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廣王的話倒也也更進一步說明了，存於天地之間的靈氣，為何會越來越稀薄。
這也與之前的猜測雷同。
聽罷秦廣王那番周而復始的終極真理之後，許仙也有所悟。
修不修行的另說，但是不是先考慮考慮弄點戰略儲備啥的。
比如先吸他個百分之五十一，成了這天地間的最大股東再說？
瞎想一番，幾人已經進入了另一塊石壁當中，繼續欣賞逼真的壁畫。
這塊石板上所刻，倒也貼合了此時的心情。
很是養眼，也不再是一片荒蕪的凋敝景象，而是一副有著濃厚遠古氣息的風景畫。
由靈氣滋養的大地，已經開始有了一點生機，和一些奇形怪狀的植物。
外加幾隻骨骼驚奇的小動物。
若是用科學的方式去解釋，那就是已經進入到了二疊紀三疊紀之類的遠古時期。
「盤古大神在天地初開之前，與混沌虛空之中的……嗯……咳咳。
與混沌虛空中的魔物力戰數萬年，屠魔無數，其身上難免會沾染一些魔物殘魂。」
秦廣王感覺很無辜，怎麼這一圈看下來，每塊石板上的都會有天外魔物的記載……
幸好臭小子依舊沒有在意，
也就不再理會，待轉到下一處之後繼續講解道。
「這些殘魂，在盤古化天地靈氣之後，便一道散落在了天地之間。
再然後，有些殘魂便會附身於草木爬蟲，以及飛禽走獸。
這些沾染了天外魔物氣息的草木爬蟲走獸，得充沛的天地靈氣滋養，便漸漸有了靈性。
於是這世間便有了妖物，如樹妖草精，蟲怪巨獸之類，便是那些遠古大妖的雛形了。
嗯……對！妖物！……咳咳。」
說道最後，秦廣王刻意將妖物兩字加重了幾分。
不過此時的許仙正沉浸在完全不一樣的神話故事中，並沒有在意。
看來這神話故事中的進化史，倒與自己熟知的那個神話故事中的起源有幾分類似。
在那個世界的神話故事中，最早期形成的妖怪也有幾樣比較有名的。
比如九頭蟲，菩提樹，金烏朱雀等，包括女媧娘娘也屬於妖族。
甚至還有傳說，如來佛主的前身是多寶道人，也是一隻老鼠精。
「秦廣王的意思是，這天地間，最先凝聚出靈性的，便是那些遠古大妖？」
「嗯……倒也不對，盤古大神將自身軀殼散作天地靈氣之時，另有一道神識留存於世間。
那便是盤古大神的神識所化之原始，也稱鴻鈞老祖。」
又是一個有印象的神話故事人物，看來這個世界的神話故事線，與自己記憶中的那個確實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就像兩條不在同一水平面上的故事線，偶爾也會有交叉。
但也有截然不同的解釋。
「而後，妖類一族便於世間興盛繁榮，更有眾多大妖王盤踞一方。
然妖類雖有靈，卻無序，且生性殘暴，各族之間，也是紛爭不斷。
因此鴻鈞老祖便又化作三清，試圖教化這些妖類……」
這一段似乎也差不多，
接著繼續往下看，就接上煉魂爐中的那段劇情了，不過比那裡看到的完整了不少。
甚至連天上那大窟窿是怎麼來的也都給出了解釋。
與記憶中的那個故事不同，這裡的大窟窿，是因為妖族間相互爭鬥，直到最後撞塌了不周山。
這才導致天塌地陷。
但也僅僅是到這裡為止。
因為後面的女媧補天場景，亦如石壁中所述，是女媧娘娘煉化五色石，補了大窟窿。
而非之前在爐中所見那樣，是煉妖化為補天石，
這也是許仙心中最大的困惑。
這要麼是刻錄這些冥石壁畫的人，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是憑藉遠古傳說，刻下了這些石壁。
要麼就是有人故意隱瞞了那件事的真相，而且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那麼為什麼要隱瞞呢？
難道是當時的遠古大能使了某些不太光明的手段，不但挑起了妖族之間的紛爭。
最後還……卸磨殺驢？
但可以確定的是，在煉妖補天之後，曾經雄踞一方的妖族勢力，便漸漸沒落了。
還有最後那場血雨腥風，在石壁中也沒有給出可以邏輯自洽的解釋，只用了滅世之災來圓說。
不知因何而起，亦不知何時而止，不過倒是解釋了凡人身上的戾氣從何而來。
就是因為淋了一場雨，
才變得非常暴躁。
「嗯……秦廣王容稟，本府之前聽賢弟所言，他曾有幸目睹……」
看完了女媧補天的壁畫之後，許久沒有說話的崔判官站出來，將之前從許仙那裡聽來的故事，又完完整整地轉述給了秦廣王。
「嘶……竟有此事？！」
驚聞與冥石典籍中截然不同的故事真相，秦廣王也同樣露出了吃驚的神色。
繼而凝眉陷入沉思。
「嗯……？嗯……嗯！」
而且，臉上的表情很精彩，每嗯一聲就變換一種，一連嗯了好幾聲，才似乎把疑問給理通順了。
出言續道。
「嗯，那就不會錯了。」
「哦？秦廣王可是想到了什麼？」
「許小兄弟可知，距今約一千八百年之前，東海之濱曾誕世一石猴？」
「石猴？秦廣王說的，可是那……齊天大聖？」
「哼！便是那廝！」
看來老孫當年對地府的迫害，的確很過份，以至於秦廣王一想到這事，便以那廝來稱呼。
「相傳那廝誕世前的那塊黑石，便是女媧當年補天所剩。
若真如許小兄弟所言，當年女媧煉化的，並非五色石，而是那些大妖，
那這潑猴的來歷，倒也算是合乎情理了。」
聽罷秦廣王的推斷，許仙與崔判官兩人，再此發出嘶嘶嘶的驚嘆聲。
崔判官為什麼會這樣，許仙不知道，但是，當許仙理順了秦廣王那話中的邏輯之後。
連連暗嘆這造化之神奇。
沒想到，這稀里糊塗地兜兜轉轉，最後竟理出了齊天大聖孫悟空的真實來歷。
竟是一隻遠古大妖王的內丹？或是神識所化？
而非單純地沐浴了足夠多的天地靈氣，從而無中生有，蹦出一石猴。
這也太讓人猝不及防了。
而且這邏輯，是那樣的合乎情理，甚至讓人找不出哪怕是絲毫的疑點。
「嗯……咳咳咳，許小兄弟啊，這這……這個，相傳那些大妖，因為沾有天外混沌虛空中那些魔物的魔性，因此其性情，較為多變……
若是……遇上些變故……嗯咳咳，神魂中殘餘的魔性便會……啊……嗯對！魔性便會壓制不住。」
說著說著，秦廣王突然就變得吞吞吐吐起來了，許仙聞言，一開始也沒在意。
可聽著聽著，就聽出言外之意來了，這……我去……！
好你個秦廣王，竟然在暗示我許仙身邊也有兩隻大妖，提醒我留點神？？
因為她們的潛意識裡。
有遠古大妖身上遺留下來的魔性殘餘？可這不對啊！
小白小青她們又不是遠古大妖的後裔，她們之所以化妖，大多也是因為在機緣巧合下吞食了某種仙草罷了，
怎麼可能會殘留魔性。
對！
小白小青身上，不可能殘留有魔性，一定是秦廣王之前被孫猴子迫害得太過凄慘，
從而留下了心理陰影，所以才會這樣說的，
但是……
但是也不得不痛苦地承認。
秦廣王的說法，的確有幾分道理，因為這世間的大多數生靈。
追根溯源，也確實是遠古的那些大妖所繁衍下來的。
再進一步想一下，
如今，妖類必須修得人身之後，方才能被允許飛升仙界，可能也有其中一部分原因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