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去昆崙山的交換生有多少？就我們兩個嗎？」
風曦一邊分出心神，感受著先天靈寶的香甜美好，一邊跟玉宸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怎麼可能？」玉宸搖頭，「兩個怎麼夠？」
「你當初也是跟著祖巫出去搞外交的，忘記了那裡有多少大羅道場了嗎？」
「大能那麼多，山頭那麼大……就我們兩個過去，累死也忙活不過來啊！」玉宸嘆氣。
「這倒是。」風曦想了想，點頭頷首。
必須承認，昆崙山實乃洪荒宇宙最頂級的仙神凈土，在裡面安家的大能，實在是太多了！
絕不僅僅是三清兄弟。
還包括有太華西真金母元君、太虛真人……這些大神通者的名聲是沒有三清響亮，但不代表他們的實力就很差了。
一個個大羅，在昆崙山中各自佔據一方地盤，開闢道場，好不自在。
沒心情時關門做死宅，有心情時就出門走兩步，串串門，談道論法，快活舒暢。
至於爭一個昆崙山之主的榮譽？
能成大羅的，誰會貪這點虛名？
要想搞大新聞，那也是面向整個洪荒宇宙！
要麼立下代天教化的無上大教，要麼去做個女仙之首，影響力遍及天地，一人呼有兆億應。
「洪荒大羅三千數，崑崙那片地方就有三十往上……就我們兩個人過去，處理那裡面的複雜局面，的確夠嗆。」風曦略作思量，「哪位大能都不能輕慢了……逢著特殊的時節，或是元會輪轉、或是神聖誕辰，還要代表巫族去送上合適的賀儀，說著恰到好處的恭賀言辭……」
「而且那閻王好惹，小鬼難纏……跟那些大能的門下弟子，也要花費點心力，相處的融洽一些……」
風曦長嘆，頓時感覺這份工作不是那麼香了。
人情交際，從來不是什麼省心的事情，比打架都費勁。
畢竟打架嘛，拳拳到肉，結果很直觀。
這些交際，對話在現在，發作卻是在未來，太難預料成敗了。
「想開點，這洪荒就是這麼現實。」玉宸聳聳肩，「而且別看這份工作看上去很累心，卻不知道多少人都羨慕呢。」
「要是做的好，未來證就大羅時，外劫就可能會被削減幾分。」
「此話怎講？」風曦疑惑。
「大羅嘛，棋手嘛！」玉宸攤了攤手，「再弱的大羅，那都是晉陞成了管理員，與之下的境界有質變鴻溝，可以在洪荒這盤遊戲中下注。」
「所以嘍……有的大能不想看到這情況，會在人成道的時候干預一二——這就成了大羅證道的外劫！」
「這個時候，就要靠你的背景、人脈之類的外援，幫你化解抵擋。」
風曦聽了，頓時無言。
這年頭，背後沒個靠山，想證大羅都是充滿了坎坷崎嶇。
「修行之路，難、難、難！」
風曦長嘆。
「沒辦法，最好的晉陞時期已經過去……」玉宸搖頭，「不是天地初開的那段時光，先天神聖們都還未成道，沒有人執棋宇宙。」
「不過，也算是有利有弊吧？」
「最起碼，古老的神聖開闢了永恆大道，更是將自己道統傳下，讓整個世界的修行文明邁入了終極的璀璨時代。」
「前行路上，一片坦途，你只要順著那道路走便可以了……要是以前，後天的生靈只能自己去摸索。」
「亂沖亂闖，別說取得大成就，能不把自己給練死，就不錯了。」
玉宸點評時代紀元，給了一個中肯的評價，「總體而言，現在的時代更友好一些……不管是對於修者而言，還是對普通生靈來說。」
「然後巫妖大劫一開打，就不友好了。」風曦咂咂嘴，「我很好奇，到時候得死多少生靈，屍山血海會不會覆蓋整個洪荒大地？」
「唉，也是。」玉宸嘆了口氣，「不過，這一場大劫也沒法躲……看起來是兩個陣營的爭權奪利，實際是整個有情人道對未來成長道路選擇的迷茫，所以有這一個陣痛期……熬過去就好了。」
「我怕我熬著熬著就沒了……」風曦悲傷道，「怎一個慘字了得？」
「你要相信自己。」玉宸老神在在道，「好歹你也是大能的棋子小號之一……相信你的大號，會罩住你的。」
「畢竟，那可是炎帝！」
「咦？你知道了？」風曦微愣，「這事才剛剛發生，理應只有我和后土大人知曉。」
「你可別小看了洪荒頂尖大能的手段。」玉宸斜了他一眼，「頂尖的那群存在，要說直接找出炎帝的棋子做不到，但是在后土逼出其痕迹後，很快就知道的差不多了。」
「當然，這也跟后土祖巫沒有遮掩有關係……可能是想用這情況，來提振一下巫族陣營的士氣？」玉宸猜測，「加強自己人的信心？」
「或許吧……」風曦神情無喜無悲，語氣中帶著種心喪若死的消沉，「但是，我對炎帝這位人皇聖王……實在是缺乏信心吶！」
「嗯？」玉宸眼神透著疑惑。
「你們知其一，不知其二。」
「沒錯，后土祖巫是找到了炎帝聖王的痕迹，但這位人王……走的太瀟洒了、太果斷了、太乾脆了！」風曦面上浮現出悲容。
「就在今天，我第一次知曉了自己根腳的不平凡，本也該是天才陣營中的一員；也第一次體會到了無拘無束、自由自在，被人給從真靈中取消了暗手……」
「兩件快樂的事情結合在一起，本應得到的是雙份的快樂……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那樣呢？」
「我好想哭啊！」風曦幾乎哽咽，「我直接就被炎帝聖王給放生了，成了野生的大羅小號。」
「這些便算了……但你可知，這名不副實的身份，給我弱小的心靈帶來了多麼巨大的壓力？」
「我來這裡，走近路本是要經過祝融祖巫的部落……可我愣是本能繞了個圈，走了遠路……」
「為啥？」
「從心啊！」
「哈哈哈哈！」玉宸放聲大笑，跟悲愴的風曦形成鮮明對比。
直到被風曦用殺人的眼神看過去，才收斂一二。
風曦不說話，只是默默看著他……眼底深處若有幻影顯現。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一刻風曦的心裡在認真記小本本，似乎都要反饋到雙眼中了。
「唉……」玉宸憋著笑意，「你不就是被放生了嗎？放生好啊，自由、安全！」
「不用擔心大號的腦子抽了……畢竟有時候，大號為了自己的夢想不惜犧牲，那小號不就倒霉了？」
「獻祭兩個小號，去達成什麼目標，那都是正常操作……」玉宸寬慰道，「這要是贏了還好。」
「小號能蹭著大號的福利，捲土重來……就怕大號還輸了！」
「所有小號就慘了，一個個都得被對手封號處理……悲劇啊！」
玉宸說著作為小號的悲哀，最容易捲入管理員打架的糟心事了。
「你們那只是容易捲入……我這已經是捲入了。」風曦翻了個白眼，「炎帝、祝融、后土……我跑到了漩渦中心，然後吸引火力的大號跑了。」
「……請允悲。」玉宸沉吟，最後也只能說這三個字，表示自己的同情心。
「你也別放棄搶救……說不定哪一天你大號就重新上線了呢？要回你這等同被忘記密碼的小號？」
「那他可能要失望了……」風曦面容一肅，「我現在是后土大人的忠誠手下，是她的人了，誰來都不好使！」
這是滿溢的忠誠心！
「忠誠……」玉宸無言，看了看風曦的額頭，「先天靈寶，就這麼香嗎？」
「那當然！這不廢話嗎？」
「我們不一樣……」玉宸長長嘆了一口氣，「就算大家都是大能小號……但你這傢伙，依舊是那樣的格格不入啊！」
「所有大能小號里，你就是最特殊的那個崽，如同是闖入了狼群的哈……」
「沒證據，就別亂說話污衊人！」風曦不滿，「你見過幾個小號？憑啥說我特殊？而不是你才特殊？」
「你要證據？吶，證據來了！」玉宸目光示意一個方向，「大家待上一會兒，你就明白，是不是你的畫風最特殊了。」
風曦聞言轉身，便看到了一位大巫領著一群小巫，向此地而來。
大巫是牧，這位后土部的強者。
那群小巫里，男女差不多各佔一半。
女巫中隱隱居領袖地位的，在巫族兆億億小巫中都是名人，是狠角色。
西靈、太妙、太靈……皆是一個領域中的封王無敵者。
至於男巫……
風曦的眼神瞬間就不對了。
牙齒微微磨動，只因看到了夢中的他。
伯陽、青玄、計然、子休……這都是昔年「好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