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2章 老爺嶺阻擊戰

魏軍四營四更就出發了,好在老爺嶺距離茲氏不遠,太陽初升之時,他們便趕到了老爺嶺。

老爺嶺的地勢並不太高,嚴格的說,它並不能算是一座山嶺,倒更像是一處丘陵,從大陵通往茲氏的大道盤山而過,起起伏伏,蜿蜒蛇行。

裴秀之所以選擇在老爺嶺進行伏擊,就是因為老爺嶺是前往茲氏的必經之路,雖然說通往茲氏的道路千百條,但老爺嶺這條路是距離最短的一條,繞行其他道路的話,至少也得多走近百里的路程,所以如果匈奴人回援茲氏的話,首選肯定就是這條路。

曹亮是隨同步兵營一起來到的老爺嶺,一到目的地,曹亮第一時間便是四處瞧瞧,查看一下附近的地理。

嚴格的來說,老爺嶺並不是太適合做阻擊陣地,這裡並不是那種險山惡水的天險之地,沒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峻關隘,所謂的高地,也就是一道坡度比較急的陡坡。

這段陡坡比較長,下面有兩上急彎,但這個坡騎馬還是可以衝上來的,所以對於擔任阻擊任的步兵營和射聲營來說,防守難度還是很大的。

阻擊的陣地毫無疑問還是設在老爺嶺的嶺上的,嶺上的地勢就較為平坦了,是一段已經乾涸了的河床。

這條河流應當是汾河的支流,看著寬闊的河谷從呂梁山之中延伸出來,想必若干年前這裡也是一條波濤洶湧的大河,老爺嶺就是這條大河搬運呂梁山的黃土和泥沙堆積而成的。

如果匈奴騎兵可以順著山路衝上來,對於步兵營和射聲營的防守來說,將會變得十分困難,按先前的消息,左賢王劉豹的麾下,可是有著兩萬多人馬,步兵營和射聲營合計起來,才不過四千人,如果沒有什麼天然的屏障之類的防禦工事,想要擋住匈奴人的進攻,確實是很難。

而越騎營和屯騎營,曹亮是打算用做伏兵偷襲的,就算越騎營再厲害,面對十倍於己的匈奴騎兵,正面硬扛恐怕是不行的,只能是當做奇兵來用,等到匈奴人鬆懈無備之後,趁虛而入,這樣才有獲勝的把握。

所以在阻擊戰最初開始的階段,還必須是要由步兵營和射聲營來唱主角的,能不能抵擋得住匈奴騎兵的前幾波衝擊,是能不能打好老爺嶺阻擊戰的關鍵所在。

破壞道路顯然是來不及了,這個時代又沒有挖掘機,單憑人來刨的話,幾乎起不到多少的作用,曹亮把目光投向了嶺上河谷兩側生長的一些參天大樹。

曹亮立刻吩咐魏軍就地伐木,滾木可是防範敵軍騎兵好手段,這麼冗長的坡道,巨大的滾木可以阻擋敵人的攻勢,如果敵人過於密集的話,滾木的傷害將是極為驚人的。

曹亮吩咐魏軍抓緊時間去砍樹,但是很快就接到了斥侯的稟報,稱匈奴人來勢極快,目前已到達距離老爺嶺十五里之處了,而且這個距離在極速地縮短著,大約一炷香的工夫,匈奴騎兵就可能會殺上嶺來。

這個速度倒不難理解,老巢都快被端了,這些匈奴人能不拚命嗎?

曹亮立刻下令各營各就各位,準備戰鬥。

越騎營和屯騎營剛是分別埋伏在兩處山谷之中,暫時地隱藏起來,等候曹亮的號令。

而步兵營和射聲營,也在第一時間停止了砍伐樹木,進入到了預定的防線上,嚴陣以待。

很快,魏軍就聽到了隆隆的響聲,彷彿悶雷一般,就連大地都感覺到了在輕顫,北面的天空上,升騰起了一股黃色的塵煙,在沒有風的時候,這股黃色的塵煙似有直衝霄斗的感覺。

不用任何的懷疑,這就是匈奴人的騎兵隊伍。

經歷了數場與匈奴人的戰鬥,平北軍各營的戰鬥力明顯地提升了起來,戰鬥力的提升也讓平北軍的士卒是信心倍增,儘管面前的匈奴兵是氣勢滔天,但魏軍所有將士此刻是眾志成城,一無所懼。

擔任先鋒的是劉豹的長子劉河,他此刻正率領著左部匈奴的先頭部隊策馬狂奔,朝著茲氏城前進。

這一路之上,劉河幾乎就是馬不停蹄的跑,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以最快地速度趕回茲氏去,解救被圍的家人。

劉豹出征時,自然沒有帶家眷,老婆孩子一大堆都安置在茲氏縣的,如今茲氏告急,劉河急著去解救母親兄弟,根本就顧不上休息。

不過這段路對劉河來說也是比較熟的,尤其是距離茲氏城越近,他便越熟悉。前面就是老爺嶺了,越過老爺嶺,很快就能望見茲氏城了。

雖然處於上坡路程,但劉河的速度並沒有減下多少來,他們還是一如既往地向前賓士著,卻不知道,面前有一個巨大的危險撲面而來。

一根粗達磨盤大小的樹榦突然毫無徵兆地出現在了老爺嶺的坡頂,並向下滾落了下來。

起初的時候,這根滾木滾得並不太快,但隨著坡度的加大,那根滾木滾得是越來越快,並發出了隆隆的響聲,帶著一股橫掃千軍的氣勢,呼嘯而下。

有敵襲!

這是劉河腦袋裡面閃過的第一個詞,他急忙地勒住了戰馬,巨大的慣性讓戰馬的前蹄完全懸空了,馬背都直立了起來,幾乎快要把劉河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那根滾木來勢也是極快的,從坡頂上滾落下來,越滾越快,勢不可擋,劉河已經撥轉了馬頭,但他突然發現,下坡的路不但陡,而且極長,如果自己策馬衝下去,速度再快,也未必能趕得上滾木的下落速度,結果很可能會被這根滾木壓成肉餅的。

情急之下,劉河從馬背上滾落下來,接著又滾向了路邊。

這時,那根巨大的滾木呼嘯著貼著他的身體飛落而去,驚出了劉河一身的冷汗。

而其他的匈奴兵就沒有劉河那樣幸運了,被巨木一路橫掃下去,許多人連人帶馬都壓在了滾木下面,一片血肉模糊,其狀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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