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一夜就這麼過去了，一場全民瘋狂的哥譚暴動隨著白天的到來也歸於寂靜，一夜的瘋狂消耗了他們的精力。這一夜，死傷者有之，獲益者有之，但更多的，是那些惶惶不可終日的民眾，他們只能呆在家中，房門緊閉，與自己的家人相互擁抱，聽著外面一夜未停的喊殺聲無法入睡，直到白天。
而白天的哥譚，也如同一座死城一般的寂靜，除了那列一直24小時不斷在城市中運行的列車之外。而在這個死寂的哥譚市中，一道身影也來到了被迫退休的哥譚警局副局長弗利的家門前，這一片區域基本上都是哥譚警察居住的區域，雖然被迫解除了武裝，但所有的哥譚警察抱成團，也不是什麼人可以招惹的，即使是企鵝人也一樣。
這道身影就這麼站在這位副局長家門前，輕輕地敲了幾下。很快的，在門後面，就傳來子彈上膛的聲音。
「聽著，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來這裡幹什麼，立刻給我滾，不然我會把你轟成一團爛肉！」
對於這種實質的威脅，這道站在門前的身影也露出幾分笑容，然後說道：「怎麼，脫下了制服後你連怎麼當警察都忘了嗎，在沒有確認匪徒是否有殺傷性武器前就開槍，可是違反警員條例的，弗利·皮特～」
話語講完，在門後的這位副局長也愣住了，隔了好一會兒，這才出聲道：「等等，這個聲音怎麼聽起來那麼像戈登，你去廚房呆著。」
說著，門後傳來腳步聲，同時，緊鎖的大門打開，一把霰彈槍率先從大門中伸了出來，同時大門猛地打開，給來者沒有反應的時間同時，原本伸出去的霰彈槍也後退，拉開兩米的距離瞄準眼前這位不速之客。接著，這位哥譚警局副局長也被這位登門的不速之客給嚇到了。
「詹姆斯·戈登？！真的是你？！」
良久，在這位哥譚警局副局長的家中，這位名為弗利的副局長坐在沙發上，看著自己面前的戈登，也有著幾分唏噓和感慨。
「老實說，戈登，我以為你死了。你知道的，就之前的那場阿卡姆瘋人院大火，你沒有出來，而那場大火燒了一整晚，找不到你屍體都是可以理解的事。」
「是啊，我也以為我死了，真的，先是感染了病毒，然後又是大火的，我對於自己活下來這件事都是傻的，然後一覺醒來，整個哥譚都變得我不認識了，你這是怎麼了，弗利。」
「時代變了，戈登。」
面對自己這位老同事的詢問，這位唏噓不已的副局長也只是頓了下，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然後喝著杯中的咖啡，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說下去，而出現在這位弗利副局長門前的戈登，也明白此時這位弗利副局長這句時代變了的隱藏意思。
「他們威脅了政府，威脅了軍方，甚至還威脅了那些超級英雄。而我們呢，我們只是一群警察，我們手中最多的就是霰彈槍，而他們有著韋恩企業的軍工部門武器作為後勤，更重要的是，我們失去了這麼做的理由，戈登，不要去做傻事，就這樣吧，我們警察抱團在一起，他們不敢動我們的，只需要等待救援就可以了。」
雖然之前看到老朋友死而復生，這位弗利副局長很開心，但他不傻，他知道自己這位局長對正義的堅持。一覺醒來看著天翻地覆的哥譚，還有作為哥譚秩序防線的警察成了這番模樣，戈登的登門是要做什麼，他比誰都清楚。正因為清楚，所以他才提前將戈登要說的話給堵死了。
直接言明武器水平的差距，自己這些警察沒有了去堅持執行，維護正義的理由，不要讓自己等人去做這無謂的犧牲。
對於自己這位老朋友的說法，戈登也沉默了，良久，他才開口道。
「是一個很好的理由，弗利，還記得30年前嗎，那個時候可沒有蝙蝠俠，羅馬人法爾科內也退下來了，我們穿著警服在街上巡邏，每個擦肩而過的罪犯都想在背後給我們一槍，那個時候你怎麼沒有這麼跟我說；
20年前，蝙蝠俠快要出現那會兒，整個哥譚基本上都是黑幫的，我們佩戴手槍，他們就拿步槍，我們配備半自動武器，他們就配備自動武器，我們穿上防彈衣，他們就動用了RPG，那個時候，你同樣也沒有這麼跟我說；
而現在，在哥譚再次陷入黑暗的時刻，你卻跟我說，放棄吧，我們贏不了，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弗利，給自己找那麼多借口了。」
「這不是借口，這是事實！戈登，看看周圍的一切吧，這座城市的人已經瘋了，他們比我們之前所經歷過的一切還要糟。我們去做這些又有什麼意義，他們不會感激我們，還有，貝恩他們手裡掌握著特效藥，足以抑制病毒的特效藥，沒有人想再去感受那種被病毒折磨的痛苦，我很抱歉，戈登，但我讓你失望了。」
說到最後，這位副局長聲音也有些大了起來，而在廚房那邊，戈登也看到自己這位老朋友的孩子探出頭，疑惑的眼神看著戈登與自己的父親，不明白為什麼父親會這般失態。而弗利的妻子則是過來帶著這個小男孩，上了樓，將空間留給了戈登還有弗利。
對著那個眼神疑惑的男孩微笑了一下後，戈登這才看著這位低頭不敢看自己的同事，再次出聲說道。
「弗利，你還記得我當初問你跟我搭檔時的問題嗎？」
這位弗利副局長一愣，腦海中也回想起當時已經作為老警探的戈登問自己的問題，【為什麼要當警察，為什麼要去追尋真相，在哥譚這座城市，即使你找到了真相，也不代表著你能將犯人繩之以法！】戈登的話也讓這位弗利副局長回想起青澀的自己是怎麼回答的，同樣，戈登也替他說了出來。
「我記得你是這樣跟我講的。【我所在意的，並不是追求真相這個結果，而是追求真相這個過程，人一旦太注重於結果，就容易抄近道，走捷徑，做錯事，但是，只要貫徹追求真相的意志，即使今天我們沒法給犯人定罪，但總有一天，我們會將犯人繩之以法的！】」
說著這樣的一番話，這位弗利副局長這次卻沒有反駁戈登，而是愣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而戈登也放下手中喝完的咖啡，起身，走到大門前，打開大門，腳步停下，看著依舊在那沉默的弗利副局長，這位在哥譚警局中人脈最好，最具有組織能力的同事說道。
「貫徹追求真相的意志，這是你告訴我的，而我現在也在這麼做。病毒？就因為貝恩手裡掌握的特效藥，這次可以是病毒，下次呢？核彈頭，如果這就是你認為的真相，那麼我可以告訴你，這個真相是錯誤的，這座城市，終究只有我們自己才能拯救，我們不受任何人的威脅，即使是死亡，如果你還能想明白，那就去後院，把你埋下的警察制服取出來，站出來，告訴貝恩這些傢伙，誰才是這座城市真正的主人。」
沒有繼續留在這位老同事的家中，戈登這位老警察，就這麼關上了大門，離開了這位弗利副局長的家中，只剩下這位副局長坐在那裡，腦海中不斷回想著剛才戈登告訴自己的每段話，還有那來自他年輕時，對戈登說下的那番話，每一個字，都在他腦海中不斷迴響著。
同樣，在拜訪完了自己這位老同事後，在阿卡姆瘋人院那場大火中被柯文救出，然後秘密安置的戈登也走在蕭條的街道上。白天的哥譚就是如此，如同一座鬼城，只有隸屬於貝恩的武裝部隊，亦或者是那些佔據哥譚地盤的黑幫勢力在遊盪著，戈登就這麼看著這座自己為之奮鬥了一生的城市，被貝恩他們玩弄在股掌中。
利用那所謂的病毒，不斷攻陷著人心，製造著絕望，讓這座城市邁進墮落的深淵。而那個救下自己的神秘人，卻告訴他，只要自己相信這座城市，只要自己能夠站出來，一切都能改變，站在空曠的街道上，戈登嘆了一口氣，仰望著天空，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
就在這時，兩輛從韋恩企業的軍工部門搶奪來的重裝戰車在戈登面前停下，打開的艙門站著好幾位持槍傭兵的身影，瞄準著戈登，同時，也有著一個身影從中走了出來，那是緘默，渾身纏著繃帶，就這麼從戰車中跳了出來。
「有意思，我以為你死了，詹姆斯·戈登局長。」
看著這幾位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不速之客，戈登也很淡定舉起雙手，站在那裡。
「就像你說的那樣，讓我們保持緘默吧。」
「我對此抱有不同意見，走一趟吧，戈登局長。」
說罷，手一揮，由緘默帶領的手下就將戈登帶走，哥譚的街道上又恢複了平靜。除了有一道藍色的閃電一閃而逝，出現在那位弗利副局長的家中，正是變裝整容掩飾身份的沃利，此時的他正通過與空氣保持同一個頻率的高速振動，將自己與空氣融為了一體，正在觀察著這位弗利副局長。
看著他走進書房，在書房中看著自己在哥譚這座城市任職後的每一張照片，每一個獎章，然後下樓，將放在自己卧室床下的那件掛滿著勳章的警察制服取出，給自己換上，站在穿衣鏡前，給自己敬了一個禮後，沃利這才消失在這位弗利副局長的家中，再次出現時，已經是某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