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9章 又一個倒霉蛋

戰鬥很快就宣告結束了,收容戰俘和清掃戰場同時地進行著,對於訓練有素的并州軍來說,這一點也不算什麼難事,申時還沒結束,并州騎兵已經離開了碗子城,踏上了西去的征途。

儘管取得了一場大捷,但卻並不意味著戰爭形勢就會變得樂觀,畢竟并州軍擊敗的,僅僅只是司馬軍的一支偏師,那怕真得就全軍覆滅了,也沒有讓司馬軍到了傷筋動骨的地步。

據前線傳回來的消息,石門關那邊激戰正酣,司馬師為了儘快地奪下石門關,派出兵馬,輪番地發起猛攻,日以繼夜,攻勢不停,這也讓杜預的射聲營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儘管射聲營佔據著地利上的優勢,但兵力上和司馬軍相比,卻是差了好大一截子的,司馬師強攻不得,也是動了一番腦筋的,他日夜不停地發起進攻,就是想要用高強度的攻擊來拖垮射聲營。

地形狹隘大隊人馬施展不開,但司馬師可以採用車輪戰的辦法,不斷地派體力和精力旺盛的軍隊發起一輪又一輪的攻擊,而射聲營兵力少,只能是全力以赴地來迎戰,這樣連軸轉的話,并州軍體力和精力便難以為繼,石門關遲早是守不住的。

儘管碗子城大捷極大地鼓舞著并州軍的士氣,但是石門關的激戰卻依然是牽動人心的,裴秀魯芝等人再次向曹亮建言,希望可以增兵石門關,否則以目前的態勢來看,杜預很可能堅守不了三天之久。

不過曹亮卻是始終無動於衷的,因為他相信杜預會妥善地處理好前線的事務,儘管這個時候杜預還很年輕,除了指揮軍隊和匈奴鮮卑人打過幾仗之外,還沒有能拿得出令人信服的戰績來。

但曹亮知道,杜預可是一位真正的名將,這小小的石門關之戰肯定是難不倒他的,何況曹亮給他的任務只是堅守三天,並不是一直要他堅守下去,三天之後,不論戰績如何中,杜預都可以退出戰鬥,放棄石門關。

那就是說在這三天之內,司馬軍能夠守住石門關就可以了,那怕戰況再難看,都不會動搖杜預的決心。

曹亮相信,杜預那邊他會做出妥善的安排,根本無需曹亮來操心,在取得了碗子城大捷之後,曹亮又把目光投向了西面,尋長下一個倒霉蛋。

很顯然,曹亮又把目光瞄向了司馬軍的西路人馬胡遵所部。

比起陳泰胡奮這兩個初經戰事的年輕人來,胡遵堪稱是老將了,多次參與征吳之戰,當年公孫淵反於遼東之時,司馬懿出兵征伐,胡遵便為帳前大將,大破公孫淵部將卑衍、楊祚,立下過不小的戰功,升任破虜將軍。

此次高平陵事變,胡遵堅定不移地站在了司馬懿這邊,自然得到了司馬懿的重用,被委任為征北將軍,此次進攻并州,司馬懿委派胡遵統率西路人馬,率軍攻打陽阿,以策應主力大軍的的行動。

此番胡遵和其子胡奮都受到了司馬懿的重用,分別擔任西路軍的主將和東路軍的副將,難怪會引得人們議論紛紛,都說這是胡家要發達的前奏。

不過胡遵領兵素來以穩固見長,他驅兵直取陽阿,並沒有得意忘形,輕兵冒進,反而是小心謹慎,步步為營,絲毫不敢有任何的大意之舉。

副將王經卻是不以為然,認為胡遵小心的有些過了頭,如此龜速行軍,恐怕司馬懿的大軍都打到壺關了,他們還未到達陽阿,那豈不就成為別人的笑柄了?

此次討伐并州,司馬懿傾盡十五萬大軍,如此絕對的優勢兵力,再加上司馬懿這位身經百戰的傳奇人物,沒有人會懷疑此次的征伐會失敗,司馬懿派出胡遵王經西路軍,陳泰胡奮為東路軍,這擺明了是在送功勞,只要能順利地攻陷并州,那麼這麼一份大功勞肯定是跑不了的。

可如果按胡遵的這個行軍速度,別說是搶功了,恐怕還得落後主力軍一大截,再大的功勞,恐怕也得和他們擦肩而過。

王經不同於胡遵出身隴西的世家大族,他出身貧賤,是個地道的農民,但卻很有才華,得到了同鄉人崔林的賞識,出任郡守,後來因事免官,沉沉浮浮,在曹爽當政的這些年,始終沒有得到重用。

在曹爽那兒碰過釘子之後,王經只得轉投司馬懿,成為司馬家政變的一分子,當時司馬昭進攻皇宮,王經就一直跟隨左右,唯司馬家之命是從,自然是得到了司馬懿的賞識,成為此次西路軍的副將。

王經出身寒微,所以他更為急切地想通過此舉建功立業,青步平雲,所以他的表現極為迫切,眼看著胡遵恪守兵法,緩慢推進,王經都有些急眼了,恨不得另率一支偏師,直取高都壺關。

胡遵卻是不聽其計,依然我行我素,步步為營而進。

王經雖然著急,但卻也是無可奈何,畢竟胡遵身為西路軍主將,有著臨機決斷之權,他一個副將,又豈能擅越,所以王經雖是心急如焚,但卻也不得不聽從胡遵之命。

羊祜坐鎮於右路,率兵把守陽阿,聞胡遵王經率兵三萬直取陽阿,便領兵出戰,與司馬軍戰於青羊坡。

以胡遵的本意,並不急於和羊祜交戰,而是準備在青羊坡西側紮下大營,與羊祜對峙作戰。

王經一聽就急了,羊祜只率五千人馬而來,其數量和司馬軍相差甚遠,如此懸殊的兵力,胡遵卻依然是穩妥見長,這種做法讓人實在是不解,王經只能是據理力爭,最後說服了胡遵,撥了一萬人馬給他,讓他與羊祜在青羊坡交戰。

王經執掌了兵權之後,立刻是揮軍長驅直入,趁著羊祜遠來,還立足未穩之際,就向其發起進攻,殺了羊祜一個措手不及。

羊祜不能力敵,倉皇而走,丟盔棄甲,把輜重扔了一路,王經見狀,自然是窮追不捨,殊不知,他已經中了羊祜誘敵深入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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