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4章 鈍刀割肉

魏軍襲來的是步兵隊伍,還好這次埋伏在馬水一帶的魏軍是步兵,才有機會讓吳軍的哨騎逃掉了性命,有機會給施績去報信,如果換成騎兵的話,那麼這麼多的哨騎恐怕連一個都沒有機會走脫,魏軍騎兵可怕的速度將會成他們永遠也揮不去的噩夢。

但魏軍步兵的速度可不是蓋的,雖然沒辦法跑得過四條腿的,但在所有的兩條腿之中,恐怕也是無人可以超越的。

就在施績剛剛得到了稟報之後,就聽到東北方向上和西北方向上傳來了喊殺之聲,魏軍已然逼近了。

半渡而擊,魏軍的這次攻擊完全是恰到好處的,時機拿捏的不差分毫,吳軍登時便是人心惶惶,亂作了一團。

施績立刻下令,加速渡河,反正馬水沒有太深的水,不需要舟橋就可以渡河,但這條不深的河卻成功地阻隔了吳軍的大部隊,將吳軍的人馬分割成為了南北兩個部分,首尾難以相顧。

唯今之際,也只有加速渡河這麼一個辦法了,只有吳軍的人馬全部能在南岸集結,才能逃得過魏軍的伏擊。

一聽這個命令,吳軍士兵立刻是向著馬水岸邊衝去,此刻的河面上,密密麻麻地擠滿了吳兵,比起熱湯下餃子來,場面更為的宏大壯觀,吳軍這麼多的人,幾乎要把馬水給填平了。

他們現在一門心思地向著對岸衝去,認為只有逃過對岸上,才有生存的機會。

但魏軍在此做過精心的部置,又怎麼可能會輕易地給吳軍留下逃生的機會,就在吳軍大批量地跳入到馬水之中後,魏軍從西南方向和東南方向再度殺出,對馬水兩岸的吳軍形成了合圍之勢。

這場戰鬥,是羊祜親自指揮的,自從確定了圍城打援的計畫之後,羊祜就將三分之二的步兵營人馬給調離了九真城,前往了移風一帶,準備進行打援。

打援其實是一件不容易的差事,在兵力上並沒佔據明顯的優勢,魏軍就必須要選擇一個合適的地點,來對吳軍進行圍殲戰鬥。

打伏擊戰,最為關鍵的就是一個地利問題,只有佔據地利上的優勢,才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比如說山谷、丘陵這些地形,對伏擊戰便有著良好的輔助作用,藉助於這些地形,伏擊的一方便可以處於一種有利的位置,可以取得理想的戰果。

反之,在平原開闊地帶進行伏擊,效果便會差上很多,所以羊祜針對這次的伏擊的地點,還是認真地進行了調研,從交趾郡到九真郡的這一段路上,基本上都是平原和熱帶叢林,確實沒有更好的伏擊位置。

平原地帶的熱帶叢林,那是一個非常討厭的存在,開闊連綿,遮天蔽日,叢林裡面迷宮一般的道路,很容易讓人迷失方向,而魏軍也沒有充足的軍隊來打圍殲戰,所以想要在這迷宮一般的叢林之中打伏擊,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而從交趾郡到九真郡,幾乎都是紅河的沖積平原,一望無垠的熱帶大叢林,這樣的地形想要打伏擊,就算是打成了,也會有很多的漏網之魚。

羊祜親自視察了很多的地方,在行至馬水之時,羊祜頓時眼前一亮,這個地方不錯啊!

馬水的水雖然不太深,渡河根本無需渡船或浮橋,但它的河面足夠寬,河水的流速也是極快的,吳軍想要渡河,就需要小心翼翼地緩慢前行,一路跑過去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這一點羊祜反覆地進行了確認,馬水的深度,最淺的地方也得有齊腰深,最深的地方則會沒過頭頂,那怕就是在齊腰深的水裡面前進,都將會是步履蹣跚的。

只要吳軍的過河速度受到延遲,那麼這就會給了魏軍出擊的機會,如果魏軍能在馬水的兩岸設伏,不就是一個再合適不過的伏擊場所嗎?

羊祜立刻是在馬水的兩岸進行了部署,各派遣了五千人馬埋伏於馬水的南岸和北岸,距離吳軍的行軍路線,至少也有六里以上的距離。

因為剛剛得到的情報消息,吳軍在行軍的時候,周圍遍布斥侯哨騎,但這些哨騎偵察的範圍也就是五里左右的距離,他們沒有再往遠里探的能力,所以只要魏軍埋伏在六七里之外,吳軍就很難發現其中蹤跡。

這次羊祜採用的策略就是半渡而擊,在吳軍已渡未渡完的時候,發起襲擊,這樣吳軍將會有很多的人陷入到馬水之中,隊伍前後脫節,首尾難顧。

對於這個時機,羊祜拿捏得還是比較精準的,就在吳軍一半左右的人馬完成渡河的時候,羊祜一聲令下,埋伏在北岸周圍的魏軍兵分兩路,從東北方向和西北方向,同時發起進攻。

吳軍的慌亂是在羊祜意料之中的事情,如果吳軍是在平原地帶或者叢林之中,面對魏軍的突然襲擊,或許會從容一些,但在他們渡河的時候,魏軍突然地襲來,一下子就打亂了吳軍的節奏,讓他們是措手不及,自然就亂作了一團。

吳軍這一亂,必然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而他們唯一的出路也就向前,趟過這條河,和前面已經渡過河的吳軍相會合,只有這樣,才能形成有效的戰鬥力。

但這只是施績的如意算盤,羊祜當然不會讓他如意,魏軍的埋伏可不僅僅只是在北岸,在南岸也部署了同樣多的兵力,只不過在攻擊的次序上面,是不同的,羊祜讓北岸的魏軍率先發起攻擊,以達到驅趕吳軍下河的目的,緊接著,南岸的魏軍搶在這些下河的吳軍上岸前面適時地殺出來,對吳軍展開致命的一擊。

原本十分平靜的渡河場面,突然之間就變得失控起來,魏軍從四面八方殺了出來,隱隱地形成了一個包圍圈。

魏軍的攻擊並沒有太過於犀利,沒有進行穿插包抄,而是採用了穩步逼近步步為營的方式,彷彿就如同一把鈍刀割肉,雖慢卻格外的有力。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