧娘娘親自見到自己昔日胡吹亂扯許下的夢實現了,並且還是很悲傷的搬石砸腳發展……會有個什麼樣的心情?」
風曦嘆息著,將巫妖紀元中埋藏很深的隱秘道出。
一邊說著,他一邊臉上露出哀傷的面容,而後逐漸不厚道的笑了。
什麼叫「葉公好龍」?
或許這次,女媧就能對這個成語進行一次生動的演繹。
所以說。
沒事少吹牛。
失敗了沒什麼。
成功了……就尷尬了。
女媧親身演繹,側面證明了這點。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如果哪天女媧因為此事被坑了,可能伏羲要擔三成責任,人道也要擔兩成,剩下的五成……多半是她自己折騰出來的。
風曦風某人……他不過是個受害者罷了!
嗯,風曦現在是這麼認為的。
雖然說,曾經他心中還有些愧疚,在忠義之間的兩難抉擇上迷茫。
但……人嘛,就是個自我調節適應能力很強的生命。
在一段漫長時光歲月的煎熬後,風曦頓悟了。
錯的不是他,是女媧娘娘自己啊!
慶甲斜著眼看他,對於此事有強烈批判的慾望。
不過,他稍微想了想,放棄了。
畢竟,大家是穿同一條褲子的關係,自己罵自己……算了算了。
「於是,為了留條後路,證明不是你自己主動要造反,而是逼不得已,昏君無道,濫殺無辜忠臣,就安排了我?」慶甲摸著下巴,「合著我就是為你擋刀的啊!」
「等我因此罹難,你就有了起兵的借口……正所謂君要臣死,賢臣擇主而弒?」
「我只是正當防衛、緊急避險罷了。」風曦有些無奈,「我儘管做的事情不地道,但是我對娘娘的忠心態度仍舊是不變的。」
「如果她默許我對先天神聖陣營進行清洗,等到事後,人道依舊會供奉她為至高皇者,大權在握。」
「可若是她因為我有重大嫌疑,就果斷先下手為強,對我痛下殺手……我也只能無奈採取你這條後備路線手段了。」
「你這是釣魚行為啊!是要被譴責的!」慶甲嘴角抽搐,「況且,女媧殿下是絕對不會默許你對巫族進行清洗的!」
「巫族沒了,人道也不支持她,那一段時間內她就是光桿司令……她還怎麼跟伏羲大聖爭奪家庭帝位?」
「單挑……誰能給她這份勇氣?」
慶甲幽幽道。
「而一旦拖延,等人道重整完畢,考論功績,伏羲大聖依舊會排在女媧殿下前頭……這是一個無解的死結!」
「所以,女媧娘娘沒得選……除非她放下仇恨,安心於家庭弟位,那樣才能保障自己事後的權利地位。」
「或許,這就是伏羲大聖所期望看到的一幕呢?」風曦輕嘆,「從一開始,女媧娘娘的所有生路,就都被堵死了啊!」
「縱然盤古成功……又能如何?」
「『報仇』,依舊無望,風家大家長的身份與其無關。」
「要麼是接受現實,承認天下第二,這樣便能在盤古後,以諸神大姐頭的身份作威作福。」
「要麼是結怨人道,也要討伐伏羲……卻難免勢單力孤,以致最終有慘敗的局面。」
「事實證明。」
「玩天機的……心都臟。」
風曦攤手,「在心眼上的較量,女媧娘娘……會輸的一敗塗地。」
「這個時代,我想不出誰會比她還要悲劇了。」
人道的良心做出總結,為女媧娘娘扼腕嘆息。
不過對此,慶甲有不同意見。
「是嗎?不見得吧?」
慶甲翻看著生死簿,眉梢一挑,「你……難道是把東海那位,給開除出了洪荒的界籍?」
「女媧娘娘再慘,好歹還能嘗到點盤古的甜頭,在攤牌之前,都是活的很滋潤的。」
「儘管偶爾被人掛上恥辱柱,媧導笑傲天下,先死兄長小號,再死自己小號,隊友祭天,也沒能法力無邊。」
「可那位龍族始祖……偶爾帥過三分鐘,緊跟著就被東華削了啊!」
「更多時候,都是慘兮兮的……話說回來,你們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