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琉璃廠

雖然賀大寶答應做林逸等人的嚮導,會在明天一早帶著他們去逛潘家園的「鬼市」。

不過安耐不住淘寶的熱情,林逸還是希望下午能先去別的地方逛一逛。這時候賀大寶就建議說,在這京城,除了潘家園之外,還有八大古玩市場,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琉璃廠和剎海古玩市場,然後詳細地說了這些地方的方位和特色。

賀大寶看起來對這些古玩市場很是熟悉,說得頭頭是道,原本林逸還擔心他只是老曹拉來的應急的,沒想到人不可貌相,還真是有真材實料。

於是大家合計了一下,就先去那琉璃廠附近轉轉。

說起這琉璃廠,林逸也是久聞大名,因為他收藏的很多古書,據說都是從「琉璃廠」流出來的。這琉璃廠源於清代,當時很多趕考的舉人士子大多聚在這裡,因此在這裡出售書籍和筆墨紙硯的店鋪較多,形成了較濃的文化氛圍。

琉璃廠有許多著名老店,如槐蔭山房、茹古齋、古藝齋、瑞成齋、萃文閣、一得閣、李福壽筆庄等,還有中國最大的古舊書店中國書店,以及西琉璃廠原有的三大書局商務印書館、中華書局、世界書局。而琉璃廠最著名的老店則是榮寶齋,有人說:琉璃廠因榮寶齋等著名文化老店而享有盛名。這種說法有它的道理。榮寶齋的前身是「松竹齋」,光緒年間取「以文會友,榮名為寶」之意,更名為「榮寶齋」。著名書法家陸潤庠題寫了「榮寶齋」三個字。清末,文人墨客常聚此地,而民國年間老一輩書畫家如于右任、張大千、吳昌碩、齊白石等也是這裡的常客。如果你仔細看過《開國大典》這部電影和那幅《開國大典》的照片,裡面那位蓄著長鬍子的著名老者沈鈞儒先生使用的鎮尺,就購於榮寶齋。

……

當賀大寶帶著林逸等人達到琉璃廠的時候,林逸這才知道什麼叫做「古舊文化」。

整個琉璃廠的學術氛圍太濃重了,放眼看去,竟然有很多洋人在其中遊盪,手中不過或多或少購買有中國傳統的山水字畫,以及筆墨紙硯,甚至還有買了京劇臉譜的,看起來對中國文化都十分感興趣。

林逸沒有直接去那些古舊書店,而是先在琉璃廠的外面徘徊遊覽。黃教頭跟在他身後,老曹和他老表賀大寶湊在一起,也不知道嘀咕什麼。

林逸看那些散攤,放眼看去,買賣什麼的都有,一個大大的場子,估計逛三天都不夠你逛個周全。裡頭的舊貨新貨,一應俱全:古玩瓷品,書畫雕刻,藏飾織物,希奇古怪的,無一不有。

林逸眼尖,甚至看見有些攤子上擺放著一些令女兒家臉紅心跳的男人的傢伙,瓷器做的齊齊整整地擺在鋪子前,一些時髦的女孩們竟然湊在攤前指指點點,其開放程度讓林逸咋舌。

當然,也不是所有女人見了這些都這麼放得開,林逸就看見一個歲數大點的老婆婆從這攤前經過時,瞥上一眼,立馬像遇到了洪水猛獸,搖著頭不敢多瞧一眼,即挪步走開。

此時,正是下午琉璃廠生意興旺,上人的時候,但見人潮洶湧,絡繹不絕。

大家來此遊玩,實際上都揣著一個撿漏的夢想。尤其那些地攤前,更是人頭攢動。對於他們來說,你若懂行,興許就在不起眼的地攤上獲得一件年代比較久遠的寶貝。北京人叫作「憋寶」。

你花五十塊錢買來了一套五樣東西的瓷物,用報紙包好,塑料袋裝著,回去再小心翼翼拆開,發現其中一隻小瓷器與其它不同,顏色白得晶瑩,繪的青花釉彩清晰,細緻精巧,碗口如女子家的三寸金蓮狀,且通體周身薄如蟬翼。估摸一下,哈!興許是明代或唐代的寶物哩,總之不是明國清朝近代的玩意。若請專家鑒定,肯定後,那不是如獲至寶了么。假使不是,也不用遺憾,反正不貴,擺在柜子上,看看它們,賞心悅目。朋友來訪,也請人家品味品味,無疑是很好的樂趣。

話又說回來,倘若你不是這方面的行家,又喜歡上古玩瓷器的,可以買些小物件陶冶性情,千萬別似懂非懂花了貴錢買來了假貨,因為這裡頭,99%是贗品,若真被你憋到了寶,那也算是你的造化,是福氣。

不管咋的,買的賣的,人潮濟濟,熱熱鬧鬧。觀賞間,有很多鋪子上幾個大山裡來的核桃,這些核桃長相漂亮,飽滿可人,一對一對的,顏色呈土黃色,外殼沒有一絲泥土的痕迹,竟是長期被貨主們捏在手心裡,在日頭下,用工具細細地挑去其污垢而成。問其價格,開價一對五十元,令人吒舌!

因為林逸清楚地知道,這些核桃在雲南大理、麗江、維西一帶,山民們出售的價格是五毛錢一市斤,一塊錢一公斤。可一到北京,就是寶貝咯。

還有,在雲南地區人們是買它來敲碎了生吃,但大都人家是用來炸油,你有花生油菜子油,也當然會有核桃油了。炸得的核桃油去市集上賣,五塊錢一斤,吃著核桃油做出來的菜,嘖嘖嘴巴,真香!北京的大老爺們,是買它來捏在手心裡把玩的,別說是吃了,想都不曾去想過,是藝術品哩!

……

不得不說,這琉璃廠的東西五花八門,很是誘人,尤其那些女孩家喜歡的好看飾物,標價才七八塊,幾十塊,在一個攤前,幾個美女正喜孜孜站在攤前,或者蹲下身子,取了那些小件,戴在手腕脖子上把玩,即便不買也不怪罪,儘管細緻地挑來揀去,隨你的喜好你的心。真是有了中意的,討價還價後雙方滿意了價格,東西便歸了你,且馬上戴好,臨走前還問好不好看,貨主總說好看好看,女兒家便洋著笑意歡喜地離去。

林逸有意買一件回去送給海棠做禮物,於是就在一處買賣桃核雕刻的手串攤前仔細觀看。

這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林逸,真的是你,沒想到剛下火車,我們又在這裡見了面。」

林逸扭頭一看,卻不是唐玲是誰。

此時的唐玲和火車上打扮不一樣,上身穿著仿貂皮的白色絨衣,下面穿著一條繃緊的黑色皮褲,整個人顯得性感無比,尤其那皮褲更是把她的好身材襯托出來。

說起這皮褲,林逸感覺今年蠻流行的,好像是一個參加「我是歌手」真人秀的香港女歌手引發的潮流。

這唐玲身材好,穿出來就更好看。

不用說,只要唐玲在,她身邊一定少不了那個朱胖子。朱胖子看見林逸卻不吭聲,看起來火車上他和老曹打架的氣還沒消。

唐玲碰了碰朱胖子,朱胖子這才對著林逸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唐玲見此,就對林逸說:「不好意思,我們家老朱就這脾氣,跟孩子似得……對了,我看你在這攤前站了很久,怎麼,想買手串呀?」

林逸點點頭,說道:「是啊,想買一串,卻不知道哪個好。」

唐玲就彎下腰,從那攤子上幫林逸挑揀——

她身材很好,那皮褲綳得緊,腰身又短,因此她一彎腰,整個羊脂般光滑的小蠻腰就露了出來。朱胖子忙伸手幫她拉拉衣服,嘴裡說:「小心走光——現在的男人可壞來著!」

唐玲幫林逸選了一串猴子手串,那些桃核上面,全都雕刻著一隻活潑可愛的小猴子,每隻猴子的神情動作都不一樣,卻又都栩栩如生。再看那攤主,正在擺弄一個雕刻機器,那些小猴子竟然都是他親手雕刻出來的。林逸不禁嘆服,這手藝,絕了。

林逸正要付錢,那唐玲卻搶先把錢付了,對林逸說:「這就當作是我送給你的,也算是代替我老公給你們道歉。」

朱胖子一聽這話不樂意了,就嚷嚷道:「為啥要給他們道歉?應該他們給我道歉才對!」

唐玲就白他一眼,說:「要不是你胡說八道,也不會惹出這麼多事兒!」

朱胖子還要回嘴,這時候老曹湊了過來,「你老婆說得對,你就是嘴賤!」

「你說什麼?你這個死光頭!」

「怎麼,還想挨揍?」

「指不定誰揍誰呢!」

……

眼看兩人又像公雞鬥起來,林逸急忙讓賀大寶把曹光頭拉開,那邊唐玲也把朱胖子拉開。

林逸和唐玲相視,苦笑一下。

林逸還是晃了晃手中的手串說:「不管如何,謝謝了。」

唐玲點點頭,只得說:「我們去那邊轉轉,後會有期。」

兩撥人剛要分開,就見人群轟動起來,似乎前面不遠處出了什麼大事兒。

再看那些人們議論紛紛,「有人砸榮寶齋的牌子了!」

「不會吧,誰呀,這麼厲害,連榮寶齋都敢砸?」

「聽說榮寶齋賣了假貨,人家找上門來!」

「快去看看,這種怪事兒可少見!」

……

人群涌動,朝著不遠處涌去。

林逸也好奇,看一眼唐玲,兩人一起說:「走吧,去看看!」

朱胖子和老曹很不對眼,可是好奇心趨勢,也冷哼一聲,朝那「榮寶齋」店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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