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聲爆響，網球如流星墜落！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這一局要被幸村拿下之際。
這一記十分強勁的，垂直扣殺的球路變化了！
「又是那個特殊的旋轉，手冢國光在剛才的回擊中加了進去！」
宍戶亮低聲一呼。
這兩人打出的每一球，不到最後一刻，恐怕根本就猜不到，究竟會是誰勝誰負。
里之旋轉所帶來的隱蔽性，再一次瞞過了幸村的感知，網球拉出一個漩渦般的軌跡，飛回到了手冢的身邊。
嘭！
一道淡青色的流光，就要從幸村的身旁穿梭而去。
「確實還沒有結束。」幸村柔聲一笑。
緊接著，他的身影一晃，高速的朝著自己的後場追去，只把自己的後背留給了手冢。
這樣的球還來得及嗎？
切原緊張的攀附在看台邊緣，渾然不覺自己按壓在看台上的手心都溢出了汗水。
最後時刻，幸村根本也沒有回頭，只是抽拍一拉。
嘭！
一個十分漂亮的盲擊，就將網球打在了手冢也沒有想到的邊界死角的位置。
「game，幸村精市，3-2！」
「交換場地！」
幸村在一連拿下兩分之後，終於是看似艱難的，守下了自己第五局的發球局。
等手冢和幸村兩人都回到場邊休息的時候，那些來自其他學校的觀眾們，這才紛紛鬆了一口氣。
這場比賽一時給他們的信息量有些大，這個兩人所打的網球，跟他們已經不再是一個層次，或者說一個次元。
什麼天衣無縫之極限，剝奪自己的五感，無法看穿的旋轉……
種種一切，都他們感到憧憬又不由敬畏。
越前龍馬抿著嘴，目光一直注視著下方教練席上，那個高大挺拔的背影。
這一場比賽對他的衝擊還是最大的，他也進一步確定了，這個相處不算太久的部長，比起不二學長的實力還要更強。
一分半後，所有人的注意，便又立刻集中起來。
沒人願意錯過一場這麼精彩的網球盛宴。
呼……
手冢在自己的後場底線，將球往頭頂一送。
他的動作簡潔流暢，在屈膝蹬地彈起的瞬間，手中的球拍也一同揮舞了下去。
嘭！
一點青色的光影，直接落在了幸村身側的邊角地帶。與此同時，天衣所帶來的壓迫感，也是一同傳遞到了倖存的心頭。
「開始了嗎……想要將我吞噬掉的光輝。」
幸村沉著眉頭，努力只讓自己的心神和意志都只放在那顆小小的網球之上。
在手冢不再主動用零式發球的時候，他便已經知道，真正的考驗來臨了。
他的臨感狀態，並沒有像手冢的天衣那樣，磨練到了極致。
這一點，不僅他自己知道，手冢和上衫悠也是一清二楚。
當初世界賽的時候，三人還有曾討論，那時候上衫悠就曾笑著開玩笑道：「想要把自己所有的感情全部封閉在軀殼裡面，那你可得跟手冢多練習一下。」
將對於網球必要的感覺磨練到極致……將一切精神意志全部放在網球之上。
所謂的極限，誰都沒有給出過具體的界限。
砰！
「3-3！」
……
砰！
「4-4！」
……
激烈的氣旋在球場兩邊蕩然而起，正在來回奔跑的兩人，都已是大汗淋漓。
這場有關心、技、體的綜合較量，到現在依然還取處在一個難分難解的拉鋸當中。
砰！
打回網球。
幸村兩眼中的紫光幽幽閃爍。
在手冢暫時放下了零式發球之後，反而變得更為難纏起來，里之旋轉的運用，不時夾雜在他的普通回擊當中。
令人防不勝防！
唰啦！
手冢閃身追上網球，他的手臂揮動，以球拍的前端為起點，反手一個有力的下切抽拉。
嗯……
幸村眉頭一皺。
像這種剛猛的近角抽球，他就很難判斷那裡面是否有著手冢暗藏的旋轉玄機。
「不過……快了、快了……」
踏！
幸村無神的雙眸沒有泛起太多的波瀾，腳步一踩，便似離弦之箭一般沖了出去。
「竟然還能有這樣的速度。」
一向以爆發速度見長的宍戶亮暗自咋舌。
按理說，兩人現在已經打到這般程度，很難再做到如此輕鬆寫意的爆發。
「雖然猜不到，但是……」幸村掃過自己感知中的那團光源，話語中帶著一絲寒意，「回去吧！」
嘭！
他的話音剛落，這顆網球便被抽擊到了手冢另外一邊的底角。
看著毫無動作的手冢，倖存大概也猜到了，這一球還是被施加了特殊的里之旋轉。
由內而外，不可阻擋。
果不其然，就在網球彈飛起來的瞬間，便藉助這一股上升的氣流來到了手冢的身邊。
嘭！
網球落在了幸村的腳邊。
「青學手冢拿下此局，5-5！」
又打平了……
聽到裁判的聲音，青學這邊暗鬆了一口氣。
這場比賽，勝利的天平逐漸在往他們這邊靠去。
現在看似是兩邊誰也奈何不了誰，但是手冢的零式發球，也還只用過了兩局而已。
「一旦拖入搶七……」
跡部說到這兒，撇撇嘴沒有再說下去。
起碼在他的認知中，有發球優勢的手冢，在搶七中應該會佔據很大的優勢。
而球場上，手冢的臉上卻並沒有什麼喜色。
他知道，幸村的能力還遠不止於此，就好似面對印度隊時，那曾經曇花一現的夢境。
也許只是對方在忌憚他的天衣光輝，也許只是幸村不想做這些無用的嘗試……
「你究竟還在等什麼……」
然而不知為何，手冢的腦海中一直有一種預感。
啪啪、啪啪。
幸村敲打了兩下網球之後。
嘭！
網球化作了金色的細線，從他的拍網中飛射了出來。
「好快、又是針對視覺嗎？」
手冢屏氣沉息，每次一到發球局這便是倖存慣用的手段。
砰的一聲！
他身上的青色光輝閃爍，猛地將球擊了回來。在上面，他還施加了令人無法判斷的里之旋轉。
「手冢，慢了點！」
幸村就像是一頭迅猛的獵豹一般，以極快的速度的衝到了網球的上空。
嗯？
手冢神情一個恍惚，一絲強烈的違和感，浮現在了他的心頭。
這一幕……
嘭！
幸村凌厲的遠角抽擊並沒有奏效，網球在彈飛之後，便朝著他的身邊飛了回來。
手冢還沒有思考太過明白，球拍便下意識的按了下去。
嘭！
這是他最為擅長的，通過手冢領域拉扯出的絕妙機會球。網球越過了另外一個半場，飛向了幸村都很難追到的底線位置。
等等！
手冢忽然發覺自己眼前的場景急促黯淡了下去。
幸村腳踝轉動，義無反顧的朝著底線追了過去，他頭也沒回，在千鈞一髮之際直接抽拍一拉。
嘭！
「是記角度精妙的盲球！」
手冢眼中的場景短暫一閃。
下一刻。
幸村背對著他打回來的網球，如約而至！
「幸村得分，15-0！」
就在裁判聲音落下的瞬間，幸村有些詭異的抬起無神的雙眸，朝著手冢一笑：「你剛才也看到了吧？」
說完，他便扭頭走向了自己的後場。
首次，手冢的心頭一震。
剛才那不是錯覺，不，甚至第一次的時候，那是不是就是幻覺？
手冢幾乎將無我的光輝散逸到了極致，他扭頭看向了場邊的記分牌，上面確實停留在5-5。
然而接下來。
一個又一個模糊交錯的影像片段，出現在了他的視線當中。
「30-0！」
……
「game，幸村精市，6-5！」
他就像是一個先知者，一步步的看到了自己走向失敗的未來。
「終於收網了……」
場下的上衫悠只感覺自己看的情緒激昂，從第一局開始，幸村就一步一步的撒下這個餌料，慢慢的將手冢推到了深淵邊上。
精神力這條道路，走到最後面果然強大又詭異。
哪怕手冢一直有著天衣無縫之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