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辰揉了把臉，他有些腦殼疼，面對玩的越來越大的葉利欽，他著實有種無可適從感，甚至無奈感。
思考了一下，方辰緩緩說道：「所以說，你們所需要的答案是，『是，是，不是，是』對吧。」
蓋達爾和丘拜斯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這是他們最樂於見到的答案，意味著他們獲得了民眾的全面支持，這將狠狠的打擊魯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
除此之外，四個是或者四個不是，他們勉強也可以接受，無非就是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而已，總歸不會比現在的局面差。
反正只要答案不是，同意提前舉行總統大選，而不同意提前舉行議會選舉，他們就可以接受。
「我們的主要支持來自於民眾，來自於那些將成為自己企業股東的民眾，來自於那些把手中私有化憑單兌換成企業股票的民眾，來自於那些通過競爭購買商店或飯店的民眾，也就是說一切在私有化中得利的民眾們。」方辰說道。
蓋達爾和丘拜斯兩人想了一下，然後瞬間眼睛一亮，異口同聲的讚歎道：「方，你說的實在是太對了。」
「如此一來，則意味著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增加，在私有化中得利民眾的數量，最起碼我們要讓民眾們看到，私有化是對他們有利的，他們才能支持私有化，進而一步來支持我們。」
說到這裡，方辰突然笑了，神色有些怪異地說道：「我現在怎麼看，都覺得我的憑單方案，就是為了這次公民投票表決準備的。」
蓋達爾兩人愣了一下，然後也跟著發出爽朗的笑聲，經過方辰這麼一說，他們發現還真是這麼個意思。
方辰的憑單方案不就是為了增加憑單的價值，讓民眾可以在憑單上獲得更多的利益，那麼在憑單，在私有化上獲得利益的民眾，自然也不會吝嗇他們的支持。
「甚至，到時候，只要我們放出風去，說魯茨科伊一旦成為總統的話，就會把大家的憑單收回去，企業商店的股份也通通不做數，那麼你們覺得恐慌和憤怒的民眾們會怎麼想？會怎麼做？」方辰的臉上驟然閃過一絲玩味的笑意。
「憤怒的民眾即便不把魯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給吃掉，也絕對會在表決票上表達出他們內心的怒火。」丘拜斯有些幸災樂禍的聳了聳肩。
緊接著，方辰又和蓋達爾兩人詳細的討論了一下具體的實施措施。
等兩人站起來準備告辭的時候，卻已然發現，窗外已是一片漆黑，他們在方辰這裡竟然待了差不多六個小時。
「也不知道，外面人會怎麼想我們？」丘拜斯突然笑著說道。
如果短時間吧，他倆來拜訪方辰的事情，或許還不會被魯茨科伊等人發覺，但現在他們一下子在方辰這裡待了這麼長時間，魯茨科伊怎麼可能發現不了，而且還絕對會引起魯茨科伊的各種聯想。
不過想就想吧，讓魯茨科伊稍微緊張一下下也是挺好的。
這段時間，尤其是自從蓋達爾下台之後，他幾乎承受了魯茨科伊他們大部分的火力，早就對魯茨科伊心中冒火，甚至欲除之而後快。
「只不過這樣，到是給方，你惹了麻煩，魯茨科伊肯定會針對你做一些動作的。」蓋達爾有些歉然地說道。
方辰渾不在意的笑了笑。
下一瞬，他突然面色一變，滿臉譏諷地說道：「難道我什麼都不做，不跟你們接觸，魯茨科伊就能放過我嗎？」
「蓋達爾，你要知道，我們現在是綁在一條線上的螞蚱，只有你們好好的，魯茨科伊才不會對我出手，一旦你們倒下，魯茨科伊是不會放過我的，所以說，就讓魯茨科伊報復的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方辰看著蓋達爾，神情真摯地說道。
其實此時，方辰心中一片笑意，他所說的這些話，只是為了，博得蓋達爾他們的好感而已。
對於已經知道葉利欽這次必勝的掛逼而言，現在說幾句看似情真意切，但實際上半點風險全無的廢話，著實是不需要什麼勇氣和智慧，反而會在未來，給他帶來更豐厚的報酬。
至於說魯茨科伊真的因為這次蓋達爾他們拜訪他，對他大打出手，其實也無所謂，他大不了躲回華夏就是了，難道魯茨科伊還能隔著一萬多公里來收拾他嗎？
甚至就連他在俄羅斯的這三大公司，都可以化整為零，蟄伏下來，反正現在距離十月事件，也就不過半年而已。
等過了這半年，他會去監獄裡看魯茨科伊的，希望到時候魯茨科伊還能對他兇狠的起來。
而且這還是最悲觀的結果，如果樂觀一點的話，等到這次公民投票表決之後，魯茨科伊就已經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
除非說，事情的發展跟歷史不一樣。
這種可能自然是有的，尤其是他這麼個大變數在這裡。
人家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還需要在兩周以後，才能引起美國得克薩斯州的一場龍捲風。
而以他在俄羅斯的能量和影響力，以及深入程度！
隨便扇動兩下，不用再等兩周，在俄羅斯直接就是十二級颱風了，別的不說，就今天晚上，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他而徹夜難眠，輾轉反側。
只不過，方辰覺得他這颱風應該是往有利於葉利欽方向刮的，總不能他明明是在幫葉利欽，結果還起了反效果吧？
就算是蝴蝶效應，也應該講點物理基本法則，不能違反牛頓第一，第二，第三定律吧？
所以說，方辰現在所做的並不是什麼英雄主義的壯舉，而是一個投機取巧者的惠而不費而已。
但不得不說，效果奇好。
沒見此時，蓋達爾和丘拜斯的面色已經變了，甚至就連別列佐夫斯基，馬昀，慧明，韓光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充滿了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敬意。
下一瞬，蓋達爾的眼睛中猛然爆發出一陣驚人的光芒，他握著方辰的手，激動地說道：「對，讓魯茨科伊報復的暴風雨來的更加猛烈些吧，方，我們一定會迎來勝利那天的，我們一定會打倒魯茨科伊，為俄羅斯迎來一個自由、光明、富饒的幸福未來。」
聞言，方辰忍不住眉毛一挑，心中不但沒有半點感動，反而有些無奈。
就蓋達爾這四個形容詞，第一個的確是做到了，俄羅斯的確成為了世界上最為自由的大國，自由程度堪比拉美國家，只比非洲一些小國家錯一點。
但後三者，抱歉，他真的沒看到。
不過，為此，蓋達爾大概也是痛苦的吧，要不然他也不會在第二次下台之後，就幾乎處於隱退狀態，甚至主動疏離了葉利欽。
「不管怎麼說，方，你都是我永遠的朋友。」
下了樓，看一眼四周，若有若無，影影綽綽的聲影，蓋達爾握著方辰的手堅定地說道。
「你也是如此，達瓦里希。」方辰拍了拍蓋達爾的肩膀。
雖然他和蓋達爾之間的友誼並不純粹，但他也堅定的認為蓋達爾是他朋友。
聽到後面那句曾經無比熟悉的俄語，蓋達爾驟然變得有些激動，但就在脫口而出的那一瞬間，舌頭突然變得滿是苦澀。
作為蘇維埃的掘墓人，他已經沒有資格說『達瓦里希』了。
輕輕的和方辰擁抱了一下，蓋達爾便神情有些落寞的坐回了車內，他忽然間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這些年所堅持的事情，是否是對的。
他真的能如七八年前所想的那樣，帶領俄羅斯走向富強之路，給予俄羅斯民眾更加優渥，物資更加豐富的幸福生活嗎？
丘拜斯並沒有跟著蓋達爾一同上車，而是稍微落後了一步，跟方辰並肩站在一起，並且悄悄地說道：「方，我沒有通過總統先生和切爾諾梅爾金，甚至就連蓋達爾都不知道，偷偷寫了一個取消整個私有化的命令。」
聽了這話，方辰頓時愣住了，有些難以置信，甚至滿是不解的看著丘拜斯，他被丘拜斯這一手給搞暈了。
要知道，丘拜斯可是私有化最堅定的推進者，尤其是自從蓋達爾主動辭職下台之後，整個私有化進程在明面上，就是由丘拜斯主導的。
現在可好，這大戰眼看一觸即發，兩軍即將交戰，可大帥居然已經做好了準備撤軍投降的準備，這不是鬧嗎？
「這個方案一直就在我的文件包里，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就會將它帶到議會上，我會毀掉私有化方案，讓哈斯布拉托夫來承擔罪責。」丘拜斯神情陰冷地說道。
顯然方辰錯料他了，他打算的並不是撤軍投降，而是跟哈斯布拉托夫來個魚死網破。
「丘拜斯，把你的這份方案收好，事情還沒有走到這一步，我們還有希望。」方辰按著丘拜斯的手，認真地說道。
即便丘拜斯這樣做，哈斯布拉托夫會倒大霉，但整個私有化計畫就完了，而緊接著丘拜斯這個主導私有化進程的人，更是落不到半點的好，說不定就會步蓋達爾的後塵。
「不，事情比我們想像的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