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4章 不自量力

衛瓘是司馬家的嫡系親信不假,但曹亮知道的衛瓘可不僅僅只是這一點,衛瓘是最擅長於明哲保身的。

歷史上,鄧艾破蜀鍾會意圖謀反,整個益州的局勢危如累卵,而衛瓘能在鄧艾和鍾會這兩位赫赫有名的人物之間,左右逢源,獨善其身,最終能安然地全身而退,足見其有著過人的大智慧。

當然衛瓘的心狠手辣曹亮也是清楚的,鄧艾原本是有機會沉冤昭雪的,但衛瓘為了防止鄧艾秋後算賬,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派人半路截殺了鄧艾父子。

這樣的狠人做事,往往是不擇手段的,他們的處世原則就是利益至上,為了自己,不惜犧牲其他的一切。對於這種人,也談不上對誰忠心耿耿,明哲保身是他們的第一選擇,也只有這們的人,曹亮才有招降的可能。

像王頎那樣,寧可死在戰場上,也不願意歸降并州軍,他對司馬家的忠誠,已經是無以言表了,像這樣的人,曹亮就算是把他手擒過來,一樣也難以收服,一個連死都不懼怕的人,還有什麼能威脅到他的?

曹亮吩咐將王頎予以厚葬,那怕分屬不同的陣營,但忠義之心,卻是沒有界限的。

果然不出曹亮的預料,衛瓘很快地就投降了,甚至都不需要曹亮來威脅利誘,曹亮言語之間也不過是暗示了幾句,衛瓘就心領神會,當即表態,願奉曹亮為主,共討司馬篡國逆賊。

因為衛瓘很清楚,如果他執意不降的話,就算曹亮不殺他,那當一輩子的階下囚肯定是沒跑了,與其在暗無天日的牢獄之中渡過餘生,還不如趁早投降,還能繼續地謀一個一官半職,就算得不到重用,最起碼也能保證仕途無憂。

衛瓘雖然是司馬懿的心腹,受命監軍幽州,但說到底,他把自己的身家性命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當初受毌丘儉脅迫之時,衛瓘也很快答應了毌丘儉的要求,雖然最終是王頎發難,殺掉了毌丘儉,但如果毌丘儉沒死的話,衛瓘肯定也會虛於委蛇,屈從於毌丘儉的。

現在幽州的形勢早已是大勢已去,如今的幽州,已經變成了曹亮的天下,衛瓘想要活命,不投降肯定是不行的。

這顯然是曹亮所希望看到的,儘管說衛瓘心機不純,毫無忠誠度,但衛瓘治國理政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這樣治理地方政務的人才,是現在曹亮所急需的。

至於衛瓘能不能放心地用,這一點曹亮倒不用太擔心,對於這些新降的,忠誠度不高的官吏,曹亮最多也就是委任他們為文官,主管各郡縣的行政事務,而軍隊的權柄,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去握。

這樣也就杜絕了他們反水的可能性,手中沒有兵權,不管是刺史還是太守,都是等於是弱雞一枚,一旦他們有所圖謀有所動作,曹亮即刻便可以派軍隊出手滅了他們。

所以了那怕衛瓘的人品不佳,曹亮也沒有放棄的意思,他現在急需治理政事方面的能人,至於是不是忠心耿耿,曹亮倒是覺得並不那麼的重要。

於是曹亮安排衛瓘做幽州刺史,自從拿下幽州之後,這幽州刺史的位置,就是一直空缺的,曹亮原本準備從并州那邊調人過來,但卻始終沒有合適的人選,所以這個位置已經是空缺已久。

衛瓘雖然當過幽州都督,而且這個任命是朝廷那邊下達的,但是他當上幽州都督沒幾天,就遭遇到了并州軍的入侵,這幾個月來,衛瓘退守臨渝關,儘管他還是掛名的幽州都督,但早已經是名不副實了,遼西七個郡,早已歸到了并州軍的名下,衛瓘管也管不著了。

至於遼東,衛瓘此前壓根兒沒有踏足過,他當了一任幽州都督,不過是充當了臨渝關的守將而已,而且這個守將也並非是一把手,在臨渝關主事的,還是王頎。

現在曹亮將幽州刺史的位置讓他來坐,儘管從都督降格為刺史,但這回他卻真正地能在幽州有了話語權。

曹亮很清楚,以衛瓘的能力,是完全可以勝任幽州刺史這個職位的,所以將幽州的政務交給他,曹亮很放心。至於幽州的兵馬大權,那就跟衛瓘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了,一個手中無兵的刺史,永遠都不會對曹亮構成威脅。

至於衛瓘會不會真心實意地用心來做事,曹亮倒不是太擔心,一方面曹亮相信衛瓘是一個識時務的人,另一方面曹亮也會派人來盯著,如果衛瓘疏於政務的話,直接就會將他一擼到底,再不會給他任何的機會了。

回到薊縣,衛瓘很快便走馬上任了,雖然這個任命讓毌丘秀很是不滿,但如今的幽州,早已不是毌丘家的天下了,毌丘秀最多也就是腹誹幾句,曹亮做的決定,他還沒有資格來駁回。

隔了一段時間之後,派往遼東的信使皆返了回來,在遼東四郡之中,遼東、樂浪、帶方太守都接受了曹亮的命令,歸順於并州軍。

只有玄菟太守費重,拒絕招降,並斬了來使。

費重是王頎身邊的一個心腹,曾跟隨著王頎征討高句麗,後來王頎被朝廷任命幽州刺史,空缺出來的位置,便由費重來擔任了。

所以其他三郡太守紛紛歸降之際,費重卻傲然拒降,顯然有為王頎張目的意圖,畢竟這個時候,王頎的死訊還沒有傳到遼東去,遼東這邊對遼西的情況不是太清楚,但費重卻一意孤行地力斬來使,徹底地決裂於并州軍。

這個結果,應當也在曹亮的意料之中,他下令給柳城的桓范,即刻向遼東進軍,別的郡只需派人過去接收一下就成,唯獨玄菟郡那邊,要重點派兵去照顧一下。

玄莬郡,兵都不滿三千,曹亮真不知道費重這傢伙底氣何在,只要并州軍的大軍一路橫掃,遼東不過是唾手可得,費重憑著那麼一點可憐的人馬,不過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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