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或許會覺得幾位老總在仁總面前太露怯了。
甚至有人會覺得：「就算是我，仁總站在我面前我也不虛的，我談笑風生。」，那也確實，因為你和人家頂多是幾台手機或者電腦的合作關係。
人不在這個圈子裡，萬事求不到人家，那自然無所畏懼。
這個世界上，最有智慧的，和最沒頭腦的，都會無所畏懼，這句話中的智慧換成家境、學識亦然。
唯有卡在中間的人，腳不沾地，手不著天，往往講究最多，生活最為顧慮。
幾位老總就是這樣，好不容易混出了點成就，但是又沒有到絕對大佬的地步。
這個位置，對下，可以耀武揚威了。
但是對上，照樣沒底氣。
他們和鴻蒙算是一個大圈子，最簡單的事情，哪個遊戲公司不巴著手機廠商，希望能給自己來個開機預裝軟體的位置？
靈動遊戲公司老總葉健輝是這五位大佬里身價最高的了，但是不照樣求著人家鴻蒙能給自己旗下的手游來個開機預裝的位置？而且他這種級別的生意連仁總本人都見不到。
所以你說當仁總出現在葉健輝眼前的時候，又是聽到了他葉健輝吹噓自己多麼牛逼的時候出現的，他會是什麼反應？
此時葉健輝、鄭智軍五個人心裡早就毛了。
但只要遠離那個辦公室，總歸是可以回覆一些風度。
走出瀚海特效公司的大門，回頭望了一眼這個不起眼的公司。
「這次，可算是徹底得罪了。」葉健輝眯著眼睛說道。
「惹下了就惹下了，鴻蒙再厲害，也只是在特效公司上幫點忙吧，娛樂圈的事情他們沒有布局。」鄭智軍說道。
「算了，還是再查一下方澈的信息去，多查多找，這到底是個什麼人啊，他沒道理能搭上鴻蒙的線啊。」
……
公司里，方澈看著仁總，仁總看著他。
「小方總年輕有為。」
「您怎麼還親自來了。」
周勝元在中間當潤滑劑：「是這，要不一起參觀一下咱的公司，我順便也帶了些人，讓他們磨合磨合。」
方澈點點頭：「好嘞。」
公司的設備都是最新的，只是人比較少，轉了一圈之後，仁總有事情就先走了，倒是周勝元留了下來。
這會兒，整個公司的人都很興奮。
那可是鴻蒙啊，我們居然和鴻蒙的人一起合作了。
周勝元指著身後的那二十來號人為首的一個中年男人說道：「這位是我們技術人員隊伍的一把手，叫汪友賢，電腦技術這一塊，就沒有他不懂的。」
被叫汪友賢的男人沖著方澈點點頭：「方總，以後就托您多照顧了。」
方澈擺擺手：「不不不，還請您不吝賜教。」
緊接著，給鴻蒙過來的技術員安置辦公室，分組，保證每個部門都有他們的技術員帶隊。
同時方澈也給自家的員工開下會去：「公司前面的情況大家也看到了，但是能堅持到現在沒有走，我想大家以後也不會走了。」
「我在公司呆的時間不長，以後公司就拜託各位了。」
所有的員工此刻都很慶幸，這得虧沒走好嗎！
「放心吧方總，都撐到現在了，那絕對不走呀！」
這天下午，周勝元就離開了秦城，而方澈的公司也進入了正常運轉，所有人都幹勁十足。
而方澈，則悄悄地拿出了系統給的【經驗加速器試用版】，這玩意試用期三個月，具體效果咋樣還不知道。
點擊開啟。
沒什麼特殊的反應，只是一道只有方澈能看到的波紋從他身體中蔓延開來。
生物仿生部。
鴻蒙來的技術員閔長兵正給其他人講解虛擬捕捉技術中的模擬演算法。
以《猩球崛起》為例，動作捕捉之後，電腦會自動把人的體型和動作轉換成大猩猩的動作。
但是大猩猩的體態要真，這就涉及到骨骼、皮膚、毛髮等轉換模型的構建和演算法。
「你們看哈，以這個鏡頭為例……」
閔長兵招呼其他人拿過來一個人造假肢，公司的設備上，員工們已經初步的做好了轉換模型。人造假肢在鏡頭前運動，而電腦的屏幕上看到的是一個猩猩的前肢。
但是這個前肢看上去是那麼的怪異。
上面的毛髮幾乎一動不動。
「現在是需要在原有的模型中再加入新的毛髮模塊？」瀚海的員工問道。
閔長兵搖搖頭：「可以，但是那樣構建的模型太過冗餘，更好的方法需要把轉換模型重新編寫……橫向……」
他講解著，大家聽著。
足足一個多小時後，閔長兵連操作帶講解，終於是把這個事情解釋清楚，然後他長出一口氣：「大家可以練習一下。」
「好嘞，謝謝閔老師。」
幾位瀚海的員工一鬨而散，然後各自在自己的設備上操作起來。
閔長兵趁機出去抽了根煙，搞模型和演算法，就算是聽懂了，到能搞出來也需要大量的時間。
有的人十天半個月，有的人兩三天。
當初閔長兵就是用了兩天的時間才優化了手頭上的一個模擬模型。
閔長兵看著屋子裡那些幹勁十足的年輕人，又看看方澈的辦公室，這是一個年輕化的公司。
但是年輕，就意味著經驗不足。
「做特效，一步一坑，光是剛才那個模塊的聯繫就需要至少四天以上的時間，而一個虛擬轉換模型裡面涉及到的內容更多，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公司才能盈利哦。」
他在心裡嘟囔著。
「這個方澈怎麼一上來就搞虛擬捕捉這種技術呢。」
這種技術在好萊塢出現過，但是多少年沒有突破了。
虛擬捕捉之後轉化出來的成品，既不像人，也不像動物，看上去特別雞肋。
還有屋子裡的那些年輕人，聽完之後就在那裡劈里啪啦的工作，也不知道到底是懂了沒有。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閔長兵開始自己的工作了。
突然，一個20來歲叫於小慶的男生站了起來：「閔老師，你看這個對不對。」
閔長兵：「？？？」
現在年輕人這麼狂嗎？
我，天賦算是高的了，當初搞這個玩意也用了兩天。
你三個小時？
閔長兵皺著眉頭走了過去。
看了一眼演算法，看不出來明顯的錯誤，這玩意得運行了才可以。
運行，做實驗，拿一個假肢在鏡頭前面運動。
視頻上的猩猩前肢變得生動起來，不僅毛髮放大了看清晰可見，而且好像隨著前肢的前後運動，還模擬出了毛髮被風吹動時候的樣子。
「欸？」
閔長兵仔細看著屏幕，好像真的是那麼回事啊。
「你學過？」閔長兵轉頭問於小慶。
於小慶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說道：「基礎的演算法是學過的，但是剛才您教的思路我是第一次嘗試。」
「第一次？」閔長兵愣了。
於小慶重重地點點頭。
閔長兵想嘶一口為全球變暖做點貢獻，但是忍住了。
看來方澈的公司里有天才啊，好苗子！
這樣的好苗子，一個就能把整個辦公室帶起來。
就在這時，另外一個男生也舉手道：「閔老師，您看我這個對不對。」
「閔老師，我也完成了……」
閔長兵：「？？？」
然後他帶著遲疑一個個地檢查過去，整個屋子，12個人，有6個人是在四個小時之內完成的。
而且都沒有錯誤。
這……
閔長兵傻了呀。
「你們先自己練習一會兒，我出去透透氣……」
說著閔長兵走出了辦公室，走到洗手間，又拿出一根煙點上。
屋子裡，於小慶和其他人對視幾眼：「閔老師怎麼了？」
「看著情緒不對啊。」
「怕不是咱們表現不好給氣著了吧。」
「你剛才做的時候感覺怎麼樣？」
「覺得挺順啊，很多東西試了一遍就熟悉了，這很簡單嘛。」
「我也是這種感覺，估計是太簡單了，咱們消耗的時間太長，閔老師不高興了吧。」
廁所里，閔長兵一口嘬掉了半根煙。
澎湃的煙霧湧進胸膛，積壓著肺泡，帶來撕裂的感覺。
然後他長長地吐了出去。
「四個小時，四個小時！」
「我當時用了兩天，結果這群人用了四個小時！」
都是天才？
拉倒吧，哪有這麼多天才，還聚一塊了？
那是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