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6章 形勢嚴峻

柴桑關之所以險要,佔據的就是山湖之險,如今湖險沒了,柴桑關不過成了一座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城。

更重要的是,人心散了,吳國水軍在湖心的慘敗,已經傳遍了柴桑關,守城的士兵皆是人心惶惶,軍無鬥志,在這種情況下,魏軍發起的強攻,他們如何能抵抗得了,還沒有堅持到天黑呢,柴桑關就被魏軍所攻破,吳軍是樹倒猢猻散,各自逃命去了。

陸式倒是想堅守柴桑關,奈何手下的士兵不給力呀,根本就無法抵擋魏軍的強攻。

別看屯騎營是重甲騎兵,但下了馬,一樣也是催城拔寨的強悍步兵,他們的戰鬥力,遠不是孱弱不堪軍心渙散的吳軍所能相比的,屯騎營發起強攻之後,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就攻上了柴桑關的城頭,打開了城門,然後魏軍就一擁而入,柴桑關即刻宣告易主。

陸式看到大勢已去,他也放棄了與城共存亡的想法,帶著親信的人馬逃出了柴桑關,向武昌方向逃去。

魏軍倒也沒有追擊,畢竟剛剛攻入柴桑的屯騎營只是輕裝步兵,他們的戰馬和鎧甲還擱在彭澤湖東岸的大營呢,如果石苞現在手裡有騎兵的話,陸式根本就沒有機會逃掉。

陸式離開了柴桑,生怕魏軍會追來,一路策馬狂奔,星夜兼程,風餐露宿,終於是逃到了武昌,跪倒在了陸抗的面前,哭訴了兵敗的詳情。

「什麼?步闡戰死,艦隊全軍覆滅?」陸抗聞聽之後,虎目圓睜,一臉的震驚之狀。

相比於柴桑關的失守,陸抗更關心的還是他那支水軍艦隊的存亡,沒想到彭澤湖一戰,武昌水軍竟然是全軍覆滅,就連主將步闡都葬身湖中,這個結果,實在是讓陸抗難以接受。

柴桑乃是武昌的的門戶,而水軍艦隊更是陸抗的支柱,可如今支柱垮了,門戶開了,武昌已經是四面楚歌,芨芨可危了。

步協更是痛心疾首,悲憤不已,步闡可是他的親弟弟,沒想到卻意外地戰死沙場,儘管說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但噩耗傳來,步協還真是難以接受。

只有施績表情冷峻,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了解的柴桑之戰的詳情之後,陸抗下令帶陸式下去休息,這一路陸式連日奔波,幾乎連眼都未曾合一下,神情極是萎靡,他也是拼著所有的力氣,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武昌,將柴桑失守的消息告知陸抗等人,這樣也能讓陸抗他們提早做出防備。

畢竟柴桑失守之後,魏軍的下一個進攻目標就會是武昌了。

陸抗並沒有打算追究陸式臨陣脫逃的責任,這當然不是因為陸式是他的族侄,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柴桑的失守其實是水軍失利後導致的,沒有水軍作為辟護,柴桑關根本就不可能守得住,這一點,陸抗施績等人都比較清楚,所以說柴桑關的失守責任,根本就不在陸式身上,所以也就沒有追究他的必要。

陸抗他們現在要處理的,就是荊州面臨的棘手局面了,原本荊州的形勢還是不錯的,北有長江之險,東有柴桑門戶,魏軍雖然攻取了揚州,但陸抗手中還有荊州十一個郡的地盤,地險兵強,糧草充足,還是有和魏軍一戰之力的。

但柴桑的失守和水軍的覆滅,卻無異讓感覺到形勢樂觀的陸抗當頭挨了一棒,最讓他痛心的,就是水軍艦隊的覆滅,水軍幾乎是荊州軍唯一的基石了,也是荊州能與魏軍抗衡的唯一資本,沒有了水軍,荊州的千里江防就如同虛設,魏軍可以輕易地渡過江來,而除了水軍之外,吳軍在陸戰方面,差距和魏軍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面對這樣的局勢,陸抗能不頭疼嗎?

孫皓在建安被山越人所弒的消息傳來,吳國又「亡」了一次,由於消息的隔阻,陸抗他們並不知道留平在侯官擁立孫皓的長子孫瑾為帝的消息,因為留平草草地新立朝廷之後,就將侯官當地的百姓都裹挾去了夷洲,連個傳信的人都沒有留下,而夷洲與建安郡相隔著茫茫大海,留平這一去,自然是沓無蹤跡。

荊州那邊,又一次陷入到了無主的狀況之中,原本陸抗和施績、步協還商議著要不把先前擱置的登基大典搞起來,還是讓孫奉來當皇帝,以延吳祀。

國不可一日無君,孫皓在位之時,雖然他根本沒有機會統治荊州,但荊州卻用著他的年號,尊他為帝,其實也就是有一個精神的象徵罷了,不至於讓荊州的軍民沒有歸屬感。

但孫皓這一死,荊州這邊已陷入到了無主狀態,百姓人心惶惶,陸抗他們當然得想辦法來穩定大局。

最有效的辦法那就是重啟先前的立君操作,仍然讓孫奉來當這個皇帝。

只是陸抗和施績、步協正商量這個事,還沒有進行實質性的操作呢,就傳來了柴桑失守的這個消息。

現在荊州面臨著魏軍的入侵,當務之急是趕緊地整飭軍備,準備迎戰,至於這個新君的加冕大典,恐怕只能是壓後進行了。

可是不立新君的話,必然讓荊州的軍心民心更加地渙散,尤其是在這種大敵當前的局面之下。

柴桑的失守,消息一旦傳開,荊州必然會陷入到一片恐慌之中,再加上荊州百城無主,局面勢必會一發不可收拾。

陸抗身為荊州最高的軍事統帥,對這個局面也是束手無策,難吶,確實是難,在這種大廈將頃的局面之下,那怕陸抗再有能耐,也做不到力挽狂瀾,他畢竟是一個人,不是一個神。

柴桑關原本是陸抗最為有把握抵禦住魏軍進攻的地方,只要能守住柴桑關,荊州的局面便還有轉機,但現在隨著柴桑的失守,荊州的局面也徹底地陷入到了無解的死局之中,陸抗想要逆風翻盤,這難度,簡直有如登天。

這時,一直沉默著的施績幽幽地道:「某倒有一計,不知當講不當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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