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140章 反轉(上)

東京,銀座區,高天原牛郎店。作為目標之一的異蟲紅從昏迷中醒來,之前因為喪鐘跟卡拉和萊娜的大戰,為了安全起見,直接跟著大隊伍躲進了地窖,避免被殃及池魚。這樣的想法沒有錯,的確在進入地窖後,雖然還是能感受到地面的震蕩,但總體來說,安全係數提高了許多。

可誰也沒有想到,喪鐘最後來了一招獻祭自己,將自己和DC宇宙意志引來的部分海姆冥界森林結合在一起,巨大的世界樹拔地而起,一個樹冠覆蓋了整個銀座區的世界樹,那它的主幹該有多大?在沒見到真實無誤的世界樹之前,沒有人能預測出來。也正是因為如此,躲在地窖中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事的高天原牛郎店成員,也正好在世界樹生成的波及範圍內。

破土而出的巨大藤蔓瞬間帶走了幾個成員的生命,被突然的死亡弄得手忙腳亂的他們試圖逃離地窖,可太晚了。喪鐘獻祭自己與海姆冥界森林結合的速度太快,快到他們這些人根本反應不過來,還沒等他們從地窖里逃出來,整個高天原牛郎店,連著附近的地面建築都在世界樹的藤蔓中支離破碎。

各種斷裂的建築砸下,帶走一條條鮮活的生命。而作為異蟲,偽裝成沃利面孔的異蟲紅雖然被柯文鎖住了時間流加速的能力,但身體素質擺在那裡,比普通人強上一大截。只是這樣的身體素質根本沒有用,他都無法判斷這些碎石從哪落下,也無法在這種震蕩的地面躲避破土而出的藤蔓。

慌忙之下,他被一條藤蔓洞穿了大腿,痛苦中,他作為人類的偽裝消失了,依舊保持著人類的外表,可他的血卻變成了綠色。這一幕,也讓他的前輩,那個叫做薩摩次郎的看到了。可在這一危難之際,自己的前輩並沒有因為自己不是人的身份而排斥,而是沖了過來,將藤蔓砍斷,就準備帶自己離開,可在頭頂,一顆大石落下……

等到異蟲紅再度醒來時,一切早已塵埃落定,也許是自己作為異蟲的身份暴露了,沒有被藤蔓所吞噬,而原本在之前跟他一塊從高天原逃出來的夥伴,卻一個個消失了,異蟲紅能看到的,只有那一件件不需要消化的衣服散落在那裡,證明他們曾經存在過。

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他只感覺自己大腦中有某根神經斷了,他發瘋一樣爬了起來,剛才被藤蔓洞穿的傷口也通過他強大的體質自愈完畢。直接沖向之前薩摩次郎將自己推開的地方,瘋狂的扒著瓦礫,他要找到那個救自己的前輩,別人都可以不管,都可以死,他不行,他救了自己,他照顧著自己!

雙手被石塊劃破,血液沾在被他扔出來的石塊上,隨意仍在地上,感受到血腥味的海姆冥界森林也蠢蠢欲動,直到在那挖土救人的異蟲紅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沾滿血跡,顫抖的手緩緩將最後一塊壓在上面的石頭拿開,然後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這個從自己迷惘的時候,就將他引入到高天原牛郎店,給自己找到一個吃喝不愁且能夠掙到一筆不菲生活費的地方,同時也作為一名前輩,盡到自己應盡的責任,在那照顧著自己的薩摩次郎此時被數塊大石壓在身上,殷紅的鮮血從他腰間流出,浸濕了地面。

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他坐下了,雙眼看著薩摩次郎的模樣,不住的往後退,他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因為他從未見過死亡,他和自己的另一個同伴,異蟲藍剛一來到這個世界,就複製了兩個大佬,閃電俠巴里·艾倫,閃電小子沃利·韋斯特,還沒來得及展現出自己作為異蟲的特性,就直接被這兩個大佬打包帶回了正義大廳。

即沒有殺過人,吞噬過人類,也沒有見到真正意義上的死亡,直到在這裡,看著這個之前還跟自己聊人生談理想,時不時調侃下自己的前輩就這樣倒在那裡,失去了本該有的活力,殷紅的血液顯得是那麼刺眼,而他卻只能無能為力的坐在那裡,連動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他是異蟲,刻在他DNA里的生命本能讓他對此時的薩摩次郎有了幾分吞噬的慾望,他能清楚感受到此時的薩摩次郎生命在飛速流逝,只剩下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可活了,這些壓在他身上的大石,已經砸斷了他的腰!

手指一陣抖動,壓在巨石下的薩摩次郎抖了下頭,將頭頂的塵土甩下來少許,然後緩緩抬頭,看到被嚇倒在那裡的異蟲紅,蒼白且布滿灰塵的臉浮出笑容,直接對異蟲紅打招呼道:「喲,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被薩摩次郎一聲招呼驚醒,從恍然中回過神來的異蟲紅也趕緊爬起,衝到薩摩次郎身邊,試圖將壓在他身上的大石搬開。可他做不到,他只是一頭異蟲,一頭被柯文鎖住成蟲形態的異蟲,力量強的有限。更何況,異蟲本身就不是以力量作為特點進化的,強大的是異蟲的時間流加速,強大者甚至可以停止時間。

但他做不到,他只能在那做著徒勞無功的努力,然後被薩摩次郎叫停。

「別費勁了,我好像快要死了吧,在死之前,能問下你到底是什麼嗎?」

「異蟲,一種不該誕生在這個世界上的智慧生物,我跟另一個同伴是異類,對於本能中需要殺害人類,吞噬人類這點感到疑惑,所以才離開族群的。很抱歉瞞了你這麼久,別說話,我現在就救你出來!」

「那你也只能救出一半的我啊,我的腰斷了,咳,還是說你們這個族群有超能力,能夠修復我的傷勢,嗯,就像是敗者食塵那樣。」

「沒有,據我所知,我們族群強大的是能做到白金之星·世界那種操作,但敗者食塵的,我沒聽說。都這個時候就不要跟我在這用漫畫術語交流了行嗎!」

一邊回答著薩摩次郎的問題,異蟲紅也在那努力將巨石從薩摩次郎身上移開,只是這些巨石根本就沒有動過。一番動作下來,反倒是自己氣喘吁吁,而薩摩次郎臉色也變得潮|紅,儘管在剛才的移動中,異蟲紅的做法讓他再次感受到了不必要的痛苦。

「好了,我時間不多,最後聊一聊吧,我算是知道為什麼從見到你開始,就覺得你這傢伙不對勁了,原來是這個原因,所以到現在,你還在迷惘嗎?」

氣喘吁吁地坐下,看著一臉淡定面對死亡的薩摩次郎,異蟲紅喘了口氣還是回答道:「是的,我還在迷惘,即使到現在我也找不到前方的路,明明都已經快世界末日了,我還在為這種破事迷惘,我還真不適合當個人類啊,前輩。」

說到自己的情況時,異蟲紅也是自嘲的說了一句,而薩摩次郎則是露出笑容,說道:「這不是很好嗎,沒有人要求你必須按照人類的標準活下去啊,再說了,人類的標準是什麼,連我們人類都自己說不明白,自個都沒活明白了,哪有資格告訴你怎麼活啊。不過如果可以的話,多幫助點人吧,像我幫助你那樣,不過,也不是僅限於人,像你的族群,那些需要幫助的同類,也可以幫啊。」

異蟲紅一愣,看著此時正在彌留之際的薩摩次郎,沒有搞懂他的話。

「怎麼?還不明白嗎,你需要拘泥於現在的自己以後要怎麼活,如果真不明白的話,像我這樣活著也挺不錯的。至於未來的路要怎麼走,那就看你自己了,你不是還有雙健全的腿嗎?」

被薩摩次郎最後的話語所驚,抬起頭望向薩摩次郎,可他看到的,只是這位一直在迷惘時期就照顧自己的人類已經安然的閉上了眼睛,如同睡著了一般。異蟲紅慢慢上前,用手觸碰著薩摩次郎,從手掌上反饋回來的感覺,是全身斷裂的骨頭,那種全身骨骼斷裂的疼痛感,異蟲紅如同自己的骨頭碎了一樣。

可那又如何呢,薩摩次郎已經死了,他已經感受不到這種疼痛了。而他也只是被廢去時間流加速的廢物異蟲罷了,既不能停止時間,也沒法做到時間回溯,他拯救不了他人的死亡,只能看著,想著薩摩次郎在臨走之前跟他說的最後一番話。

像他這樣活著,用自己一雙健全的腿去探索自己未來的路,異蟲紅就這樣坐在那裡,靜靜的看著安然睡去的薩摩次郎,身上的肌肉開始蠕動,變形,調整,不一會兒,一個全新的薩摩次郎就坐在那裡,只是跟睡著的這個不同,已經睡著的這個,臉上的表情是那麼的溫柔,安詳,而坐著的這個,則是冷漠,眼中卻有著火。

伸手,將薩摩次郎保存好的眼鏡取下,戴在自己臉上,推了推眼鏡架,這才起身,對著睡去的薩摩次郎鞠躬。

「我不知道該怎麼活,但有件事我很清楚,不能再發生像前輩你這樣的悲劇,你這樣的人,本該活的比我更好,我找到了目前我要做的事了,請你看著吧,你的精神,你的意志並沒有消逝,我會將其繼承下去的!而我,也有了個新的名字,團,諸星團!」

冷漠的表情,憤怒的眼神,在與自己的前輩告別後,獲得新名字的團也走向一旁的瓦礫,從廢墟中找到一把保存完好的日本刀。抽出,揮舞,一道寒光和裂痕在地面上出現,收刀入鞘,最後望了一眼薩摩次郎埋葬的地方,這才朝著遠處走去。

在團離開後,之前通過裂縫出現在銀座地區的身影也站在了剛才諸星團離開的位置,望著諸星團離去的方向,不由感慨了一句:「呀,好像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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