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中，關於九維究極體的事，雖然是假的。
但是其中展現的問題，是真的。
黃極一個出身鄉野的地球人，生而神聖，其能力到底從何而來？
包括破壁軍團全滅，黃極說這是有人故意把命運捏成一個死結，這個人又是誰？
正是有這些個問題，所以當幻象中的假黃極，把一切問題歸結為究極體所為時，林立信了。
至少幻象解釋了這幾大困惑。
雖說現在已經知道是幻境編的，但問題本身並沒有消失啊。
造成這一切的那個對象，是真實存在的。
「大哥，不是九維究極體，那會是誰呢？」
「墨雲死時，你說『天也會猶豫嗎』，莫非已經看透？」
黃極淡淡道：「我正是因為看不透，才叫他天。」
林立知道，『天』是一種代稱、尊稱。含義可以直接翻譯成宇宙意志，至高法則，或者太一。
「難道已經有太一了？」
黃極說道：「他比太一更終極，他創造了太一。」
林立嚇了一跳，創造了太一？無數人在追求的寶座，竟然是被人創造出來的？
「太一之上的存在？十一維度？」
黃極否定道：「不能用維度表示了，他超越了維度概念本身。」
「啊這！」林立一驚，這意味著對方超出了物理學的範疇，甚至是數學的範疇。
那是怎樣的存在，他完全無法想像。
黃極笑道：「你不用往複雜的方向思考，你就把他當個無比厲害的人就行了。」
「你可知宇宙在信息上是有名字的，這個名字就是他取得。」
林立神色嚴肅，宇宙無論叫什麼，宇宙就是宇宙，這可不是誰都能取名的，尤其是被信息認可。
能為宇宙命名，豈不是宇宙之父母？莫非是先宇宙而生？
「宇宙的名字，叫什麼？」
「倒霉蛋。」黃極說罷大笑。
林立也有點綳不住了，倒霉蛋宇宙？這是什麼倒霉名字！
「早在我全知地球信息時，就發現在地球還是唐朝的時候，有過一次席捲全宇宙的信息動蕩，誕生了許多凌駕於自然規律的獨立特性。」
「這些特性千奇百怪，其中就有所謂的信息感知。」
林立連忙道：「大哥的信息感知……原來是宇宙出bug！」
黃極認真道：「我不是，我只是功能上類似。」
「我原本也以為是出bug了，但我逐漸知道，這並不是什麼動蕩，而是宇宙觸發了條件，開啟了通往信息領域的道路，生靈可以嘗試擁有根源演算法，成為超越自然的根源級存在。」
林立問道：「根源級？」
黃極解釋道：「我說過一切都是信息，自然規律也只是信息決定它是這樣的，是信息給自己的設定之一。」
「不管是統一力還是星神，不管是超維者，還是維度之主，這些都是運用自然規律可以抵達的層次，即『非根源級』設定。」
「太一，不過是『非根源級』里的終極寶座罷了。」
林立有些震撼，黃極竟然用了設定這個詞。
黃極繼續道：「而直接篡改信息、創造信息，影響種種信息設定本身，就是所謂的根源級。」
林立點頭，這講得很明白了，非要做比喻，就是遊戲規則和直接改後台程序的差別。
前者是自然表象，後者直達根源。
「我懂了，根源級就可以設定太一是否存在，如何達成，以及這個層次的效果，乃至還可以刪掉這個境界，換一個！」
黃極笑道：「是的，『太一隻有一個』本身也是設定之一，如若達到根源級，可以改變它，弄出一堆太一寶座。」
「更可以在太一之上，再加點層次，如果你嫌十維少了，再加幾萬個維度也可以。」
林立駭然道：「這種篡改不需要消耗能量嗎？」
黃極說道：「信息的特性，不是需不需要，和應不應該的問題。因為『需要』和『應該』，這兩者本身就是信息設定的。」
「如果設定了，那就應該有消耗，如果沒設定，那就沒消耗。如果設定消耗張三，則每一次篡改，世界就少一個張三……」
「林立，得到任何力量，都需要代價……這句話本身，是人類的邏輯。」
「信息超越邏輯，其實是可以沒有代價的，也可以是任何代價。隨便！」
林立沉默，難怪黃極說沒有什麼不可能，要讓世界適應他，而不是自己適應世界。
這種話太狂了，在一眾科學強者眼中，簡直離譜。
畢竟科學就是順應自然而誕生的，基於邏輯而存，典型的非根源級，遵守規則。
可萬事萬物的本質是超越邏輯的。
若能成為所謂的根源級，那覺得太一不滿意，還真就可以改了它！
黃極不願改變自我，那就改變世界，這句話不是說說的。
如果某個境界，需要失去自我，代價太慘痛，那麼也可以把前置條件改成『吃個橘子』，本質上這都是隨便的。
「所以信息，是不守恆的么……」林立嘀咕道。
黃極笑了：「不要試圖概括它，因為信息永遠都有反例。」
「信息超越且包含一切可能與不可能，一切你可想像與不可想像。但注意，這描述本身也是信息的片面。」
「你可以說信息無所不能，也可以說信息啥也不是。它同時包含了兩者，就好像一個全能者，也能做到『全不能』。」
「古蘭巴托他們，感覺信息是沒有必要存在的東西，它雖然解釋了一切，但又好像沒解釋一樣，在物理模型中可以視為沒有。」
「這也是對的，因為信息包含了『信息並不存在』的這條信息。」
「卧槽……」林立獃滯，最後一句話，徹底點醒了他。
讓他有點明白，信息到底是個什麼了。
信息就是一切，也不是一切，它不可定義，因為一切定義、設定，都是它的片面。
所謂的規則，就是從無窮信息里，抽出某幾套概念所構成的。
而信息有多少概念呢？
全！
這個『全』的裡面，甚至包含了信息啥也不是，自己都不存在等一系列概念。
所以只能說，當前這個世界，暫時為之，看到的是怎麼回事。
而這就是科學思維，人類邏輯的局限性。
人們不可能去理解信息，更不可能描述概括它。
兩人一邊說著，黃極同時還在戰鬥。
他從諸多虛空手中，得到了一個一個靈魂海本源碎片。
虛空交給小虛，碎片交給萬華鏡。
一場前所未有的『返本還源』正在進行！
暴走的虛空們，沒有感知到這邊戰鬥的可怕，還在一波波地往這送。
忽然，靈魂海似乎恢複到了一定程度，黃極金色的線條探入其中，東拼西湊，抽出了一個靈魂。
林立看了看，發現沒啥特殊的，就是個地球人！查了一下因果，是李淳罡。
他的一部分，都投胎好幾百輪了。
黃極說道：「信息開放了自己，有兩個主要效果，除了人們可以嘗試成為根源級以外，世上還會隨機出現各種絕對特性的事物，宇宙法則都必須讓道。」
「一切事物，都得先遵循絕對特性，然後再遵循自然規律。這些事物有的是物品，有的是地區，有的是生物……」
「李淳罡經歷了信息開放的時代，甚至於他自己，就忽然有一天，擁有了一項絕對特性。」
「和我差不多，能感知信息，這屬於最溫和的絕對特性了，他本身的力量就只是凡人。」
林立愣了楞神，李淳罡太弱，他一眼看穿了對方的記憶，發現沒啥特殊的。
「怎麼沒有任何記錄？」
黃極說道：「當然沒有，那個時代僅僅幾十年就消失了。」
「我原本以為是宇宙自己的凈化功能，後來發現不是，而是一名根源級存在所為……」
「他出現在九維，整個宇宙的信息就瞬間變了！所有凌駕自然的事物，都被抹去了，也包括所有人接觸絕對特性的記憶！全程花費的時間，如果要用物理概念中的時間，那就是……『零秒』。」
林立懵了，還有零秒的？那不是等於沒花時間嗎？
黃極淡淡道：「李淳罡只是被處理的幾個特性事物之一，他的特性被去除，記憶也被改了，就連相關的信息……都被刪了！總之一切，就好像那個時代從沒來過一樣。」
「信息被刪了，大哥你是咋知道的？」林立驚愕，他知道黃極的能力是信息感知，信息都被刪了，黃極怎麼感知到的？
黃極笑道：「我在他『已被刪除的信息』的這條信息中，感知出來的。」
「卧槽……」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