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不擇手段

中年道士講完這些因果,怒視著不遠處的庄昊雲,「我說的這些,可有冤枉你?」

「沒有冤枉我,」庄昊雲很光棍,坦然承認了。

但是他也有話說,「馬道長,庄某人也是不得已,我跟你家天師再三強調,只是借走看一看,價錢好說,奈何他不答應我,我只能出此下策。」

馬道長越發地惱火了,「他不答應你,你就該偷嗎?我茅山派的東西,肯借給你,那是人情,不借給你,也是本分……天底下有你這麼強買強賣的嗎?」

說到這裡,他看向馮君,「這位施主,你覺得他這麼做,對嗎?」

馮君還沒來得及說話,庄昊雲出聲了。

他冷著臉發話,「這關係到我兒子的性命,你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好言相求你們不答應,價錢隨你們開也不行,那我只有強借了。」

馬道長其實知道裡面的因果,聞言他冷笑一聲,「你兒子就沒人治得了,祖牌都治不好……庄施主,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還是要說一句,別被人騙了。」

「被人騙了?」庄昊雲冷笑一聲,然後摸出手機打個電話,「兒子,下車走兩步!」

這些天他雖然不在洛華莊園,但是每天好幾個電話,庄澤生的情況,他再清楚不過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橫下一條心,去茅山派借那個祖牌。

嚴格來說,他有這個心的話,在族裡也能借到幾本道經。

但是他已經想明白了,族裡那些道經……估計沒用!

他不看網路小說,倒是不知道「末法時代」之類的說法,他只知道,兒子生病之後,讓族裡那些修道的人看過,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再想一想,他兒子致病的原因,就是族裡人沒有分辨出「煞氣」——事實上,那些石頭碎片,族裡都沒有人發現異常,任由它們散落在那裡。

這種情況,他又怎麼敢指望,好不容易借來的道經,能入得了馮君的法眼呢?

庄昊雲想來想去,覺得茅山派的祖牌,或者會有點名堂——祖牌也沒有治好兒子的病,但是看小天師他們那麼恭敬的樣子,或許祖牌沒問題,出問題的是茅山弟子。

其實真要說道家裡的名頭,茅山不算什麼,武當、全真、正一的名頭都要超過茅山不少。

佛家分支里,能超過茅山的也不少。

然而,這些分支或許很厲害,可是庄昊云為兒子的病跑遍了大半個華夏,在這些可能擁有超自然能力的勢力中,也就是在茅山,他看到了點真東西。

那祖牌不管有用沒用,是被鄭重其事地請出來了,他也覺得那東西……挺古樸厚重。

至於說五百羅漢祈福,北斗七星陣啥的,感覺就是個儀式。

簡而言之,他看到茅山的好東西了,其他家可能有更好的,但是他連接觸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他去茅山請這個祖牌,結果人家不借。

不借……那就想辦法唄,庄昊雲生意做到這麼大,族裡還有做官和修道的——其實還有混社會的,他不可能是一隻傻白甜。

東西到手,他轉身直奔洛華莊園而來,因為此前他打算借祖牌——畢竟先禮後兵嘛,所以他就上了重點嫌疑人的名單,被人銜尾直追。

幸運的是,他終於在被人追上之前,進入了洛華莊園。

反正他認為自己做得沒錯——起碼站在一個父親的角度上講,為了兒子的健康,他有不擇手段的權力。

庄昊雲還沒有來得及解釋這些,兩百多米遠處的大巴車車門打開了,庄澤生走了下來。

他不是單獨走下來的,而是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搭在葛司機的肩頭,下車也十分勉強——在床上躺了四年,光是肉體的恢複也得三四個月。

但是不管怎麼說,他的兩條腿觸地了,而且還能交替邁動,足以說明他在好轉。

馬道長直接就看傻眼了。

當初庄昊雲帶著兒子去求助的時候,他和現在身邊的曾師妹,都是親身經歷過的,對茅山來說,一筆香油錢五十萬的情況,並不是特別多見,那麼做法事的時候,肯定要隆重很多。

當然,五十萬也不算特別多,有的居士在修廟的時候,出手都是一兩百萬,眼睛都不眨一下,還有那些還願來的信眾,也不乏大手筆的。

但是庄昊雲不是修廟,也不是還願,花五十萬隻是請求做法事,而且結果不是很好,人家也沒折騰,直接乾脆利索地轉身走人。

所以馬道長對他的印象非常深,對那個只能躺在床上的少年,也記憶深刻。

現在眼見對方居然可以下地行走了,他的驚訝可想而知,「這個……還真是好了?」

他旁邊的曾道長,也是異常地驚駭,「這這這……不說是絕症嗎?」

「是不是絕症,咱們說了不算,」庄昊雲見到兒子行動越發地利索,心裡非常舒坦,覺得自己沒有白白冒險,他感觸頗深地嘆口氣,「總算是我沒有白堅持,苦心人……天不負啊。」

他的語氣相對比較婉轉,這其實不符合他的性格,尤其在對方差一點開車撞傷他之後。

但是他已經將祖牌弄到手,又來到了洛華莊園,目的就算達到了,心情也算不錯。

原本他可以嘲諷茅山兩句,現在也懶得計較了——何必往死里得罪人呢?

但是茅山的人可不這麼想,馬道長在驚訝過後,一指庄澤生,黑著臉發話,「這種病秧子,你管這叫……治好了?」

庄昊雲並不介意對方說什麼病秧子之類的難聽話,要是擱在十天前,誰敢這麼說生生,他絕對不肯善罷甘休,但是現在兒子的痊癒指日可待,他對這些也就無所謂了。

所以他笑著回答,「我兒子才治了九天,恢複總需要一個過程。」

馬道長見對方足有七名壯漢,己方卻只有三男一女,也不敢再使用什麼強硬手段。

但是他的心裡,還是相當地惱火,「你兒子都要好了,又何必來禍害我茅山?」

庄昊雲終於是不高興了,他一指馮君,「我兒子能好,是因為這名大師道行深!」

「大師?」馬道長又側頭打量兩眼馮君,嘴角泛起一絲不屑的笑容,「道行深?」

馮君連猜帶蒙,已經將經過猜得七七八八了,更猜得出庄昊云為啥搶人家祖牌,一時間也是暗暗苦笑:這傢伙還真是……有性格。

這事兒讓他感覺有點頭大,然而,既然涉及了他馮某人的因果,茅山也沒有多少實質性的損失,他覺得不宜大動干戈——天下道友本一家嘛。

所以他沒有計較馬道長的無禮,而是四下看一眼。

山門口有兩個擺攤的閑人,今天只來了一個,因為天氣陰冷,周遭也沒有來燒香的。

但就算只有這一個,也是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

然而,現在沒人,不代表一會兒沒人,馮君也不想被人圍觀,於是沉聲發話,「四位道友,這樣吧……咱們去那個亭子,坐下來談?」

馬道長也覺得,在大門口吵來吵去的,很不像個樣子,反正他已經追上了庄昊雲,那塊祖牌,應該就在他手提的公文包里。

就在這時,矮胖道士叫了起來,「想得倒美,我們的車怎麼辦?」

馮君看一眼陸曉寧,下巴微微一抬,「嘎子?」

嘎子抬腳就向那輛寶馬車走去,看起來走得不快,但是幾步就到了車前,他練習《風影腳》總共也才十來天,不過進步非常明顯。

走到車前,他一彎腰,也不見怎麼發力,直接就將寶馬車翻了過來。

「怎麼不等交警……」矮胖道士大聲喊話,顯得非常不滿意,不過入目這一幕,他的叫喊聲硬生生地被打斷了,直接卡在了嗓子眼裡。

嘎子有意無意地看他一眼,也不說話,不過眼神里表現出了明顯的威脅之意:小子你要搞事的話,最好掂量一下。

大家都在驚嘆陸曉寧的神力,只有那曾道姑一直盯著好風景的車,指著她的車大喊,「她不能走!」

梅主任下午單位有活動,她本來就是卡著點出來的,萬一有個堵車都得耽誤,今天遇到了這事,又因為好奇,多停了一會兒聽結果,現在才想發動離開。

聽到女道姑不許她離開,她索性打一把方向,轉頭開了回來,「不走就不走,你好好說話,有點修身養性的樣子!」

大家來到了一號泵的亭子,坐在石桌旁,馬道長也不客氣,直接開懟庄昊雲,「我也不說你知道不知道什麼叫道行深……我就問一句,貴公子既然要康復了,你搶我茅山祖牌幹啥?」

「首先我糾正你一個觀點,」庄昊雲伸出一根食指來,「我不是要搶你茅山祖牌,只是借……我花錢你不肯借,那我只能託人強行借。」

馬道長冷笑一聲,「強行借?上一個這麼膽大妄為的……」

「咳咳,」馮君輕咳兩聲,聲音真的很輕,但是在馬道長的耳中,卻是不啻響起了兩聲悶雷,「咱們都有點素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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