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0章 大敗

司馬師手中也並非是無將可派,他這次還是讓司馬昭帶兵,就是希望司馬昭從那兒跌倒的,從那兒再爬起來。

諸葛恪進攻新城,歷時三月,始終未能攻克,早已是兵疲將乏,司馬昭此去,基本上就是去摘果子的,如果不出現任何重大的軍事失誤,這場勝利幾乎是妥妥地拿下了。

司馬師之所以沒有早派兵救援,最主要的還是他識破了諸葛恪圍城打援的計畫,諸葛恪最初圍攻新城只是一個誘餌,引誘魏軍前來救援,而後半路設伏圍殲。

司馬師不給他這樣的機會,逼得諸葛恪騎虎難下,只能是硬著頭皮去強攻新城。至於新城的防禦,那是值得司馬師信任的,當初滿寵建新城的時候,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就是按最強的防禦標準建的,與其說它是一座城池,倒不如說它是一座堡壘要塞,並不善長打攻堅戰的吳軍,想要拿下新城這座堅城,談何容易?

所以,一直拖了近三個月,司馬師這邊才籌措起大軍,準備向吳軍發起反擊,而且,司馬師清楚,此戰必勝,所以司馬師特意地派司馬昭出征。

此次司馬昭掛得是平南都督的頭銜,是此次南征的主帥,轄制征東將軍諸葛誕和征南將軍王昶,不再同上次一樣,擔任的是監軍。

上次因為戰敗的緣故,司馬師沒有加罪於其他人,唯獨削奪了司馬昭的爵位,這次勝算較大的情況下,司馬師等於是給司馬昭挽回顏面的機會,同時這一戰如果贏了,那同樣是司馬家的勝利,而這場勝利,則是司馬師渴望已久的。

諸葛恪聞聽魏軍援軍到來的消息,不禁大恨,他原先的計畫就是圍城打援,但是苦等到了數月的時間,魏軍的援兵沓無音訊,總這麼耗著也不是個辦法,他只好把伏兵撤下來,合力圍攻新城。

但新城沒拿下,魏軍的援兵卻趕了來,這個時候再想布署打援的方案已經是來不及了,鎮南將軍朱異勸諸葛恪道:「新城未克,敵軍強援又到至,我軍內外交困,將士疲憊,不如退兵,來年重整兵馬,再戰未遲。」

諸葛恪聞言大怒,立刻奪了朱異的兵權,將他遣送回了建業,並喻諸將道:「再有怠慢軍心者,立斬無赦。」

諸葛恪不甘心就此失敗,決心與魏軍的援軍決一死戰,不過魏軍兩路人馬殺來,吳軍腹背受敵,形勢不利,所以考慮再三,諸葛恪認為同時迎擊兩路魏軍力所不逮,所以決定派一支人馬北拒司馬昭,而主力則迎戰從六安殺來的王昶部。

於是諸葛恪下令都尉蔡林率兵五千,前往成德阻擊司馬昭的軍隊,蔡林面有難色,對諸葛恪道:「司馬昭率五萬大軍前來,末將只以五千人迎戰,恐難勝也。」

諸葛恪大怒道:「我軍二十萬圍城,張特僅以三千人,拒守百日有餘,本太傅也不要你守百日,你只要守十日即可,十日之內若失成德,提頭來見!」

蔡林無奈,只得率兵北上成德。

成德只不過是一座小縣城,城防殘破,以這種城池想要擋住司馬昭的五萬大軍,蔡林覺得沒有半點希望,但諸葛恪可不管這一套,如果十天之內丟了成德,諸葛恪或許會真要了他的腦袋。

蔡林想來想去,還是保命要緊,於是在到達成德的第二天夜裡,蔡林就率領著幾十個親兵,連夜潛逃,投奔魏軍了,只到次日吳軍才發現主將沒了蹤影,整支吳軍群龍無首,再加上魏軍大舉來襲,他們便一鬨而散,各自逃命去了。

司馬昭這一次再臨准南,並沒有和諸葛誕合兵,而是單獨地渡過了淮河,直撲合肥新城而來。

從現在掌握的信息來看,吳軍早已是精疲力竭,魏軍兩路援兵足以殺敗諸葛恪了,司馬昭沒必要給諸葛誕分潤功勞,這一次他要獨攬全功,挽回當初在淮南丟掉的面子。

根據斥侯的探報,成德有一支吳軍前來阻止,司馬昭正準備揮軍殺奔成德,忽報吳將蔡林前來歸降,司馬昭大喜,這可是及時雨啊,雖然魏軍斥侯能掌握一定的戰場情報,但遠沒有一位吳軍大將掌握的多,司馬昭重重厚賞了蔡林,然後詳細詢問了吳軍的情況。

蔡林既降,當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吳軍目前的情況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司馬昭,此時吳軍久攻不克,疫病橫行,傷亡慘重,將帥不和,人心離散,蔡林告訴司馬昭,只要魏軍大軍一到,吳軍必然是土崩瓦解。

司馬昭大喜,蔡林所說的,和他掌握的情況大體一致,看來蔡林並非是詐降,司馬昭揮師南下,殺奔新城而來。

蔡林不戰而降,一下子就打亂了諸葛恪的戰略布署,他原本是準備一路人馬來打阻擊,主力來迎戰王昶軍,在擊敗王昶之後,再揮師北進,與司馬昭的軍隊進行決戰。

但是意外情況打亂了他的計畫,現在諸葛恪也不得不面對兩線作戰的困境。

諸葛恪被張特戲耍之後,惱羞成怒,才會不惜一切代價與魏軍進行決戰,其實他內心之中也清楚,以現在吳軍的實力,根本就無法與魏軍相抗衡,如果強行交戰的話,只能是遭受更多的損失。

蔡林投敵,令諸葛恪的戰略方案徹底地破了產,無奈之下,諸葛恪最終也只能是下令撤軍。

吳軍剛一撤,魏軍的兩路大軍就已經殺到了,混亂不堪的情況下,吳軍只能是四散而逃,全軍潰敗,魏軍大肆掩殺,斬殺無數。

從新城到巢湖,也不過才三十餘里的路,但就是這三十里的路,也令吳軍損失慘重,魏軍騎兵速度快,而吳軍步兵行動緩慢,許多傷病員根本就走不動,被魏軍一路衝殺,整個三十里的路上,是屍橫遍地,血流成河。

諸葛恪看到大勢已去,只能是奪路而逃,一直逃到了巢湖的水軍戰船上,他才算是安心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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