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扭曲聖父』時代，世界上並沒有『苦難與荊棘之母』？」
柯林瞪大了眼睛，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現在的他所有的猜測豈不是都要推翻？
【你意識到，這句話並非謊言，屬於真實見聞。】
不僅是「提示」確定，就連「個人歷史進度」都出現了瘋漲！
這意味著，這件事是屬於真實的！
柯林大腦嗡嗡的，一時間不知道該想些什麼。
如今的歷史是，「扭曲聖父」在當時天災神禍走向滅絕的大環境中，以扭曲痛苦的方式向「苦難與荊棘之母」進行祈禱，然後「奇蹟」降臨，延續國祚千百年……
但現在，如果「苦難與荊棘之母」不存在，那他又是在向誰進行祈禱？
那，如今的「苦難與荊棘之母」又是怎麼一個情況？
不過這時，柯林突然意識到，「聖王」囊括天下所有書籍，為了可不僅僅是知識的壟斷。
其根本目的，應該是為了造神，讓「苦難與荊棘之母」成為世間唯一神，並將其與「苦難教會」深度捆綁起來。
這事一旦成功，教會的威信必將上升到一個史無前例的高度。
而且以目前的信息來看，他們確實造神成功了，沒有人懷疑「苦難與荊棘之母」的合理性!
如果不是見到這「第四面容」，柯林根本想不到，一直以來被當成最大威脅的「苦難與荊棘之母」居然是個假貨……
還有之前，他腦補母神為拯救世間，獨自承擔苦痛……
現在想想多少有點……一時間難以形容。
深吸了口氣，柯林看著那與「扭曲聖父」融合為一體的「第四面容」，對方表情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高深悠遠了起來。
似乎對他們兩人表現出來的震撼十分滿意。
柯林張開口，正想了解一下，如今這個「苦難與荊棘」之母究竟怎麼回事的時候，小女孩猛地出聲。
「不可能！『苦難與荊棘之母』就是『母神』！」小女孩眼睛呈現出一種令人驚心動魄的血紅，雙手捏成拳頭，死死的盯著「第四面容」。
柯林還是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過這樣的表情。
「撒謊於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在『扭曲聖父』，以及後來被稱作『萬母之母』的奇蹟顯現之時，世界上並不存在『苦難與荊棘之母』。」
「第四面容」語氣淡然，即便看到小女孩都拔出孽刃了，依舊沒有妥協的意思。
「冷靜點，先搞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說。」柯林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他真有點擔心這孩子拖著大劍，直接把那張臉砍沒了。
「恩……」小女孩眼眸通紅的看了一眼柯林，好幾秒後才微微點頭，然後做了個深吸一口氣的舉動。
接著，她繼續看向那樹根上的大臉：「我不相信你的話，我能感受的到『母神』，我能確定『苦難與荊棘之母』一直在注視我們！」
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講，她是個忤逆苦難的反賊，但她對於母神的信仰卻又是真實的。
不僅是她，幾乎所有從那時代苟存下來的人的想法，都差不多……
對母神有著一種真摯誠懇信仰的同時，又渴望終結「母神」帶來的苦難，結束這段混亂的歷史。
柯林曾經自己代入「母神」的視角去看自己這些「粉絲」，然後感覺，這扭曲的信仰，多少帶點「病嬌」。
此刻，在聽到小女孩帶著怒氣的話語後，「第四面容」不緊不慢地說道：
「那很正常，如果廢這麼大動作，結果什麼都沒有供奉出來，他們也就不可能走到如今這個程度了，他們成功欺騙了後半個時代，讓這虛偽偶像之名，遍布了整個世界。」
就算是真的，你特么用點好的措辭裝飾一下這些話會死嗎……柯林有些無語，轉頭一看，果然發現小女孩拳頭捏得緊緊地，眼睛通紅，氣的那一絲絲白色頭髮都無風自飄了起來。
說實話，柯林自小沒信仰過什麼，所以沒法去代入其中，理解對方的心情。
但他很清楚，這位小女孩，對於「母神」究竟有著何種真摯的信仰。
而現在，這個信仰，被人否決了……
關鍵不是否決，而是，這個否決很大概率是真實的！
「苦難與荊棘之母」可能真的是個假貨。
從小女孩看上去即將暴走的臉上，柯林看到了一些委屈，看到了她眼睛裡撅著的眼淚。
柯林轉頭看向「第四面容」，搶先問道：「那我想知道，既然『苦難與荊棘之母』……可能存在一些誤解，那在『扭曲聖父』時代，他究竟向什麼東西，祈求來了『奇蹟』？」
原本他想說，「既然『苦難與荊棘之母』是虛假的。」但照顧到小女孩，還是換了個措辭。
雖然現在，他很好奇現在「苦難與荊棘之母」究竟是什麼東西，但這方面的事情在繼續問下去，感覺會打起來。
得先緩和一下氣氛才行。
「『奇蹟』來自一個本就存在於這個世界之上的偉大存在。」
「第四面容」述說道，「我並不確定，這位偉大存在的真名，只是在『聖父』化身巨樹之前，曾經聽到過他低聲囈語，『荊棘』兩個字。
「『奇蹟』的展現方式，大多也展現出了『荊棘』這樣標誌性物品……
「或許，如果非要稱呼它的神名，那應該是『荊棘』。」
「『荊棘』？」柯林愕然，不知道為什麼，他有種確實如此的感覺。
如今與「奇蹟」綁定的東西，除了「苦難」之外，其次就是無處不在的「荊棘」了。
而且，這麼看來，要是非得給「奇蹟」源頭那位偉大存在一個尊名的話，叫祂「荊棘之母」可能更合適一點。
想到這，柯林拍了拍小女孩的腦袋，「別難過了，你的信仰多半沒有錯，只是你可能誤解的祂的名字，你所信仰的應該就是『荊棘之母』，只不過因為教會的誤導，你搞錯了名字……」
雖然這麼說有點自欺欺人，但和現在內訌打起來相比，也不是什麼事。
「恩……」小女孩抽泣了一聲，點點頭，似乎好受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