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面一星,原來常團長高升了,不會在新編29師的參謀長就是你吧?」
一群校官和一個肩扛金面一星的人圍在桌子前,桌子上擺著的是一張大地圖。
他們沒想過,重兵防守的指揮所居然有被陌生人闖入的時候。
一個白白凈凈身穿迷彩年輕人很從容的走進了指揮所,在他身後也跟著走進了幾個女兵。
女兵們手裡端著衝鋒槍,佔據了指揮所裡面最有利的射擊位置。
在場的軍官當中,有一個中校,兩個少校認出了進來的是什麼人,臉色大變,剛想叫出聲來時,他們當中的唯一一個肩膀上扛的金面一星的人,已經激動起來,然後「啪」地一下,立正,敬禮!
「陳長官好!第66軍新編第29師參謀長常乃超向您敬禮!」
呃!
在場這些校官愕然,來人是什麼身份?
常參謀長都要稱為長官,那……嘶!
他們倒抽了一口涼氣!
可是為什麼他們沒有聽說過這個這麼年輕的陳長官?
而且看架勢,好像也不是那麼友好啊!
「行了,常團……對哦,
現在已經不是團長,記得上次見你,你還在晉南衛長官手下當團長,沒想到現在再見你,已經跑到第66軍當一個師參謀長了,這才多久?」
陳瀟走過去,常乃超趕緊搬過來凳子請他坐下,然後頗為狂熱的問:「我陞官方面倒是有些成績,但對日作戰,在長官面前頗為羞愧。
長官以三個團的劣勢兵力,裝備,對抗日軍四個旅團的兵力,並殲滅之,消息傳出,振奮我大江南北,抗戰軍民之士氣!
對了!
長官怎麼會出現在這,您不是一直在晉西北嗎?」
常乃超這麼一問,三個團對抗日軍四個旅團,並且最後還將對方給殲滅了。
聽到這,在場的所有校官幾乎都明白了,眼前這位是什麼人。
不管是混事兒的,還是真心抗日的,都明白了常乃超為何如此尊重他了。
就是目前的抗戰史上,前所未有的戰績,而且還據說用了極小的傷亡,雖然說佔了地利之優勢,但難道地利優勢就不是他創造出來的嗎?
再加上,國府宣傳的時候,特意弱化了後面圍殲最後的漏網之魚的有八路軍的三八六旅,順帶也弱化了358團的參與。
將全部功勞,都扣在了只開了家學校,兩邊不粘的陳瀟頭上,而且宣傳陳瀟戰績的時候,也不說他學校裡面的學生還有他指揮的部隊,是八路軍的三個團,就只是說是他學校裡面的學生。
結果,這個戰例就有點失實,不過再怎麼說,也是第一次出現了以這麼小的傷亡,打出那麼大的戰績,簡直就是空前絕後,宣傳還是要宣傳的。
結果,大家都知道了有這麼一位,校長!
聽常參謀長的意思,眼前這位,就是那位校長?
明白了眼前這個人的身份,那個叫張未的中校臉瞬間漲得通紅,趕緊站出來羞愧難當的認錯:「對不起,長官!
當時不知道是您,要知道是您要整編,絕對不敢有怨言,也不會離開,能跟在您身邊作戰,絕對是張未的榮幸。」
常乃超這才回過神:「張參謀,你說強行整編你的隊伍的,就是陳長官?」
「是,參謀長!」張未點頭。
陳瀟笑了:「現在也不晚!」
「我聽說,有支隊伍對我整編這些從緬甸逃回來的潰兵有意見,所以我就來看看是誰。
沒想到是你這個老熟人,常參謀長,如果說,我現在要收編你的隊伍,你有意見嗎?」
問有沒有意見,肯定有意見,那還用說!
常乃超現在可是師參謀長,就是來鍍鍍金,歷練個半年一年的,然後自己肯定會帶一個師。
但顯然他運氣很不好,來的這個師,居然在臘戍一槍不放就跑了,按原來的歷史,他這個師回到國內就被撤銷番號了。
他也被連累,上過黃埔軍校,留學過德國的人,一直到了打贏小日本了,開始對內作戰時,他才領上一個整編換裝的美械師,暫編74師。
他沒有本事嗎?
表面上看是沒有本事,原劇情被李雲龍抓到了,他說的那句:
不等我的部隊展開,火炮從牽引車上放下來,嗯?就從背後偷襲,勝之不武吧!
就這句話,一直讓人詬病他不懂打仗!
說實話,面對我軍的穿插,就連老美海軍陸戰第一師都吃了大虧,更何況常乃超。
他要是沒有點水平,怎麼可能在後面當上李雲龍他們的教員。
至於說,不等我把火炮從牽引車上放下就從背後偷襲,其實不就是跟打架打輸了,找個借口一樣嗎!
不講武德,耗子尾汁!
所以他以後的路本來都安排好了,入緬作戰,先當個師參謀長,打個幾仗,只要戰績不是很差,就算是鍍上金了。
鍍金回去這個將銜就算是戴穩了,只是沒想到,他們新編第29師的馬師長,居然剛看到鬼子就望風而逃,連槍都沒開。
這讓常乃超有點憋屈,別說鍍金了,回去不受到責罰就不錯了!
現在眼前這位問他,如果收編了他現在的隊伍,有沒有意見?
被收編,那肯定是有意見,況且眼前這位不知道以什麼身份來收編自己的隊伍。
以八路軍的身份,還是以中央軍的身份,還是什麼別的身份?
至於日軍那方的身份,那絕對不可能!
因為張未已經報告過,對方是消滅了日軍的包圍兵力後給他們解了圍,然後再強行收編的。
如果是日軍方面的身份,就不會是這樣了!
出於謹慎,常乃超還是問了一句:「長官,您為何硬要收編我們的隊伍?
要知道,收編與否的決定權,那可是在軍政部,況且長官……」
陳瀟淡淡的接過他的話頭:「況且,就算你稱呼我一聲長官,但實際上,我卻沒有領任何職務或者軍銜。
對不對?
但是,我來不是徵求你們意見的,而是來通知你們,因為你們已經被我俘虜了!
要搞清楚這一點!」
常乃超苦著臉:「長官,收編了去哪,你好歹說個方向啊!
你這樣讓弟兄們心裡不安!」
陳瀟忽然冷著臉問了一句:「我還沒問你呢!
我不關心你一個金面一星的人為什麼會當一個師參謀長,但是你畢竟是這裡軍銜最高的,我想問的是,你們66軍怎麼回事兒?
或者說,你們66軍新編第29師是怎麼回事?
居然這樣從臘戍一槍不放就跑回來了,光是跑路就死了不少人!
誰教你們這麼打仗的?
常參謀長,是黃埔軍校教你這麼打仗,還是德國軍校教你這麼打仗的?」
另一個中校忍不住開口為自己辯解:「長官,下撤退的命令,我們無法左右,只能聽令行事!
畢竟,我們師座以上,還有鈞座,上頭下了命令,我們能怎麼辦?」
常乃超急忙瞪了那人一眼:「梅日萬,閉嘴!」
陳瀟有點失望,雖然本來對他們就沒有抱太高的期望,但現在這種推卸責任的表現,不像一個優秀軍官該干出來的事。
「上頭的命令?」
陳瀟走到這個中校跟前,把臉逼近對方面前,咬著牙,失望的聲音從牙縫裡透出來,再次問道:
「你知道什麼叫上頭的命令嗎?
啊?」
他目光凌厲,冷峻地對這群人問道:
「重慶的老頭子說的話,算不算上頭的命令?
他說過,
臘戍,乃遠征軍回國之門戶,如果臘戍有失,整個遠征軍就會被堵住回國的路,就有可能陷在緬甸!
所以一定要確保臘戍的安全,一定要確保這個關鍵的地方掌握在我們手中,不要被日軍給奪取。
但你們做到了嗎?
兩個師啊!居然不戰自潰!
你們知道整個遠征軍加起來有多少人?
10萬人!
除了你們這兩個不戰自潰的師,還有七八萬人在緬甸被日軍堵在裡面了。
你們居然輕飄飄的一句上頭的命令,就推卸掉了自己的責任?
你們的良心呢?
啊?」
一連串的質問說完,想到確實現在因為臘戍的陷落,有七八萬的遠征軍被堵在緬甸境內。
幾個校官確實有點羞愧,但他們依然覺得,那是上頭的命令,他們也沒辦法。
不過他們學聰明了,低著頭,不再辯解。
質問過後,陳瀟的心情終於平復。
「當然,你們說的也沒錯,在你們看來,確實是上頭的命令。
我現在要看的,不是你們在討論誰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