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7章 不得濫殺無辜

遭遇到騎兵的襲擊,如果呆在原地的話,只能是坐以待斃,杜奇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下令強行地突圍,儘管在突圍的過程之中,免不了會損失一些人馬,但總比全軍覆滅要強得多。

真定軍按照原定的計畫向前突進,將各種車輛擋在最外圍,長槍兵和弓箭兵按原有陣型進行布署,以應對并州騎兵的襲擊。

不能不說杜奇領軍還是有一手的,在如此混亂的局面下還能維持軍隊的陣型不亂,尤其是戰鬥力並不強的新軍,也確實是有點過人之處。

驍騎營的兇猛那也是名不虛傳的,他們的進攻就如同是旋風一般,儘管前面有障礙,但驍騎營卻總能從冀州軍的防禦之中找到薄弱的環節進行突破,每一波的進攻,都能收拾一批生命,一點點地蠶食著冀州軍的隊伍。

這次文欽帶來的驍騎營並不是整軍的建制,為了堵截其他逃竄的冀州軍,驍騎營已經分出了幾路的人馬,現在文欽所率的這支隊伍,尚不足一半人。

想要一口吃掉這條大魚,應該是不容易的,畢竟但凡是魚,或多或少還是有些刺的,文欽可不想吃魚的時候,反被刺所傷,所以他儘可能地避免強攻,而是遊離在外圍,瞅准機會,便狠狠地咬上幾口,讓這條大魚傷痕纍纍之後,自然是陣型便瓦解了。

杜奇能保持鎮定,手下的軍隊或許也能勉力維持,但是那些百姓,卻是驚惶失措,他們何時曾見過這樣的陣仗,不顧冀州軍的攔阻,四處的瘋狂逃竄,試圖想要躲避兵禍。

對於難民亂竄的行為,杜奇起初還是想要攔阻的,畢竟他也不希望這些人白白地去送死,但是逃跑的難民越來越多,而冀州軍還得把注意力放在對付并州軍上面,自然而然也就無暇去顧及了。

不過後來杜奇發現,這些逃出去的難民遭遇到并州騎兵之後,並沒有象他相像的那樣輕易地被騎兵所踐踏,并州騎兵在攻擊的時候,刻意地避開了這些難民,讓他們有機會撿到一條性命。

杜奇不禁有些詫異,他也確實沒想到并州軍居然會對這些難民「手下留情」,沒有濫殺無辜。

這些難民是冀州的百姓,也是冀州軍的家屬,現在的冀州軍士兵可以說九成以上,都和這些百姓有關聯。基於這種原因,呂昭才會命令各地的軍隊都將城中的百姓遷往信都,以穩定冀州軍的情緒,否則城池丟了,這些普通的平民百姓都落到了并州軍的手中,難免會動搖冀州軍的軍心。

對於并州軍來說,顯然不存在這樣的擔憂,他們完全可以肆無忌憚地進行殺戮。

婦人之仁!杜奇臉上掠過一抹輕蔑的嘲笑,由於刻意地躲避這些難民,使得并州軍的攻勢變得不再那麼凌厲,這無形之中也化解了冀州軍的不少壓力。

杜奇忽然地靈機一動,既然并州騎兵刻意地不傷害這些難民,無疑給處於困難的冀州軍提供了一個絕好的前進機會。

於是杜奇下令冀州兵將這些難民驅趕到隊伍的最前列去,讓他們來開路,去衝擊并州軍的攔截陣型,如果并州軍對他們繼續手下留情的話,冀州軍開路的難題就可以得到解決了。

就算并州軍不再憐憫而痛下殺手的話,對於冀州軍來說,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損失,反而是減少了不少的累贅和包袱,而且這些平民百姓死於并州軍之手,只能讓冀州軍產生滿腔的仇恨,同仇敵愾,只想著為親人報仇,這對軍心和士氣的提升是有著極大的好處的。

如此一舉兩得的妙用,杜奇不禁是暗暗自鳴得意,雖此刻身陷并州軍的包圍之中,也並不覺得突圍有多難了。

先前難民的逃亡只是零星的,小股的,并州騎兵攻擊的時候,只要稍微注意一點,就可以避開他們,並不會影響到并州軍的攻擊。

但現在突然地從冀州軍陣中湧出來上萬人的難民,黑壓壓地沖了上來,如此龐大的人群,自然嚴重地影響了驍騎營的攻擊。由於事先他們已經得到了文欽的命令,所以才會對這些難民網開一面,可現在這些難民已經嚴重影響到了驍騎營的行動,是否繼續執行文欽的命令,似乎是一個問題了。

不過這個時候沒人膽敢違抗軍令對難民進行攻擊,這些校尉也只得紛紛回頭向文欽去請示,請文欽准許他們在不得已的時候,向平民出手。

但文欽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們的請求,因為不傷害平民的這個決定是曹亮做出的,文欽只能是無條件的來執行,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父親,這可是那個常山太守的詭計,他故意地驅使百姓走在最前面,就是想讓我們停止進攻的,萬萬不可上當啊!」文鴦指著那一大群難民行進的方向,有些焦急地道。

文欽卻是一臉的淡然,道:「主公有令,民乃軍之本,沒有天下的百姓,又何來大魏的江山社稷,更何況這些百姓都是無辜的,他們本是大魏的良民,受冀州軍的裹挾而不得不為之,只要非絕對必然,不然的話絕對是禁止濫殺無辜的。」

文鴦不解地道:「可是這麼多的人,我們是很難繞過去的,如果不管不顧,這些人很快地將會逃往信都,想要全數截殺他們,根本就不可能了。」

文欽付之一笑道:「能不能全殲他們,倒也無關緊要,就算讓他們逃回信都,又能如何?你真以為這些烏合之眾就算回到信都,還能增加冀州軍的勝算嗎?不過是多消耗一點糧草罷了。傳令下去,全營騎兵迂迴到敵軍的側翼和後翼,儘可能地多斬殺敵人,不得違抗軍令。」

文鴦和眾校尉無奈,只得依令行事,各自率領本部的人馬,迂迴到冀州軍的側翼和後翼去,發起了猛烈的進攻,不斷地撕扯著冀州軍的防線,盡其所能地多斬殺敵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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