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8章 陷落

隆隆的鼓聲一響,步兵營的各部人馬就有如出水的蛟龍,飛速地朝著那倒塌的缺口奔了過去。

各部人馬你逐我趕,爭先恐後,都想要搶這破城的頭一功。

城牆倒塌帶來的塵暴來得也快,散得也快,還沒有等并州軍衝到近前呢,塵煙基本上就已經消散了,此刻便可以清楚地看到城牆的這道缺口了。

缺口寬約十餘丈,由於磚牆砌築的時候,是和原先的夯土城牆勾連在一起的,投石車連番的攻擊,早已經撼動了城牆的內部結構,所以磚牆倒塌的時候,連帶著夯土城牆也倒塌了,缺口處所有的磚石都被黃土給掩埋了,至少堆了有一丈多高,不過城牆倒塌之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斜坡,倒是一點也不妨礙并州軍順著斜坡衝進缺口。

在塵暴之中,冀州軍有如無頭的蒼蠅,四處亂撞,等到塵煙消散的時候,并州軍已經攻上來了,蔣秀連忙調集弓箭手,在殘垣上阻擊并州軍,另外再組織人手,封堵缺口。

并州軍氣勢如虹,勢如潮湧,眨眼的工夫,就已經殺奔到了城下,冀州軍臨時調集起來的弓箭兵倉促應戰,雖然射出去不少的箭,但是對於這支有如洪水猛獸一般的洪流,這點箭矢根本就起不到什麼作用,眼睜睜地著并州大軍衝進了缺口之中。

儘管比較倉促,冀州軍還是有不少的士兵趕到了缺口處,這顯然是得益於在投石車攻擊的時候,大部分的冀州兵無法堅守陣地,只能是撤到了城下,暫避投石車的鋒芒。

城牆倒塌的時候,他們正呆在城內呢,許多人甚至是原地不動,正好就處於缺口的後方,只不過倒塌帶來的沙塵暴,差點就把他們給活埋了。

而其他各處的冀州兵也奉命趕了過來,蔣秀下命令的時候,急風火燎的,當然這些冀州兵也清楚,城池的存亡就在此一舉了,如果他們能擊退并州軍的進攻,那麼樂成還有一線的希望,如果擋不往的話,那一切就都玩完了。

但沒有了城牆的庇護,冀州軍和并州軍就處於同等的戰場環境之中了,倒塌的城牆淪為了一片廢墟,儘管這片廢墟堆起來也有一丈左右的高度,但這絲毫也無法再阻擋并州軍的凌厲攻勢。

并州軍吶喊著,以最快的速度向著缺口處衝來,這些將士身經百戰,驍勇非凡,根本就是不是這些羸弱的冀州兵所能抵抗的,無論是單兵的素質還是整體的協同作戰能力,并州軍都佔據著壓倒性的優勢,這樣的進攻,完全可以用摧枯拉朽來形容。

并州軍很快就和守衛缺口的冀州軍廝殺在了一處,這條十餘丈寬的通道,對於步兵來說,還是比較寬敞的,并州軍可以肆意地發揮他們的戰鬥力,手起刀落,宛如砍瓜切菜一般,殺得冀州軍沒有半點的招架之功。

這樣的戰鬥,比較的就是雙方的戰力和經驗,可無論那一點,冀州軍都不處於優勢,他們也知道守住缺口的重要性,但能力的欠缺讓他們是有心無力,在并州軍的強大衝擊力面前,根本就無力招架,只能是節節敗退。

并州軍殺性大起,勢如破竹,也不過才一炷香的工夫,就已經殺得冀州軍人仰馬翻,屍橫遍地了,很快地就把缺口給控制住了。

控制住了缺口,那就等於是打開了進入樂成的通道,後續的并州軍有如潮水一般地湧來,頃刻間就將這個缺口給填滿了,進入到城內之後,各路人馬分擊合擊,對城內的諸多要害目標進行了攻擊,力求在第一時間搶奪要地,控制城池。

步兵營經過多年的作戰,許多新兵已經成為了老兵,戰鬥經驗極為的豐富,如今攻破城池,進入到了巷戰之中,他們更清楚該怎麼進攻才最為有效,所以他們的進攻不但凌厲,而且井然有序。

相比之下,冀州軍一看到城池告破,早已經亂了方寸,跟一隻只無頭的蒼蠅一樣,四處亂撞,根本再無法形成有效的防禦。

其實這也怪不得這些士兵,他們原本就是冀州普通的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棲,日求兩餐溫飽而已,但官府的一紙軍令,將他們強行地徵募到了軍中,可以想像到他們心中的怨念有多大了。

只不過這些士兵身份卑微,上面的官吏壓著,只好順從,但順從不意味著他們就會死心塌地的去給官府賣命,尤其是在這種敗局已定大勢已去的形勢之下,求生的慾望讓他們不得不另想出路。

逃跑顯然是不可能的,此刻并州軍已經殺入了城中,控制了大部分的街道,無論往哪個方向跑,都會受到并州軍的追殺,就算他們僥倖能逃得出城去,但城外一樣也有并州軍,根本就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就在這時,并州軍高喊口號:「降者免死!頑抗者格殺勿論!」

一聽投降就能免死,這些冀州兵頓時呼拉拉跪倒在了一大片,不管真得假的,先投降了再說,反正抵抗下去也是死路一條。

人皆有從眾心理,如果沒有人首先站出來投降,或許其他人還會觀望一下,但有人率先投降了,而且居然并州軍真得不再追殺,那其他的人自然沒有再抵抗的心思,紛紛地扔掉兵器,舉手投降了。

一時降者如雲,就連并州軍尚未到達的地方,也有冀州軍主動地站出來投降的,整個的樂成城,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完全的淪陷了。

蔣秀一看大勢已去,趕緊地脫了鎧甲,換上了一件又臟又破還沾著鮮備的普通軍服,試圖想要矇混過關。

但他換裝的時候,被一邊的冀州兵給發現了,平時蔣秀就喜歡打罵懲罰士兵,畏懼於他的權勢,這些士兵只能是敢怒不敢言,但此刻落了難,別人自然也就不怕他了。

幾個士兵商量了一下,上前將蔣秀給綁了起來,然後向并州軍投降並邀功請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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