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6章 卧槽,又來

寧靜的一晚過去之後,蔣秀費力地睜開了眼睛,陽光有點刺眼,但蔣秀還是強迫自己睜開了雙眼,因為他清楚,新的戰鬥馬上就要來臨了。

昨天并州軍撤兵之後,蔣秀並沒有歇息,而是趕緊地組織人手去搶修損壞的工事,清理城頭上的垃圾,抬埋死人,救治傷者,一直忙到了三更之後才算是有點頭緒。

并州軍的打法,確實是出乎蔣秀的意料的,以前攻城用投石車,完全是一種輔助的手段,介於投石車的數量和威力,一般都是先用投石車進攻一下,打亂守軍的防禦節奏,而後步兵趁勢發動攻擊。

但沒想到并州軍使用投石車,居然會整整地打了一天,然後,竟然就沒有後續了,并州軍居然撤退了,這尼瑪的是什麼操作啊?

蔣秀理解不了羊祜的打法,但這一天帶給他的壓力卻是無窮的大,儘管樂成的城牆進行了升級換代,但也架不住并州軍投石車這樣瘋狂的攻擊吧,如果換成是以前的夯土城牆,只怕現在早已經是土崩瓦解轟然倒塌了。

但就算是看起來堅固無比的磚牆,也已經被投石車砸得是滿目瘡痍了,不光是城頭上的敵樓垛口被掃蕩一光,就連看似堅固無比的牆體,也已經是多處開裂,險象環生了。

如果再這麼打下去,蔣秀都擔心這城牆能不能撐得住。

不過在蔣秀看來,并州軍的投石車也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了,昨日打到最後,并州軍的投石車毀損嚴重,癱瘓了快一半了,而且最重要的石彈估計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并州軍雖然一直狂撿投出去的石彈,但那些石彈也不可能完好無損,尤其是多次使用之後,這些石彈崩壞的更快,到最後,大部分的石彈都碎成了小石塊,幾乎沒有什麼回收的價值了。

石彈的消耗殆盡,也讓并州軍的投石車徹底地啞了火,蔣秀有理由相信,今天并州軍再次來攻的話,投石車很可能就會退居二線了,并州步兵將會閃亮登場,樂成攻防戰,也將會進入到正常的攻防節奏之中來。

蔣秀並不懼怕并州軍的蟻附攻城,為了針對這種常規的攻城方式,冀州軍早已經過了反覆的操練,就算現在城防設施大部被毀,但蔣秀手中好歹還有兩萬人,光是拼人數,蔣秀認為也差不可以堆死他們了。

沒等并州軍前來攻城,蔣秀已經是下令冀州軍嚴陣以待,做好廝殺的準備。

不過當并州軍徐緩地推進到城下,又排出了投石車的陣型之後,蔣秀頓時脫口而出:「卧槽,又來!」

不是說昨天并州軍的投石車損耗近半石彈告罄嗎,怎麼到了今天居然又滿血復活了,而且從數量上來看,還不止一百輛,又增加了不少,怎麼可能?

無論是投石車還是所使用的石彈,都是特別笨重的玩意,肯定運輸起來諸多的不便,不可能昨天剛用完今天就得到補充。

顯然蔣秀還是低估了并州軍的後勤補給能力,樂成距離幽州不遠,而并州軍在向冀州發起進攻的時候,已經在涿郡的范陽建立起了一個前進基地,從幽州各地搜集的物資,如今都堆集在了范陽,其中就包括羊祜所需的石彈。

步兵營剛剛抵達樂成,其他的物資暫不缺乏,唯一缺乏的,也就是石彈了,所以羊祜下令後勤補給部隊放下其他的事務,全力以赴地連夜運輸石彈,一夜之間,數千顆石彈就已經運抵了樂成前線,效率之高,讓人瞠目驚舌。

至於增加的投石車,則是羊祜從馬隆的先登營那兒借過來的。

先登營駐紮在樂成的東面,按照原先的計畫,先登營是準備和步兵營對樂成進行東西擊夾的,只不過步兵營暫時採用投石車進攻的方式,並沒有大舉攻城,所以昨天一天先登營一直是按兵不動,僅保持著對樂成的威懾姿態。

先登營也配備著投石車,但作為裝備以扁車箱為主的先登營,投石車以及其他攻城器械數量很少,僅能起到一個輔助的作用,既然拿不出手,馬隆索性將營中的三十輛投石車全借給了羊祜,讓他全力以赴去攻打樂成的西面。

步兵營的投石車昨天損壞了三十多輛,連夜的搶修,至少二十多輛修葺一新,可以重新使用,只有十餘輛毀損嚴重,報廢了,現在再增加三十輛,總的數量不減反增,再加上先登營支援過來的石彈,步兵營的投石車陣,陣營更為齊整壯大,難怪讓蔣秀看了暗暗的心驚不已。

經過昨天一天的嘗試性進攻,并州軍已經基本上摸清了樂成城牆的薄弱之處,所以今天的攻擊,就變得有針對性了。

昨天的攻擊,堪稱是全面開花,無論是城頭還是牆體,都在石彈的覆蓋範圍,但今天并州軍改變了攻擊的目標,城頭的上的冀州軍壓力減少了不少,因為這些石彈,都轟擊向牆體中斷,已經產生了裂縫的那個部位。

如此密集的打擊,連續不斷地砸在了城牆上,蔣秀臉色都變得有些慘白,他明顯地可以感覺到城牆在一陣陣的晃動,甚至讓他產生了一種坐船的錯覺。

配重式投石車擁有精準打擊能力,鎖定攻擊目標之後,誤差基本上不超過三兩尺,羊祜也是刻意地觀察過了樂成城牆的變化,才決定集中全力,去轟擊某一段城牆的,試圖從這兒打開一個缺口。

這樣的攻擊無疑是切中要害的,所有的石彈都落在了這十餘丈的範圍之內,那怕是再堅固的城牆也承受不了。

一顆石彈對城牆的影響可能是微乎其微的,但百顆千顆的石彈先後砸下同一個部位,這效果明顯的就不同了,每一顆石彈擊中城牆後,都會使城牆發生嚴重的晃動,都會砸落掉一層牆皮,牆體的裂縫是越來越大,整個城牆搖搖欲墜。

蔣秀十分惶恐地看著變形的城牆,臉色慘白如紙,惶恐而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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