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左右為難

臨近青浦區分局的時候,接到喬勝男的電話,問他到什麼地方了,張合歡告訴喬勝男自己就要到了。

喬勝男讓他在門口等著,她開車帶安然出來了,張合歡冒著雨向警車跑去,開門來到后座坐下,看到滿臉淚水的安然,安然沙啞的聲音呼喚著他的名字:「合歡……」然後就撲入他的懷中大聲慟哭起來。

張合歡將安然擁入懷中,喬勝男透過後視鏡觀察著後面,淡然道:「我們現在去辨認一下死者。」

張合歡點了點頭,難怪喬勝男要把自己給叫過來,她是擔心安然精神上無法承受住。握住安然冰冷的縴手,柔聲勸慰道:「不用怕,我會陪著你。」

安然穩定了一下情緒:「我媽……她不可能自殺的……」她終於肯公開承認和駱清揚之間的母女關係,可惜已經太晚了,駱清揚·沒機會聽到了。

喬勝男道:「目前關於死因還無定論,一切都要等到後續調查。」

他們來到停屍房,安然在看到母親的屍體後再度崩潰,張合歡全程陪同,他留意到駱清揚的脖子上有一道明顯的勒痕,心中暗忖,這麼明顯的痕迹難道警方看不見嗎?駱清揚分明是他殺,根本不是自殺。

由親屬確認死者身份雖然殘忍但卻是一個必須進行的步驟,安然確認母親的屍體後簽了字。

辦理手續的時候,張合歡來到門外向喬勝男道:「脖子上這麼明顯的傷痕難道你們沒看見?」

喬勝男道:「這麼明顯的勒痕當然看得到。」

「那為什麼不宣布是他殺?」

喬勝男向裡面看了一眼,低聲道:「表面上看是入室搶劫,很多東西都被翻亂了,而且留下了不少駱清揚挪用公司款項,利用不法手段謀取商業利益的證據。」

張合歡皺了皺眉頭:「你是說有人將這些事推到了她的身上?」

喬勝男道:「不能說是推,她本身就是參與者,不過她一死,很多線索就中斷了。」

張合歡低聲道:「岳開山,為什麼你們不調查岳開山?」

喬勝男道:「話不要亂說,你在我面前說說不需要負什麼責任,但是在其他人面前說就不一樣了。」她嘆了口氣道:「安小姐的情緒很不穩定,你這兩天多留意一些,她的經紀人幾次打電話過來了解情況,被我擋回去了。」

張合歡愣了一下:「經紀人?她的經紀人不是駱清揚嗎?」

喬勝男搖了搖頭道:「新畫影業公司的季明光,我查了一下這個人的底,過去是新畫的法律顧問。」

張合歡道:「我會留意。」

喬勝男道:「岳開山那邊的線索徹底斷了,我希望捕風捉影的事情你們不要再提,事情發展到如今的地步,我也有責任。」

張合歡道:「不怪你,要怪也是那混賬太狡猾。」

喬勝男道:「等她情緒平復之後,你盡量多了解一些情況,發現什麼馬上跟我聯繫。」

安然辦完手續,喬勝男問了一下他們的去向,張合歡打算暫時帶著她去工作室住,南江院子已經被暫時查封,而且那裡是命案現場,就算以後解封,安然也不會回去,畢竟睹物思人。

喬勝男本想送他們回去,安然不想乘坐他們的車,張合歡臨時從單位調了輛商務,把他們兩人送去南江院子。

回去的途中他給楚七月發了條消息,告訴她自己已經見到安然了。

楚七月問了一下安然現在的情緒叮囑張合歡要多多照顧他,回頭她會給安然單獨發消息。

張合歡將安然帶回工作室,先讓她去房間內休息,本想離開,安然眼淚婆娑地抓住他的手,張合歡告訴她自己不會走,讓她安心睡,自己就在一邊陪著她。

安然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張合歡知道她沒睡著,現在說什麼安慰的話都沒有意義,最好的方式就是陪伴。

他去樓下給安然煮了一碗面,順便打電話給羅培紅,告訴她發生的事情,讓羅培紅給自己請幾天假。又聯繫了一下秦虹,讓她通知一下工作室成員,這兩天不用來上班了,他不想有人打擾安然的清凈。

端著下好的麵條回到房間內,安然還是以剛才的姿勢躺著,床頭柜上她的電話不停的響著,安然不為所動,彷彿和這個世界隔絕了一般。

對方終於掛斷了電話,張合歡道:「安然,起來吃點東西吧?」

「不想吃。」

張合歡道:「多少吃一點吧,我辛辛苦苦給你下得。」

安然聽他這樣說,慢慢坐起身來,眼睛已經哭腫了,張合歡讓她坐著,挑起麵條喂她,安然吃了一口,眼淚簌簌落下,有幾滴落在了面碗里。

張合歡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將碗遞給了安然,起身出門接電話。

這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對方的聲音鏗鏘有力:「張合歡先生嗎?」

「是我!」

「我是安小姐的經紀人季明光,請問您在什麼地方?」

張合歡頓時警覺了起來:「我跟你好像不熟啊。」

「是這樣,我聽說安小姐目前正和您在一起,我有急事找她,所以才冒昧打了您的電話。」

「你有急事直接給她打電話,你打我電話幹什麼?」張合歡從心底對新畫這幫人有些反感。

「張先生,安小姐是新畫旗下藝員,她家裡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們也很難過,但是逃避不是辦法,有些問題還是要面對的。」

張合歡道:「你那麼難過怎麼不去死?」說完直接掛上了電話。

電話那頭季明光被張合歡罵得愣住了,對方也沒給他機會做出反應,有些尷尬地望著手機。

寬敞氣派的辦公室內,一個人背朝他坐著,正是山水集團的總裁岳開山,岳開山望著窗外起伏的山巒,在朦朧春雨中宛若虎踞龍盤,深邃的雙目中閃爍著淡淡的憂傷。

季明光道:「岳總,他把電話掛了。」

岳開山道:「安然呢?」

「應該跟他在一起,張合歡在臨江創業園有一座音樂工作室,他們去了那裡。」

岳開山道:「這孩子有些任性,真把張合歡當成她的救世主了。」

季明光道:「岳總,要不我去工作室找她?」

岳開山搖了搖頭:「不用,她心情不好,給她點時間恢複。」

傍晚的時候,安然在張合歡的勸說下,終於答應出門走走,雨停了,天空還未放晴,空氣中蕩漾著土壤和青草混雜的清新味道,這樣的味道本該讓人心曠神怡,可安然的表情卻一片黯然。

張合歡道:「等忙完這邊的事情,我陪你出去走走。」

安然道:「她都沒有等到我叫一聲媽媽……」話未說完眼淚又落了下來。

張合歡看著心疼,想要為她擦淚,安然撲入他的懷中低聲啜泣起來。

張合歡柔聲道:「別怕!凡事有我。」

安然點了點頭,這個世界上她沒有親人了,能夠依靠得只有張合歡。

羅培紅一早就被孫樹立叫到了辦公室,孫樹立把幾封信遞給她。

羅培紅接過來問了一聲:「我方便看嗎?」其實心中明白孫樹立就是給她看的,但是出於對領導的尊重,還是要程式性地問一句,她工作多年,深諳職場法則。

孫樹立點了點頭,算是又給出了一次批示。

羅培紅逐一打開,幾封全都是舉報信,而且全都舉報同一個人——張合歡。

羅培紅不覺皺起了眉頭,可以說這幾封信有理有據,基本上都是真實發生的,而且還附贈了照片。看完之後,她針對其中一封信的內容解釋道:「文詠詩的手的確斷了,我看過她的病歷,事情發生的時候劇組好多人都在,他們都能夠證明。」

孫樹立道:「傷筋動骨一百天,她胳膊骨折這麼快就好了?這事兒說出去誰會相信?」

羅培紅道:「聽說香江那邊醫療水平比較先進……」

「先進也不可能啊,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這麼神奇的醫術,不到一個星期她就在北方電影製片廠出現,完全恢複了,怎麼可能?除非她從一開始就是裝得。」

羅培紅仍然維護道:「應該不會吧。」現在回憶起來,當時陪同文詠詩去醫院的是張合歡,這件事還真不好說。

「怎麼不會?張合歡這個混小子什麼歪招想不出來?他簽了文詠詩,想幫她擺脫《尋秦記》的片約,又不用賠償,所以這小子就想出了這麼個損招,這個混小子啊,裝倒是裝全套,這一對演技也太拙劣了吧?」

羅培紅道:「小張沒那麼複雜,他一直很尊敬您,我相信這件事他絕不是要損公肥私。」在維護張合歡方面她可以做到毫無原則。

孫樹立道:「你們私下搞得那個工作室以為我不知道嗎?」

羅培紅尷尬道:「那件事我可以解釋。」

「不用解釋,搞點副業我也不反對,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現在人家把舉報信都送到我跟前來了,我總不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張合歡可以胡來,你不能,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