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們這次要做的模式，跟其他基金會並不相同，或者說，我對於他們的做法不屑一顧，完全唾棄，但如此一來，預計短期收益率還不如這些基金會。」
方辰的話突然一盆涼水直接澆到了四人的頭頂上，不說將四人給澆的透心涼，但也瞬間清醒了過來。
陳鳴永和葉琳娜神色凝重的看著方辰。
之前那些基金會的運作模式，他們自然有所了解。
說是吸納大家的憑單，購買那些俄羅斯的國有財產，然後自己經營，或者交給其他有能力的管理者經營。
而把憑單投入基金會的民眾們，到時候就可以安安穩穩的享受他們作為股東應有的權利，比如說分紅，以及股份交易等等。
但實際上，大部分基金會都淪為了一地雞毛。
憑單拿到手之後，企業自然是購買了，但購買過來的企業，大部分都被這些基金會的所有者轉手給賣掉，然後這些基金會的所有者，扭頭就隱姓埋名，去別的地方繼續坑蒙拐騙，又或者乾脆離開俄羅斯，前往西方世界，過上逍遙自在的富豪生活。
這樣的行為自然不可取，但如果完全不這樣做的話，似乎就沒什麼好做的了，在這個金錢驅使下，名為投資者，實為國外大亨、騙子、賭徒、貪得無厭之人組成的憑單交易環境中，簡直就是個異類。
在四人八隻眼睛的注視下，方辰面色清冷，又帶著些許自嘲和不屑地說道：「你們應當知道，我們和那些俄羅斯的大小寡頭們，並不是一路人，我們比他們稍微多了一點點叫做良心的東西，最起碼我們從未騙過人，一直都是童叟無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寫進契約中的東西，一定遵守，有時還能對弱者抱有丁點的善意，願意幫助他們。」
聞言，四人齊齊點了點頭，神情中還隱約蘊藏了一些自豪。
雖然方辰說的那些，其實平平無奇，這是每一個人，每一個企業都應該做到的本分才對，但是在現今這個近乎於無序，強者為王，到處充斥著騙子、強盜，一片混亂的俄羅斯，那這點本分就如金子般難能可貴。
這也是為什麼，俄羅斯人都喜歡跟他們擎天系的三家公司打交道的原因。
雖然汽車聯盟現在大部分的利潤來源都來自於從歐美東倭進口過來的各種各樣豪車，但伏爾加汽車廠出產的那些俄羅斯牌的平民汽車業務，他們也沒有完全放棄，市場上還有不少出售伏爾加小轎車和日古利小轎車的企業。
畢竟總有一些人買不起那些進口豪車，但又想擁有一輛汽車的，那這時候，便宜皮實的俄羅斯國產汽車就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但要知道，雖然卡丹尼科夫是伏爾加汽車廠的廠長，後來又成為了俄羅斯副總理，伏爾加汽車廠一直都是他的地盤，他說的算，繼任的廠長也都是他的人，但伏爾加汽車廠畢竟是一家年生產汽車七十萬輛的蘇維埃第二大汽車廠，裡面所牽扯到的勢力，簡直多如牛毛。
所以即便是卡丹尼科夫也不能給予方辰太多汽車和汽車零部件的配額。
應該有人還記得，當年方辰剛剛成立汽車聯盟的時候，還有勢力因為搶奪汽車和汽車零部件的配額大打出手，甚至放火燒掉了好幾千輛汽車以及零部件，並且每天都會死上那麼兩三個人。
方辰一直覺得，別列佐夫斯基之所以能從一個落魄的數學家，變成現在這幅心狠手辣的模樣，跟那個時候，汽車聯盟所處的環境有很大的關係。
每天都在血與槍的泥潭中廝殺，每天都會見到死人，不是對手的，就是自己的，別列佐夫斯基怎麼可能不有所改變。
但沒過多久，汽車聯盟就成為了俄羅斯最大的汽車銷售企業，幾乎所有莫斯科人購買汽車的第一選項，就是汽車聯盟。
之所以這樣，除了別列佐夫斯基手腕獨到，沒有人拿到的汽車和汽車零部件份額比他多之外，最重要的還是，汽車聯盟公道。
汽車聯盟的汽車雖然價格會貴一點，但說好多少錢就是多少錢，絕對不會做出臨時加價，甚至惡意欺騙，錢拿走了，但卻不給車這樣的事情。
而且汽車聯盟是俄羅斯這麼多汽車貿易公司中，唯一可以稱得上有售後服務的銷售公司。
在其他汽車貿易公司，能加價拿到車，就已經算是謝天謝地了，售後服務這種東西，就別想了。
畢竟在前蘇維埃的時代，就沒有這種東西，只是那時候，修車是免費的而已，全部都是單位掏錢。
馬昀那邊的中俄貿易更是如此了，之前莫斯科的大街小巷，不知道有多少大大小小的倒爺，但真正做到童叟無欺，不出售假冒偽劣產品的也就是方辰了。
唯一在國內能被算上假冒偽劣產品的，也就是那加料的酒，但偏偏見鬼的是，這些俄羅斯的酒鬼最喜歡的，也就是這些加料的酒。
後來，方辰不做加料酒的生意，改做別的酒，銷量遠遠不如加料酒不說，這幫俄羅斯酒鬼還在他的店鋪里鬧過事，說他這是慘了水的假酒。
幸虧後來，葉利欽上台之後，發布了禁酒令，要不然方辰覺得自己的名聲非要被這些正兒八經從國內運過來的高度白酒給毀了。
不出售假冒偽劣產品，而且量也是俄羅斯大大小小倒爺中量最大，價格也是最便宜的，畢竟量大的話，進貨的成本自然能壓倒最低。
所以方辰，自然成了俄羅斯商人，以及國內一些小倒爺進貨的第一選項。
慢慢的，方辰竟然成為了華夏貨的代表，但凡街面上賣華夏貨，都打著方辰的旗號。
於是乎，奇怪的一幕出現了，這為非作歹，銷售假冒偽劣產品的竟然也算到方辰的頭上，在盧日科夫的提醒下，方辰將國內這些大大小小的倒爺都給收服了，尤其是規模最大的三家倒爺們，黑蜘蛛是憑藉著柳元俊的關係，再加上主動示好誠服，這算是留下來了。
而刀老六和金胖子現在大概已經快要過三周年紀念日了吧。
華夏銀行就更不用說了，利息一直是俄羅斯所有銀行中最高的，存取款條件也是最寬鬆的，也是俄羅斯這麼多大大小小的銀行中，最不坑人的那個。
要不然，俄羅斯民眾怎麼會這麼喜歡跑到華夏銀行辦理各種各樣的業務，一些政府撥款的發放，以及政府存款也都喜歡放在華夏銀行的金庫里。
可以毫不客氣的說，華夏銀行這個俄羅斯第二央行，實至名歸。
陳鳴永和葉琳娜相視一眼，決定不再猜測方辰的想法，直截了當地問道：「方總，您打算要我們怎麼做？」
說完這話，兩人目不轉睛的看著方辰，神情專註認真。
方辰笑了笑，示意陳鳴永和葉琳娜別那麼緊張，然後說道：「現在除了成立基金會，從民眾那裡把他們的憑單給騙過來之外，不還有人到處收購憑單嗎？」
陳鳴永兩人點了點頭之後，便有些好奇的看著方辰，不知道方辰為什麼會提到那些遊走在各個城市，靠著兩個城市之間，憑單的價格差來掙錢的那些小倒爺們？
而且要知道，這些倒爺雖然掙的是各個城市之間，憑單之間價格差的錢，但最終還是要賣給一些基金會，甚至外國大亨的。
只有這樣的話，他們才能把這些憑單變現。
但其實這種方法在俄羅斯並不是主流，只是說是賺一些辛苦錢罷了。
畢竟如果有人想要在憑單上掙錢，直接成立基金會不就得了，這樣的話，不用花費一分錢就能拿到他們想要的憑單。
現在大部分的俄羅斯人，還沒有意識到他們已經掉入了一個巨大的陷阱，本來這些憑單可以成為他們這輩子最大一筆財富的。
這就是陳鳴永他倆不解的地方，這樣做，跟那些基金會並沒有太多的區別，只是多了一道手續，又或者說俄羅斯的民眾們能多一些錢而已。
多一些錢？
想到這裡，陳鳴永和葉琳娜突然愣了一下，呆呆傻傻的看著方辰，他們似乎約莫出一點點不一樣的味道，好像知道方辰要怎麼做了。
見兩人似乎已經有些明白了，方辰神色凝重，邊想邊說道：「我現在其實就一個想法，首先就是把基金會這種空手套白狼的東西，給徹底消滅掉，不讓其在俄羅斯出現，然後再大量花錢，花真金白銀的錢來收購這些憑單，讓這些憑單的屬性，徹底成為可以流通，能和錢花上等號的有價證券。」
經過方辰這麼一說，兩人算是真明白方辰怎麼打算的了。
緊接著兩人，神情有些崇拜的看著方辰，別看他們在俄羅斯已經算是大人物了，一提華夏銀行行長的名頭，誰不敬個三分，但跟方辰一比，那真是點點星光和皓月爭輝。
層次跟方辰已然相差太遠，說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絕對不是什麼誇張的說法。
其實方辰著眼的地方，已經不是自己究竟能不能在的憑單上掙到錢，能不能儘可能多的掙到錢，他這樣做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建立憑單交易規則。
要知道，不管在任何一個地方，任何一個行