巔峰的大能談笑,風曦的人生履歷對他們而言,幾乎是全部擺在眼皮底下。
剎那的時光後,風曦的性格、品德、危險程度,眾所周知。
大羅,無盡時空永恆自在,意味著他們隨時能從時光長河這最浩瀚的檔案庫中,直接查詢指定目標的檔案記錄。
除非是有同樣資格的存在,提前做好了篡改信息的工作,塞進去一份假的檔案糊弄對手。
但,這也並非能絕對隱瞞過去。
畢竟能混到大羅層次的,再笨也笨不到哪去,不是光有一手查資料的本事就完了。
他們還能推理,還能在過去的時光中干涉,用小號化身主動近距離觀察——
問洪荒生靈無數,大羅馬甲有幾何?
這可能是一個連開天闢地的至高盤古,都感到一頭霧水的問題。
在這險惡的世界裡,除非有本事宅在洞府一生都不與外界溝通,並且閉門造車一路修行到大羅……否則,那麼多虎視眈眈的老前輩們,必然是能將你的底褲都給扒得乾乾淨淨。
性格、愛好、節操、品德……雖然不見得比明心見性、叩問真我的成道者還要了解自身,但是整體的把握並不缺乏。
所以,風曦的評價結果很快就出爐。
危險分子!
拉低洪荒大羅平均道德水平的狠角色!
節操底線太低、酷愛後大頭、收錢能辦事的梟雄人物!
三千個大羅眼中,便有三千個風曦……可評價卻大體一致。
若是風曦知道了,恐怕得要叫屈——
風評被害太嚴重了!
他本一心向蒼生,建造和諧大宇宙……不就是過程中「稍微」不擇手段了一點點嗎?
至於那麼形容他本人嗎?
當然。
形容不是好的形容,甚至可以說很糟糕。
可這絕不代表輕視。
相反,古神大聖對之再重視不過,不吝嗇對其評價一個「能力超卓」。
畢竟,正是在風某人的努力運營下,有了整個洪荒滿天地開花的輪迴戰略……可以否認某人的人品,但不能否認他的功績,否認他的危險性。
讓許多站在妖族陣營立場上的大神通者,感覺自己的手很癢,眼珠轉動之間,是魔主進擊阻道的前奏,要扼殺超危險分子。
只是,他們最終也沒能出動。
因為,風曦是有證突破的,是符合洪荒頂級序列的遊戲規則的。
這有沒有靠山背書,待遇完全不同。
刷滿了后土的好感度,得到祖巫的大力支持,誰能動他?
星空之中,媧皇垂目。
山河之上,后土巡視。
巫族妖族兩大領袖人物的關照庇護,讓風曦無驚無險,絲毫不用擔心外劫問題。
畢竟,要是連手下忠心耿耿、任勞任怨、赴湯蹈火的心腹大將都不能保護安全,以後還有何面目立足天地,還有何面目統帥部下!
於是乎。
眾生便見天地間有仙音不斷,有異彩無窮,蒼茫天地放明光,歲月漣漪盪世間……瑰麗壯觀的異象呈現,是無上人傑在證道、洪荒宇宙為之祝福的程序,不曾突兀中斷,不曾被強勢抹殺。
更兼有美好的德之光輝綻放,從正在突破蛻變的風曦身上流淌而出,席捲宇宙,為天地解殺伐,令眾生曉道理,一時間那大劫競爭時代的殺伐氣息都為之消散許多,隱隱約約有和平的幻影一閃而逝。
這一幕,看得許多大羅直搖頭。
「好吧……」
「這滿肚子壞水的傢伙能證道,我認了。」
「畢竟大道無善惡……毀滅大道都能證就大羅,只要自己本心認同。」
「但是,這傢伙……」
「竟然是在立德?!」
「志向目標是為天地解殺伐?引導洪荒的文明發展走向更好?!」
「當初是誰反派氣息滿滿、使勁禍害我妖族啊?」
「卻是還能覺得自己是個大善人?德行滿滿、可為蒼生楷模?」
「這這這……還要臉不要?!」
有大能在嘆息。
他感覺自己的三觀受到了小小的沖刷震動。
「比當年用氣運貨幣去壓榨人道勞動力的那人都不相上下,在五五之間啊!」
大能搖頭,感慨不停。
這卻是引來了另一位大神通者的不滿,以及強烈抗議,「白澤,你怎麼說話的?」
「不會說話,那就少說點!」
「他怎麼能跟我比……不是,是我怎麼跟他這種人比?」
「呸!搞糊塗了!被你這傢伙帶到坑裡去了!」
某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羲皇站在星空中,懟了上去,用唇槍舌劍大戰起來。
「白澤,我發現這個紀元你飄了啊……是你的實力夠強了?還是當我提不動斧頭了?」
「哪裡哪裡?沒有的事。」白澤妖帥微微拱手,「我又沒有指名道姓,羲皇你誤會我了。」
「我所說用氣運功德壓榨眾生,是指昔日那赫赫有名的不周地產啊……房貸在身,房奴半生啊!」
「是嗎?」伏羲半信半疑。
「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鐵筆直書白史官振振有辭,「我是絕對不會拐彎抹角的罵人,說別人裝模作樣、厚顏無恥的。」
「哦,那就好。」羲皇點了點頭,表示相信了。
而後,飄然轉身離去,露出一位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雙眼燃燒火光的女性大能——
媧皇!
「呃……」
白澤沉吟,再沉吟。
場面一時很尷尬。
有殺機瀰漫,有殺氣縱橫。
最終,白澤靈機一動,為自己找到了生路。
「等這個時代結束、蓋棺論定,《媧皇本紀》的內容,我筆給你,你來寫如何?」
「唔……」
媧皇轉怒為喜,微笑頷首。
「很好,你很上道,很知情識趣。」
伏羲遠遠看著,搖頭。
「可惜了。」
也不知道,他在可惜什麼?
……
星空中的瑣事,風曦並不清楚。
他不知曉,險些作為導火索,引起一場殘忍無比的虐殺吊打。
他還在沉浸於自己的證道中。
大羅,某種意義上這是一種最終極的成就。
無盡時空,永恆自在。
最超然的觀察者,最豁達的覺悟者。
修行一生,便是在追求這「道」的終極。
「我在『現在』,已經做到了極限……」風曦眼底閃過智慧的光輝,「太乙,便是世界,便是宇宙。」
「我認識、理解洪荒的三千大道,借用著這最偉大天地的助力,還有無盡時空的參考印證,從渺小一步步走到宏大,掌握了太多太多的道理。」
「又一步步,對宏大去蕪存菁,濃縮提煉出獨屬於我的道,用最簡單的符號,演化無限不循環的解,藏下我的智慧,貫穿宇宙時空長河,在其中落下了船錨,在無限的時空變數里鎖定自己的真實與唯一。」
一道雛形的靈光,在風曦的心中沉澱。
「接下來,是該更進一步,掙脫出現在,串聯起過去,延展向未來,破繭成蝶!」
「轟!」
震顫心靈的劇烈波動中,風曦沉浸著,卻又能清晰感知到自己的變化——他在蛻變,他在升華,開始跳出時間的長河,掙脫命運的桎梏。
從時光長河中超拔而上,並不僅僅是以前的俯視,而是真正貫穿出一條時間的軸,容納自身的存在。
這一條軸或許很短暫,但是當真正掌握住,卻也與曾經是截然不同的生命了。
因為,它可以無限的分割,因此成就出無數個風曦!
心中的靈光在蔓延,模糊了時空的定義,要點醒溝通每一個剎那時光的過去的他。
這種感覺,風曦曾經感受過——那是在頂崗氣運道主的時候。
只是現在,他不再是藉助外力,而是純粹憑藉自身的道果思想去支撐,去覆蓋,去包容。
在此時,在此刻,在風曦的感官中,歲月模糊了界限,整個過程像是一剎那間猝然成就,又像是徘徊在無盡的永恆中。
剎那與永恆之間,是求道者在跋涉,在前行。
這是一條艱難的路,是一條偉大的路。
升華的路上,要超越時光,自然也要經歷時光的考驗。
時光推動宇宙前行,運轉萬象更迭,造就無窮變數可能……這是一種偉大的力量,是「有」的另類演繹。
所以,它的考驗很非凡。
風曦直面,感覺到一種大恐怖——那像是整個洪荒都向著他碾壓了過來,諸多法則演化無窮自然道劫,衝擊著他那微弱的靈光。
有陰陽道劫,錯亂陰陽,讓人自毀;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